第26章 紧马超

“先生有所不知，这假甲马不仅时效短，而且只能现做现用。
  我看这样吧，我就让戴宗兄弟和樊瑞兄弟一并随你前去。”
  一言为定，双喜临门！
  诸葛亮赶紧答应了下来，指向筳宴中的一人说：“幼常，你且辛苦一番！”
  马谡欣然领诺。
  “事不宜迟，还请二位头领随幼常即刻出发吧！”诸葛亮道。
  他又走到马谡面前，饱含深意地拍了拍马谡的肩膀。
  那马谡虽然在军事上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主，但头脑却是极为聪明。
  他一下就明白了诸葛亮的意图，用眼睛点了点头。
  注意到这细小变化的宋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趁他们不注意，吴用走到宋江面前，低声附耳说：“樊瑞兄弟那我已经交代好了。如果他们敢对戴院长动歪心思，就让他使起法术，搅他汉中个天翻地覆！”
  原来在李逵搅局的那一刻，吴用便知道此事已经不能平稳收场了。神行甲马势必不能完全保全。
  神行甲马的核心技术在于咒语。如果“借”给诸葛亮甲马，咒语势必会一并泄露出去。唯一的保全方式就是让戴宗跑一趟汉中。那样的话，只需要戴宗念动咒语，马谡也就可以操纵甲马了，根本就不用将咒语告诉马谡。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戴宗的安全就又得不到保障了。
  于是他就编造出了有假甲马这一套谎言。为的就是引出樊瑞，让樊瑞和戴宗的同行合理化。然后用樊瑞的法术来保护戴宗。
  宋江虽然对此仍有担忧。
  但这也已经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
  三人走后，筳宴继续。
  但经过刚刚那番明争暗斗后，筳宴的气氛陷入一阵微妙的诡谲当中。
  双方各怀鬼胎，各各缄默不言。
  打破僵局的还是此番受益最大的汉寿亭侯关云长。
  关羽问宋江：“那黑大汉去了哪里？”
  心中正在思索万千的宋江听闻此言，立刻令人唤李逵和燕青入廷。
  这时候已经知道自己闯了祸的李逵走进庭内后，拘谨站在筳宴中央，低头不言。活脱脱一副郁闷小鬼儿模样。
  关羽眯起丹凤眼，笑着说：“那黑汉你且过来，与某一席。”
  宋江愕然。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关羽的意思。
  世人皆知，关公重士卒而轻士人，张飞尊士人而挞健卒。
  因此前者有傅士仁、糜芳肘腋之变。后者则遭范强、张达背刺之祸。
  李逵虽然初始给关羽的印象并不好。但荆襄之战，黑厮出力甚多。每每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在关羽心中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再者说，他们这次出征，实打实的是救了关羽一命。
  这对于重情重义，又是个猛男控的关二爷来说，岂能不爱这李逵？
  他单独与李逵一席，更多的是感激和欣赏，而非刘备和诸葛亮那般算计。
  想通这一点后，宋江稍稍心安。
  果然，在李逵来到关羽身边后，便受到了他发自真心的热情招待。
  “那大汉，向者关某不知尔等忠义，多有得罪，勿记挂于心。”
  关羽亲自斟酒一杯，双手奉于李逵：“你与我同吃了这杯酒，以后便再无嫌隙。”
  那李逵本身就没什么心思，见关羽如此敬伏他，如何不喜？
  “关老爷呦，你是条豪壮的汉子，俺铁牛也最是敬你的。前面俺铁牛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勿怪勿怪。”
  李逵忙不迭向前来接酒，却不想早前吃酒吃多了，脚下一绊，在地上跌了一跤，怎也挣扎不起来。
  他那滑稽的模样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段小插曲也让筳宴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欢乐气息。
  但在这一片繁华喧嚣中，唯有一人眉头紧锁，始终缄默不言。
  ……
  宋江注视着郁郁寡欢，一脸苦相的马超。心里不免一阵蹉跎。
  他大抵是知道马超为什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的。
  投奔刘备后，马超虽然表面风光无限，但其实他过得并不好。
  所谓的“锦马超”，如今看起倒更像是一个“紧马超”。
  一只被紧紧束缚住手脚了的猛兽。
  诚如宋江所料想的那般。现在的马超虽然表面位高权重，但实则毫无权势，反而处处被提防。
  不过这倒也不能全怪刘备。
  毕竟这马超也曾是一路诸侯，是实在走投无路才不得已投奔刘备。谁也不敢保证他在掌握实权后，会不会乘机再次自立。
  再说介货的品质实在是让人难以放心，从他做过的种种事情来看，他和吕布并没太大区别，都是出了名的“灭霸”。
  但吕布即便再反复无常，但好歹最后灭的都是义父。
  而这哥们是连亲爹都肯不放过啊！
  他和韩遂造反前夕的那套言论，在两千多年后的今天看来，依旧是那么的逆天。
  马超深情对韩遂说，从马腾进京起他就不是我爹了，以后你就是我爹！
  没过多久，他就又和韩遂这个爹反目成仇。要不是韩遂命大，他早就死在马超手里了……

  这种级别的“大爷”，谁特么敢放心用啊！
  “刘大耳”的耳朵是不小，可心却还没大到那种地步。
  宋江一阵摇头叹息。
  ……
  关胜这时候捧着酒，红着脸来到关羽面前。
  关羽想起了曾经说过他是自己后代的事，于是问：“你是我哪个儿子的后代。”
  关胜答：“长房关平之后。”
  关羽面色一凛。
  好啊，果然是你小子！
  居然还敢撒谎，往兴儿身上泼脏水。
  看我回家揍不揍你就完了！
  ……
  目光又落在马超身旁的马岱身上。
  宋江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这哥们也是真的耐糙，跟着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堂哥最后还能善终，实在难得。
  众所周知，三国有三大高危职业：吕布的义父，东吴的大都督and，
  马孟起的亲属。
  从凉州到汉中，从汉中到成都。
  马超在历史舞台上粉墨登场的这几年，把爹地、兄弟、妻妾、儿女，甚至连续妻幼儿，反正能坑的都统统坑了个遍。
  唯独这个堂弟马岱从始至终都跟着他，“历尽千帆过，片叶不沾身”。一路紧随马超的步伐，硬是没做成那刀下的冤魂。
  甚至他还在诸葛亮死后的那场内乱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宋江突然站起身，举杯走到马超面前，恭恭敬敬行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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