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姜梦冉那里没再说话了，估计是很专注的等待‘妈妈’给她唱歌。
凌舟酝酿许久，才开了口。
“一闪一闪……亮……晶晶……”
原来凌舟说自己不会唱歌并不是推托之词，而是确确实实的五音不全，唱歌好像背书一样，没有起伏的语调。
白瞎了这么一个好的嗓子！
“难听！”醉梦冉不满的嘟囔着。
凌舟羞愧的想要停下来，某人又霸道的命令：“继续唱，不要停！”
好吧。
凌舟已经豁出去的，难听还要听，那证明也不是太难听嘛……
就这样，凌舟重复又重复的唱着这首儿歌，直到那里传来女孩清浅的呼吸声。
他试探的喂了两声，姜梦冉都没回答。
确定她已经睡下后，他才小声说：“不收你的钱。只要你开心，我愿意给你唱一辈子……”
“晚安，祝好梦。”
姜梦冉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来时看到那通三小时的语音电话后，自己都傻在了原地。忙给凌舟拨过去确定一下昨天发生的事。
不会是真的吧？三个小时诶，她就这样缠着凌舟打了三个小时电话？！都说了什么呀，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喂哪位？”凌舟惺忪夹着有点嘶哑的声音传来，跟以前的有很大差别。
姜梦冉下意识查看手机，确定自己没拨错，她试探的问道：“叶扁舟？”
凌舟似乎才反应过来，窸窸窣窣的爬起床看了眼闹钟，才清了清嗓子开口：“梦冉？怎么这么早？”
姜梦冉这么早起的确是很罕见的。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凌舟因为昨天陪她‘唱’了三个小时，霸占了他原本写论文的时间。于是他熬夜写完，直到天亮才堪堪睡下。
姜梦冉知道自己昨天耽误了人家，今早还打扰人家的清梦时特别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关心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凌舟试着清咳了两声，还是没多少差别。于是便猛灌几口水，口齿不清道：“可能昨天唱歌唱哑了。”
模糊的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姜梦冉终于记起自己把人错认成妈妈，逼着人家给他唱歌，还勒令人家不许停下……
所以这家伙就这样接连不断地唱了三个小时？
她好气又好笑：“你就不知道停啊……”
记起了自己答应过给他钱的事，姜梦冉开始数落他：“要赚钱也要适可而止呀……三个小时，我转你六百吧。”
凌舟急了：“不算你的钱。我给你唱歌是因为想你开心，想你忘掉烦恼好好入睡。我是你的……朋友，这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
他扯着那把粗粝暗哑的声音，长篇大论的解释着，时不时还因为失声需要清咳两声，令人听得都替他疼。
简直暴殄天物，要是嗓子坏了她会很心疼的好不好。
知道他就是这么死心眼的人，姜梦冉也没有坚持。
“好了不说了，你快去休息，把嗓子养好。”姜梦冉催促他，准备挂了电话。
“梦冉。”凌舟喊住她，迟疑片刻才开口，“不要不开心了。以后……你难过的时候，我都可以给你唱歌的。”
明明不会唱歌，却依旧给她承诺。
他安慰她，担心她还因为昨天的事不开心。
他说，以后，他都会在。
明明是嘶哑无力的声音，不是那个她最爱的嗓音，姜梦冉依旧听得耳根发红，脸颊发烫，心里被棉花塞得满满的快要溢出来。
挂了电话后，姜梦冉在床上打滚。
啊啊啊！凌舟……怎么那么好！
那天中午姜斌就回来了。
发现姜梦冉昨天给他打的几个电话后，他心里有些愧疚。
轻轻敲了敲门：“冉冉，起床了吗？”
主要还是因为陈姨说，姜梦冉昨晚喝了大半瓶威士忌，今天又是周末，估计她也没有这么早起床的了。
姜斌正要离开，门把‘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姜梦冉的脸出现在门后。
看到他，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语气：“舍得回来啦？”
她早已换上了宽松的居家服，确实不像刚醒的样子。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劲直坐回电脑前打游戏。
本来，姜梦冉是不想搭理这个混蛋的。
每年那个日子就只会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过了一天就想到自己还有个女儿了，知道要回来哄一哄了？
不用看，姜梦冉都知道他手上一定拿着礼物。
这些年她的痛苦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视而不见而已。
姜斌踌躇着开口：“冉冉，嗯……昨天睡得好吗？”
姜梦冉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多亏了凌舟，她昨晚还真是睡不好。
一想到凌舟，他说过的话就言犹在耳。
‘好好跟你爸爸说，他会理解的。’
也罢。给他个机会改改吧。
姜斌在外是翻云覆雨的集团总裁，在内是顶天立地的父亲。但其实，他也只是没了爱人的男子而已。
爱一个人本身并没有错，对一个人深情不改更是值得钦佩的事。
姜梦冉坐在游戏椅上，身体转向他：“爸，我跟你商量个事。”
姜斌正襟危坐，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你说，爸爸能做的，一定会做。”
“十五年了。”她看到姜斌眼眸瞬间失去了光彩，却依旧残忍的剖开他的伤疤，“我们都应该往前走了。”
谁都没说是哪件事，但是彼此心里都清楚，说的是什么。
姜梦冉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她一字一句，说出那些准备了许久，却一直没法说出口的话。
“这些年我一直知道，我在等，等你放下的那一刻。但是每一年我都失望了。我昨天很难过，不是因为昨天是妈妈的忌日，而是因为，我明明有爸爸，爸爸却不理我。”
姜斌眉头紧蹙，嘴巴动了动，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他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长得跟他一般高的小棉袄，在试图努力的走进他的世界。
“都说时间能冲淡一切，我不奢望你真的能放下。但至少以后，在你开心时不开心时都记得，你有个血脉相连的女儿。”
她希望她以后能陪在他身边，他们一起去面对。而不是把她当做外人一样，把她隔在他的世界外。
自以为对她好的给她奢华无忧的生活，却忘了，感情最重要的相伴。
姜梦冉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要是爸爸依旧固执己见，她也只能认命。
男人眼睛布满血丝，晶莹的水珠挂在眼尾将落未落。
他的脸上闪过懊悔、纠结、痛苦，各种复杂的清秀。
终于，他伸出手臂，拥她入怀，“对不起冉冉，是爸爸忽略了你。”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们感情的第一个转折点。
姜梦冉终于知道，爸爸的拥抱是暖的。
其实这事，姜梦冉最想感激的是凌舟。
她很想找凌舟说说话，却又担心打扰到他养嗓子，于是好几天都没再戳他。
姜梦冉盼过很多次凌舟主动戳她的画面是怎样的。
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
凌舟单刀直入：“你怎么又给我转钱？”
他直接跳过vx那个500元的转账信息，跑过来兴师问罪。
还有，这带着点埋怨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给钱人还要被人责怪的，她还是第一次。
姜梦冉理所当然道：“代玩费用，一周转你一次啊。”
那头，凌舟重重叹了口气：“已经70了。我上次就说了70后我继续帮你玩，等你要的时候再把号拿回去。但是，你不要再给钱我了。”
姜梦冉想起了确实有那么回事，只是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所以没当真。
“真的不收啊？”她紧张的绞着衣角，“那你会不会少上线了？”
毕竟代玩本来就是他的工作，她知道他很缺钱，每时每刻都在接单。要不是收钱的，她真的不敢奢望他会勤快上线。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每天上线就看到一叶扁舟，偶尔跟他一边唠嗑，一边打打怪。
她不想，再看不到他……
“不会。”凌舟嗓子已经好了，又恢复到那种低沉有磁性的声音，特别勾人，“你看这些天，我不是都有上线？”
姜梦冉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没错。
“对哦，你最近上线的时间好像比之前还长了，没送外卖了？”
虽然她也喜闻乐见，但也担心他经济方面顾不来。毕竟他之前一直说要赚多多钱以后好到b市创业。
凌舟有些被戳破心事的囧态，半晌才回复：“接少了……就是突然领悟到人生不止是赚钱的。”
听到这个耳熟的说辞，姜梦冉的心脏砰砰乱跳，快到几乎从喉咙跳出来。
难道……因为她之前说了想要爸爸多多陪伴的事，让他发现了，陪伴比金钱更珍贵？
他接少了外卖单，长时间逗留在游戏，就是为了陪伴她？
她小心翼翼问道：“那……除了赚钱以外……还有什么？”
那头回话有些迟疑，把姜梦冉的好奇心高高勾起。
快！说出那个字！
当8秒的语音发过来的时候，姜梦冉激动的手指将它点开。
只听凌舟认真的说：“还有娱乐。要劳逸结合，才能走更长远的路。”
……
果然是直男标准回复。想要凌舟开窍，真是比母猪上树都难。
姜梦冉皮笑肉不笑，给他发去同款表情包。
陪游戏过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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