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跨不过的梦
“有人！”雷包子嗅了嗅鼻子，略显激动道：“先别急，让我去文斗。”
几乎是他开口的同一时间，木桥上银光御动，几滴绿血砸落在地。
嘡啷！
剑入鞘中，被杀者头颅落到一半，嘴里还喃喃念道：“主人，好快的剑。”
“此剑有灵。”夜之御横在她身前，挡去了血腥场面，解释道。
“哦！”碧霞淡淡回道，她可什么都没问好吧。
啪啪！
“凿开宇山，放出山中泉水，引至铸剑炉旁，成星辰连坐之势。
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凝望虚无缥渺，深邃而仿若有宙宇无极星辰盘卧，是名虚无。
果然名不虚传。”
来人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白色大麾，手中玩弄着一把水墨纸扇。
“几位小道友唤我红提就好，在下有意结交，这是见面礼。”
说着便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泛着幽光点点，因其上附着的透明盖子，三人一目了然。
那是千幻迦蓝，十分少见的炼丹灵材，若是放在从前，碧霞看也不会看上一眼，因为她不懂，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入了丹道的坑，就种下一个毛病，见着稀品灵材，眼红、稀罕、挪不动步。
“怎样？在下对兵器利刃颇有研究，只需这位小公子把虚无剑借我一观便可。”红提扬了扬手中的盒子。
这话听上去倒是占尽了便宜，只不过谁知道你看了还会不会老老实实的归还，万一耍赖怎么办，到时候再打一架就麻烦了。
碧霞心中思绪万千，以她们现在的实力，是个人都干不过，当然了，死那个除外，那是虚无的自主防护意识，与实力无关，可…究竟要怎样才能将东西搞到手呢，伤脑筋：
“那你们呢，也对兵器有研究不成？”
闻言，红提疑惑向身后看去，桥边只有几个商贩在吆喝，不待他反应，嗖…只一瞬，千幻珈蓝便从手中脱出。
“小葡萄，东西我很喜欢，剑你也看了，夜深露重，俺们还是个孩子呢，赶着回家，咱们后会有期啊！”清脆悦耳的山泉音
红提这才知道不好，回过身，人来人往间哪还有这几人的身影：
“有意思的几个小家伙。”
“主人，要追吗？”黑暗中走出一道影子，恭敬道。
“不必了，几个孩子罢了。”红提摆手道。
那个拿着虚无的少年不简单，江湖上从未听过有此号人物。
“去查查刚才那几人。”红提把玩着纸扇，真是有趣啊，呵呵。
“是。”
……
“啾啾，碧霞啊，偷东西不好，咳咳～”雷雷道：
“而且你为什么要揪我领子，差点勒断气，我自己跑的很快的好吗！”
“什么叫偷？这是他看剑的报酬。”碧霞理所当然道。
“那为什么要跑？”雷雷又道。
“你的智商和文凭一样，嗯，我不怪你。”敲了敲他闪亮的大脑袋，碧霞自顾自分析道：
“那个小橘子可不简单呐，随手拿出的一样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可不单单是财大气粗那么简单。
这株千幻珈蓝至少有百年了，他却毫不在乎，还肆无忌惮的要借剑来看，我敢保证剑到他手，吐出来可不容易。”
“嗯，最近镇上来了许多这样的修士。”夜之御道。
“一定是有什么大事，不然谁会跑来这里。”碧霞颔首道：“走吧，回家。”
“好。”回家，夜之御柔了眉眼，接过她递来的大红灯笼：灼灼其华。
“啾啾，碧霞啊，那人叫小葡萄不是小橘子！”雷雷嚷嚷道。
“都有籽儿，叫什么不一样呢！”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大片秋海棠，满树结果，红彤彤的。
看着碧霞左一枚右一枚的放进嘴里，夜之御转身离去，打算找这片海棠林的主人买点回去。
“阿御，这果子是自己掉到我手上的，说明它跟我有缘分。”碧霞一脸问心无愧道，意图阻止他乱花钱的行为。
“姐姐若不踹树，它怎会与你有缘。”夜之御道。
“……”碧霞吃惊，明明见他望向了别处，她才踹的。
啾啾！
“阿御？”雷雷喊道，然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
“碧霞家的阿御？”不死心，他又喊道。
“说。”夜之御眉头轻佻。
“把你这虚无剑借我使使。”雷雷挠了挠头，指着他腰间配剑眼馋道。
“作甚？”夜之御道。
“啾啾，我给哥哥坎颗秋海棠回去。”雷雷傻笑道。
“不借。”夜之御淡淡道。
“咦，你家阿御好凶！”雷雷嚷嚷道。
“咯咯…讲实话，你到底是哪个村的？”碧霞笑道，这小子讲话也太逗了，简直就是个活宝。
“啾啾，你们村的。”雷雷道。
“请你土豆搬家。”
“真的真的，你还是村长呢。”
“请你圆润的滚开。”
“哼，粗鲁。”
翌日清晨，天刚放亮，碧霞就跑到山顶修炼去了，这里钟灵毓秀，山青水透。
盘膝打坐，不过片刻就再次牵引着神识入了镜花水月，没有什么变化，仍是氤氲缭绕的白茫茫一片。
“得抓紧时间把剩下的丹药炼完才成。”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沉浸在丹炉中，一颗接一颗的没有灵魂的炼着。
让她意外的是，前后不过隔了一宿，却感觉灵魂力似乎旺盛了不少，一度让其以为自己是不是突破了天元境，可事实上并没有。
“体力的强弱，直接影响了你肺部的呼吸频率，而频率过于频繁的话，就会消耗你的灵魂力。
这也是为何你明明灵魂力丰厚，足以支持你炼出四品丹，却在一品丹上感到吃力的原因。”木牧的声音传来。
“这里好像是我的空间吧，我都没拉你，你是怎么进来的？”碧霞摆弄着灵材，满脸辣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镜花水月是他的呢。
“飘进来的，你瞅瞅你，凶的很呐，尊老懂不懂，好歹是你长辈。”木牧席地而坐，忍不住抱怨道。
但见他手中执着一本丹册，正瞧的津津有味。
“行行行，那请问这位二十几岁的…长辈，有何指教？”碧霞无奈道，余光扫过那本丹册，见是三品丹方，她不由得纳闷：
“你不是七品丹师吗？看这三品丹方做什么？”
“你懂什么，这叫温故而知新，不论我是一品丹师还是七品丹师，每次诵读这丹方却还是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哦！”
闻言，木牧祭出一排兽火，清一色冰蓝，五行之火应有尽有，乍一看还挺壮观。
“这么多？”碧霞有些瞠目，这得好几十了吧，“话说，现在这玩楞儿这么不值钱吗？随随便便就搞来这么些！”
“不值钱，哎呦喂，随便，哎呦喂。”木牧头疼道：“都让你没事多看点书了，那兽火长在五行齐全的凶兽体内，这种凶兽十分残暴，且战斗力惊人，修为没有低于造化境的，你在这跟我谈不值钱。”
“啊？那你这弱不拉几的，是怎么搞到手的，卖…卖身了？”碧霞有些嫌弃的望着他，不能吧，不过瞧着导师确实除了样貌出品之外，一无四处啊。
“卖…我卖个鬼子，讲不讲人话你这破小孩儿。”木牧头秃道：
“好家伙，又浪费了我在阳间的两分钟。
废话少说，赶紧入定，抱守归一，御动那开天鬼气为你护体，我会适当的将新兽火打入你的体内。”
“哦，好的。”
见她一切准备就绪，木牧挥手间将一道金兽火打入了她身。
前后不过片刻，碧霞开始冒起虚汗，到后来甚至开始浑身颤栗，但她很是坚毅，硬是咬着下唇一声不吭，从头至尾没喊过一下，让木牧很是诧异。
“不要排斥它，试着将金火和你体内的那团火属性火融合起来，不然你的罪都白糟了。”木牧嘱咐道。
再说碧霞，只觉周身血液逆流，皮肉像是被烤在了火架上，灼热难惹，疼的她想刨地。
“你的开天鬼气无所不能，它与你本就是一体，试着调动它来帮助你。”木牧又道。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碧霞颤栗的身子方才平静下来，就在这时一股清流涌入她身，疼痛之感彻底消失殆尽。
再次内视已身，发现单槽处的那团冰蓝比之前浓郁精纯了不少。
“休息一下，再来，融到你承受不住为止。”木牧打了个哈欠道。
他也不想这么逼她，也想让她快快乐乐轻轻松松的成长，但他时间有限呐，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等着自己去做。
在那之前，一定要让她变强，是真的很强，而不是靠着别人来保护，她要强到足以保护身边之人才可以。
“来吧，我还挺的住。”碧霞面无表情道，早晚都要经历，还不如趁着这份痛感好在，一鼓作气，也比一切从头再来要好得多。
金色的阳光穿过群峰之间，透过缝隙，洒在她身，驱散了缭绕的晨雾。
“一轮兽火彻底融合了。”碧霞将一千颗一品丹交到木牧手中，有些感慨道：“融合之后的火焰好用多了，我…我去跑圈了，跑圈使我快乐。”
“去吧去吧。”
望着她纤细却坚毅的背影，木牧露出一抹老父亲般的笑容。
“导师，这是全部一品丹，完成了。”卫微微走上山坡，立于一丈之外，将丹瓶放下便要离开。
“你打算一直和金丫头冷战？”木牧问道：“那日伤你之人并非她，你该知道，不单你受了伤，那丫头也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人人都说你偏心我，其实他们都错了，你真正偏心的从来都是金碧霞。”
卫微微神色复杂的眺望远方，那里有三道人影，尽管很虚幻，但不难瞧出气氛很融洽，山谷回音很重，不时就能听见他们嘻嘻哈哈的笑声。
“你们年纪相仿，她又救过你一命，说到底谁也不欠你什么，你大可不必刻意与她疏离。
而且将来你们会是一个战队的队友，是可以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朋友。”木牧又道。
“……知道了。”卫微微红了眼眶，袖中秀拳紧握，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便迎着席席秋风，头也没回的下了山：
“树有林，鸟有群，就连风都有云雨相伴，可我呢…只有一份跨不过的幻梦。”
－－－－－－题外话－－－－－－
卫微微：树有林，鸟有群，就连风都有云雨相伴，可我呢…只有一份跨不过的幻梦。
木牧：再坚持坚持。
卫微微：你是说…我有希望？
木牧：再坚持坚持梦就醒了。
卫微微：……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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