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空留白发人
第二十二章
年轻人听他们所言，倒也明白了个大概，一时倒也不着急往前走，继续听刚才那人说道：“唉，这余府听说死了两个人，烧光了大半个院子，这余太傅怕是要去了半条命呀！”
“偌大的宅子，无数的仆从，死了两个是生遗憾，倒也不至于让余太傅心疼的死去活来呀，难道他是心疼那点家产？”，年轻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
说话的那人见他说的无理，正欲回嘴，见他通身的气派很是不凡，只好缓了语气说道：“死的若是一般的仆妇倒也没什么，多多的给了救济银子就是，可偏偏……偏偏死的是余太傅的独孙女，这余太傅还能受得了？！”，众人一听也是一阵嗟叹。
“你听谁说的，可是真的？”，年轻人犹自不信。
“这事哪敢编排假的，我家就在西城，昨晚周围相邻的人家都去救火了，我也是出了力的。”这人明显恼了，话语不耐道。
慢慢的前面的人都过去了，街道恢复了正常，两旁的行人也各自走开了。旁边的小厮见年轻人还在原地怔怔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不由的开口说道：“少爷，我们该走了。”
年轻人闻言突然看向他，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厮抬头看了看天，回道：“该是辰时了吧？少爷可是饿了，那家食铺就在前面，奴才这就去把马安置了。”
话音未落，年轻人突然翻身上马往西去了。
徒留那小厮在后面大喊：“少爷你要去哪呀，小心着这马呀！”
这个时辰的康保门正是人来人往，车马不歇的时候，乌铜如往日一样在人前排查，后面排队的百姓时不时的往前瞅瞅往后看看，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一时间看到一人身穿戎装走了过来，不由的都紧张起来，催促着前面的人快点过去。
“一个个排好队了，挤什么挤，小心把你们的肠子挤出来。”，这时候田兴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乌铜自然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田爷，田爷，自家产的秋枣，甜的很，您赏口尝尝。”，一老汉从担子了捧了枣子殷勤的说道。
“滚滚滚，什么破烂玩意儿，也好意思来我面前现眼，你当我跟你似的没见识的。”，田兴不耐烦的往前赶人。
“是是是。”，闻言老汉赶紧挑着担子踉跄的往前走了。
“你呢，这车上拉的什么东西？”，田兴饶有兴趣的看着后面推手推车的人。
这人一身半旧的短打小袄倒还算整齐，见田兴询问，小心的回道：“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就是自家产的茶叶。”看了一眼田兴，斟酌的又说道：“田爷若看得入眼，便留下点尝尝，也算我的孝敬了。”
田兴随手拿了车上的一包茶叶，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赞道：“确实不错，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随手便扔到了身后。
那人肉痛的看了眼，什么也不敢说，推了车往前走了，还未走出丈余，只见身后一包东西扔回了车上，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自己刚才的那包茶叶，这人顿时明白过来，也是不敢声张，只做不知，快着脚步走了。
待王甘走到了近前，田兴把手里的活抛了一边自有韩大力顶了上去。
只见田兴微缩了肩膀，讨好的揽着王甘边走边说：“头，您怎么来了，回头有什么好东西我自张罗着给您送到府上，还辛苦您跑着这一遭。”
“我不来，你们一个个惫懒的，当养你们一个个是吃闲饭的。”，王甘不客气的说道。
田兴依然满脸堆笑的说道：“哪敢呀，兄弟们还不是得靠您的提拔。”
“是吗，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不定捡了哪个高枝。”，王甘看了一眼身后，愤懑的说道。
韩大力看着这边的情况，不时的靠近乌铜，小声的揶揄道：“你小子可以呀，这才来了几天呀就学会和田兄打配合了，有前途。”
“看不惯他那德行，雁过拔毛也不过如此。”，乌铜毫不避讳的说道。
“到有几分血性。”，韩大力赞赏的看着他，“不过咱们可不敢硬顶着和他对着干，要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别傻呼呼的被他抓住把柄。”
乌铜只哼了一鼻子算是回答。
“你小子，哈哈。”韩大力又小声的说道：“听说咱这位头家里又要添人了，要不怎么频频搜刮。”，看着乌铜不解的眼神，韩大力好心的解释到：“听说他家里都添了五位小妾了，不知道又是祸害什么人家的女儿。”说完不由的感叹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呀！”
“对了，听说你前几日立了大功，那城门杆子上挂着的死人就是你干的吧。”韩大力显然是知道点什么的，肯定的说道，“啧啧，你小子平时看着沉闷，深藏不漏呀！”
乌铜只好解释道：“哪有，不过是歪打正着了，那日那人不是说他是阳城来的吗，你还问他今年收成如何，你可记得他怎么说的？”
韩大力想了一下说道：“哦，对了，我岳父也是阳城的所以到记得那人，他说收成挺好的。”
乌铜接着说道：“所以才有问题呀，我几日前刚去了乌铜寺碰到了村里的一外家婶子来上香，那婶子娘家也是阳城的，说今年雨水少，收成大减，特来上香请菩萨保佑的。”说道这里又补充了一句，“可不是歪打正着嘛！”
“你小子倒是个好命的。”，韩大力笑着说道，“不过，你这功劳谁给报上的，咱们这位头儿可是啥功劳都爱往自己头上揽的主。”
乌铜好像没有听到韩大力在说什么，眼睛直直的看向人群的后面，似乎有人的惊叫声，而且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
韩大力也注意到了前面的意外，定睛一看不由惊呼道：“是马惊了。”，说着便赶忙冲着前面的百姓喊道：“是马惊了，快让让，快躲起来。”
其他人也顾不得其他，跑到前面喊着疏散人群。
乌铜看着慌乱的人群不过顿了一瞬便径直向马的来向跑去，一边跑还不忘脱下身上的甲胄，接着又脱下了外袍拿在手里。说时迟那时快，马儿跑到近前也是发现了前面的变化，一个急停，顿时前蹄扬起，直背回转，马背上的年轻人眼看就要被甩将出去，乌铜把准时机，顺势揽了那人的腰，又借势转了几圈才把那人放下。
“谢了”
乌铜尚不及答言又追了那马去了，只见那马眼看就要冲撞人群，乌铜奋起急追，突然跳到了路旁的马车上，一个借力终于跳到了马背上，众人一阵疾呼，只见乌铜拿了手里的长袍，一个兜头就盖在了马的眼睛上，马儿视线受阻，加上背上的大力牵扯终于停了下来。
这时人群一下子爆发了齐声的叫好声，直直的看向乌铜，似乎都在感叹谁人有如此好的身手。
“咳咳，小伙子伸手不错呀，你叫什么名字，一会儿我叫家里的下人给你送了谢礼来。”，年轻人故作老成的说道。
“这人倒是无理的很，连道谢都不会说。”，旁边突然有人说了一句。
“对呀，幸好没有伤及人命。”，又有一人发牢骚道。
年轻人闻言只是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让让，让让，好好的都堵在这里干什么？”，人群的后面慢慢挤过来一个身穿青灰色短打的中年人，用手不住的催赶着两旁的路人。
中年人的身后跟着一辆马车，挂着青色的麻布挡帘让人看不清车内何人，只是车檐下挂着一盏灯笼，印着一个“余”字。
“这不是余太傅府的马车吗？”，人群中显然有人认出了来着何人。
“啊，就是昨晚走水的那个余府吗？”，有人忍不住问道。
“那，余太傅该是刚解了宫禁，从宫里回来的吧？”，有人继续说道。
“家里的情况余大人该是知道了吧？听说烧的不剩什么了，余大人这会回去怎么受的了啊？”，又有似乎说出了众人的担忧。
一时间，人群下意识的避到了两旁，缓缓的给马车让行。
“哎呦，疼死我了。”，众人尚不及反应只见刚才纵马的年轻人突然躺在了地上，叫苦不迭。
“哪来的无赖，我们有急事，耽误不得，你休要胡搅蛮缠。”赶车的车把式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的腿断了，不行，麻烦你们送我回家吧。”，年轻人不依不饶道。
车内的人终于撩起了车帘，问道：“何事，怎么还不走？”
“哦哦，原来是余太傅呀，原谅晚辈不能起身行礼了，晚辈今日骑马摔伤了腿，麻烦太傅送我一程。”，年轻人故作熟络的说道。
“这人好生的无礼，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人群中不免抱怨。
年轻人只做不知，笑意盈盈的看向余庸，只见余庸满眼的血丝，眼下一篇青紫，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让人看了心惊。
“唉，余大人晚点回去也好，若是看到了独孙女就这么没了，还不得疼死。”，有人又多嘴了一句。
年轻人猛地怒目扫视周围的人，众人皆是一惊，只是这时已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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