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她选择的不是他
34
文洁诗陡然抱头蹲地，瞳孔收缩，目光涣散。
她的世界，仿佛在天旋地转。
漫天的恶意漫骂，鄙视目光，不断的围绕着她转，让她不堪重负。
太阳穴像被挤压的欲头痛欲裂，胸口被无型的压力，压迫的呼吸困难。
她感到惊恐，想逃，想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是非之地。
“洁诗……”
“洁诗姐……”
两把熟悉的声音自文洁诗头顶呼唤着她，她茫然的抬头，双眸被泪水模糊，看不清来人的面貌。
“洁诗，怎么了？”
“洁诗姐，没事吧？”
关切的声音自他们嘴巴响起，说什么，她听不清楚。大脑嗡嗡作响地轰炸着她，过去被泼的那些脏水与今天的羞辱漫骂重叠交织地攻击着她那千疮百孔的心，她很难受，很痛苦，想要逃跑。
她流着泪楚楚可怜地向他们哀求。“救我……带我走……”
两人顿时心口一痛，眸光怜惜地同时向她伸出援手。
“我带你走！”
“我带你走！”
神同步，令双方一怔。
二人忐忑的相视一眼，空气中有争锋的气流波动。
随之充满了紧张与期盼地等待着文洁诗选择。
看着眼前的两只白皙的手，文洁诗感到茫然，不知如何选择。
大恼不断涌现过去一些可怕的画面，她眉头一紧，猛地牵起了谢安臣的手，在他的扶挽下，狼狈而逃。
在文洁诗选择自己之时，谢安臣心中大喜。
随之体贴的脱下外套为文洁诗披上，然后带着她在众人的非议目光下离开。
霍天明震愕在原地，手失落的僵在半空。
瞳孔颤抖的追逐着那一对头也不回的背影。
他不敢相信，她如此无助，如此脆弱的瞬间，需要的却不是他！
他曾经陪伴过她走过最阴暗最煎熬的岁月，不是吗？
为什么她选择了别人？
他仿佛听见了自己那颗好不容易因她回来而注入生机的心，摔落在地上，破碎一地的声音。
他很想呼喊她站住，呼喊她回来。
但，所有的话堵在喉咙，哽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怕的失落感铺天盖地而来。
身体像被人抛弃坠落了无底深渊。
他顿时无力！
那种错失感，似曾相识，犹豫十年前，当他发现自己喜欢她时，她却爱上了别人。从此，他只能远远的望着她，祝福着她！
但为什么，如今的他这般不情愿！
心狠狠的揪痛，他再也无法像以往那般，置身在庐山外！
“天明哥。”卓佳妮上前勾住了霍天明的手臂，把不对劲的他唤醒。
“发生什么事了？”凝着他发白的脸色，卓佳妮蹙眉。
霍天明恍然回神，全身骤冷，寒如冰窖，难以亲近。
他冷瞥了卓佳妮一眼，径自抽回了手臂，挤开看戏的人们，消失在宴会厅的门口。
卓佳妮愕在原地。“天明哥？”
幽怨的目光追逐着他渐渐消失在人群的身影。难过与愤怒一涌而上，她咬牙捏拳，努力的克制着眼泪，不让自己丢人。
卓佳妮不悦的瞥了四周交头接耳的人群一眼，众人识趣的一哄而散。卓佳妮负气转身离开，越想越不甘，抽出了手机给霍天明发了信息：
“天明哥，你确定要这样丢下我，让我成为笑柄吗？”
没有回复。
卓佳妮又发了一条：“天明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无情！”
泪水滴落了手机屏幕。
“我在这里等你，你要是不回来，后果……自负！”
抹去眼泪，卓佳妮用力踩着三寸高跟向休息室走去。
霍天明心急如焚，像只盲头乌蝇般，开着车四处奔走，寻找文洁诗的踪影。
明知道她的电话已关机，还是不放弃的一直拨打。
越想找到她，心便越慌。
心越慌，思绪便越乱。
他全身的神经绷得很紧。
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个男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她会否躺在他怀里哭泣！
他逼迫自己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去粉饰文洁诗的行为与选择。
她只是一时慌乱抓错手而已！
只是跟他一起来，给他面子而已！
只是他的方向，比较顺手而已！
只是……
借口越多，泪水越无法控制涌眶而出。
每一个细小的负面思绪都宛如利箭穿心，轻而易举粉碎他好不容易筑起的一点点信心。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害怕苦苦等待五年之人，再次人间蒸发，不见踪影！
他更无法接受，苦恋十年之人，最终再与他人携手！
失去她，他该怎么办？
他惶恐无助！焦躁不安！
快要疯了……
“洁诗，你在哪里……”
泪水淹没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前路，但他不想停歇，不想放弃！
找到她才能消除内心彷徨的恐惧！
找到她才能弥补心底失落的缺失！
找到她才能驱散黑暗，让他活着……
满街找了五六个小时，直到汽油耗尽，被困半路，霍天明才萎靡的趴在胎盘上，被挫败与失落啃噬得体无完肤。
不知过了多久，他拖着失魂落魄的身躯回到了单身维纳斯，一夜买醉。
陈小婷打开办公室门时，霍天明已经醉得七荤八素。
陈小婷避开七倒八落的酒瓶，来到他身边，担心的拍了拍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从前即便霍天明会借酒消愁，但也不曾这样不要命的灌酒买醉。他酒量很好，会理智的点到即止。
今天这情况，是受了什么刺激？
见到陈小婷，霍天明好不容易克制的情绪，顿时崩溃。“洁诗姐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怎么办？”说着，霍天明狠狠的捶打自己的心。“这里好痛！好痛！怎么办，小婷！洁诗姐要选择他吗？为什么跟他跑了？又一次抛弃我吗？……我该怎么办？……”
从未曾见过他如此沮丧无助，陈小婷霎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心狠狠的揪在一起，见他一直拍打着自己，不忍的抓住他的手，怒其不争的喝道。“不要命了！”
“好不容易盼她回来了，怎么可以又走了呢？她那么难过，我却不能在她身边，我怎么这么没用？为什么不选我？为什么又消失不见？为什么……”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他的眼泪，听着他的委屈，陈小婷闭目，既难受，又愤怒。“她说过不会跑的。她不会跑的！”
“那她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找不到她？为什么手机关机？我想见她！”霍天明忽然像在大海中抓住了浮木般，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小婷，我想见她，我找不到她，你帮我好吗？帮我找她好吗？”
陈小婷纵使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何事，但也能从他破碎的醉言中，了解个大概。
看着一向成熟稳重冷静自持的他，此刻如此萎靡失态，狼狈不堪，甚至低声下气卑微地哀求她，陈小婷心里说不出的痛心，也感到火冒三丈。
文洁诗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她到底要把他折磨成什么样才甘愿罢休？
陈小婷闭目，既怒霍天明不争，也怨文洁诗的模棱两可！
“好了！我帮你找她！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让罗言给你拿点解酒药。”言罢，瞥了眼萎靡的他，便愤然离开。
文洁诗回来那一刻，她便猜想到了。
压抑了五年的感情，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便足以击溃他！
有些事情，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干涉，但是，她实在无法再看着他身陷泥沼，越陷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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