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被宣判死刑
39
窗外是寂寞的夜，窗内是寂寞的人。
高空的孤月，形影单只。
失去星星的天空，黯然失色。
怅然若失的人儿，孤独难眠。
剑兰公寓的沙发上，一条修长的身影，了无生气的躺着，空洞的目光呆望着天发板发呆。
茶几上有几支装药物的小白瓶，纷纷倾倒在玻璃面上，樽口边散落了许多白色，浅黄色，浅蓝色的药丸。
他又严重失眠了。
这五年来，他一直依靠着药物助眠。但不知道是因为耐药性还是其他原因，他发现这几天，即便吃了药，也没有效果。
无论多疲累，闭着眼仍旧精神抖擞，胡思乱想。
他本想回北城的，但一胡思乱想她躺在别人的身边，心里便难受欲抓狂。
他只好回到这里。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装满了她的身影。
这里的回忆即便不好，却能满足了他的私心。
在这里，她只属于他的！
她的唇。
身体的每一寸……
手机落在地毯上。
屏幕画面停留在一个永远没有回音的对话框中，对话框中，只有一条又一条的单向信息：
js，你在哪里……
js，我很想你……
js，我很想你……
js，我很想你……
想你……
想你……
想你了……
……
‘九点一刻’的节目正在点播。
今晚是跨年夜，单身维纳斯人满为患。
文洁诗勾着谢安臣的手臂，挤过人山人海，来到单身维纳斯的吧台的vip留位。
她跟天明小婷约好了，今晚一起跨年。
文洁诗亲切的向罗言打招呼，并招来了两杯‘罗马假日’。“小哥哥，帮我找一下小婷和霍总呗。”
“好咧！”罗言服务周到的马上联系。
“这里不错呀！还真看不出来，你以前开酒吧的呢！”谢安臣打量了四周，不禁笑道。“挺别树一格！”
“别笑我了，我那里懂！这些年都是天明在管理，他能力好！”文洁诗挺不好意思的。
谢安臣笑道。“看来，你弟不仅外表优秀，能力也相当优秀！”
文洁诗满脸自豪与他碰杯。“那当然！他调的酒更是一流！”
“那不知道今晚有没有这么荣幸，讨一杯调酒爵士的酒喝。”谢安臣期待的道。
自从知道霍天明是她认的干弟弟，他便对他打听了一翻。
“哈哈！蹭我的光，不难！”文洁诗得瑟一笑。
谢安臣莞尔。“那就拜托了！听说他的酒千金难买！除非他乐意，不然，罗女王都要看他心情才能讨到酒喝！”
“哈哈！我可是头等待遇！天明每一款新品都是我首品的！”文洁诗洋洋得意。
心里对霍天明的优秀又骄傲几分！
她虽然知道霍天明的酒很受欢迎，但没想到竟如此利害，不仅扬名海外，甚至得到f国罗女王的欢心。
可知道欧洲那片小国都是以f国为首，世界被誉为美酒之乡，能入得了美酒之乡的罗女王法眼，可想言之，她家的弟弟是多么的优秀！
闲聊几许，文洁诗似有所感般抬头望向人群，陈小婷和霍天明正向他们迈步而来，有片刻，文洁诗眼神有些复杂，待他们来到她跟前之时，已笑脸如花的迎接。
“嗨，新年快乐！”
陈小婷职业性微笑，而霍天明只是淡淡的扯唇，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文洁诗旁边温文尔雅的男人身上。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气质出众，文质彬彬，相当有魅力。
文洁诗察觉他们的目光，回头，笑得更是灿若星辰的拥着谢安臣的手臂。“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谢安臣，安臣，这是我弟天明，这是小婷。”
霍天明顿在原地，目光带着震惊的扫过他们之间的甜蜜互动，最后落在文洁诗幸福的笑脸上。他多久没见过她笑得如此甜美幸福了？
他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殷诺森才会让她展露这样的笑容。
他垂在台下的双拳紧握。
惊涛骇浪的酸涩，瞬间把他淹盖。
陈小婷站起来，故意挡住了霍天明的视线，向谢安臣礼貌的举手打招呼。“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打完招呼后，陈小婷含笑的向文洁诗挤眼。“洁诗姐，男朋友哦？”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其余两人也听见。
“嗯。”文洁诗娇羞的点头，然后回眸与谢安臣相视而笑，眼中流露的爱意，不言而喻。
“嘿嘿！终于舍得介绍给我们认识了哦！谢先生好帅哦，洁诗姐真有福气！”陈小婷欣羡的笑道。
谢安臣亲切一笑。“叫我安臣就好。”
陈小婷友好回应。“好的！你们很相配！”
谢安臣侧眸凝视文洁诗，眸光柔情缱绻，嘴角微掀，喜难自禁。“我也觉得！”
文洁诗与他相视，笑而不语。
被狠狠的塞了一把狗粮，陈小婷莫名的酸涩，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阴晴不定的霍天明，她知道他一定很震惊，很难受。但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
她换上了笑容，拉了霍天明一把。“天明你看，洁诗他们多恩爱，来，我们敬他们一杯，祝他们幸福美满。”
三人都在举杯，霍天明却毫无动作。
他失去了他应有的礼仪，带着许多难以言语的复杂情绪直灼灼的审视着文洁诗。
从霍天明来到身边后，文洁诗便一直躲避他的目光，不敢与之直视。但此刻的气氛尤其尴尬，她不得不拾起她调制气氛的本领，故作轻松的含笑抬头，嗔了霍天明一眼。“你这个傻弟弟，是看到姐太开心了吗？”
顿了一顿后，文洁诗转向谢安臣。“安臣不要怪，天明他有点内向，不擅交际。”
谢安臣尔雅一笑。“没关系，天才总是有些孤僻。”
话落，主动向霍天明伸手。“很高兴认识你，经常听洁诗提起你！”
从霍天明隐晦的目光中，谢安臣能明显的察觉到他对文洁诗执著的情感。
他很高兴文洁诗能找他帮忙，他会藉此机会随棍上，紧握不放。
霍天明冷了半响才与谢安臣点头交握。
视线相交之时，空气中有情敌交锋的诡异气息。
“洁诗姐，安臣，来点什么酒吗？”陈小婷见气氛不对，忙打破尴尬的问。
“想喝霍总的酒！”文洁诗托着腮，期盼的望向霍天明。
陈小婷脸色微僵，关切的望向霍天明，后者垂下眼帘，长而浓黑的眼睫毛挡去了眼底的酸涩，淡然拒绝。“不好意思，今天不方便。”
文洁诗微怔。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让谢安臣蹭自己的光呢！
当场打脸，文洁诗顿时窘迫的捂脸，尴尬的笑。“哈哈！有点可惜！”
“没关系！”谢安臣低声耳语。
文洁诗更尴尬了。
陈小婷也有几分惊讶。
这是霍天明第一次拒绝文洁诗！
从来，他都是对她有求必应的。
难道，他已接受现实了？
不管如何，陈小婷都觉得，懂得拒绝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心里有了几丝欣慰。“洁诗姐，我们罗言调理的酒也很捧的，想喝什么酒，他也能调！”
罗言虽不错，可跟霍天明比起来，差十万八千里了。
文洁诗失落的瞥了径自喝闷酒的霍天明一眼，随之冲忙碌的罗言一笑。“小帅哥，来一杯你最拿手的怎么样？”
“好咧！”百忙之中，罗言抽空应了一声。
“等一下去海湾路天吧倒数吧，我订了位置。”陈小婷闲聊道。
“好呀，对了，你没叫上你老公一起吗？”文洁诗问。
“他要有点忙，还要晚点再过来。”
“人多热闹些呢！感觉跟你们混在一起，又复年轻了！哈哈！”
“洁诗姐，你本来就不老好吗？你看，你的皮肤多好，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陈小婷看着她那光滑润泽的细致皮肤，都不禁羡慕。
“这里的工作时间，难为你了！老是要熬夜！”文洁诗忽然转向闷闷不乐的霍天明。“天明，要不找个管夜场的经理吧，这样小婷就可以早点回去了，多点时间陪家人了！”
“不用了，洁诗姐，都习惯了！”陈小婷推拒。
“好！”霍天明淡淡的应了声，陈小婷讶然回眸，以为他开玩笑，却听见他认真的说。“本来也是有计划的，这件事情交给你了，小婷。”
“这样不好吧。”这样对店里的人员架构不符呀。
文洁诗拍了拍她的肩，轻松的笑道。“元老福利，不必拒绝！”
陈小婷有些感动，但内心又有些复杂。“谢谢老板！”
“谢我干麻呢，谢霍总呀！霍总是老板。”文洁诗打趣笑道。
接过罗言调的酒，他们碰了杯后，随意闲聊了一些日常的事。霍天明一直阴郁的坐在一旁，沉默的喝着闷酒，一杯又一杯。
他们都懂他的心情，但他们谁都没有开解他，即便知道这样对他十分残酷，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决绝才能让他死心，并重新开始。
霍天明似是不关注他们的闲聊，独自喝闷酒，但他的注意力仍旧全部锁在文洁诗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上。见她离开座位去洗手间，他即时跟了上去。
谢安臣发现了，想跟上去，却被陈小婷挡住了。
“给点时间他们吧。”陈小婷举酒与他碰杯。
谢安臣不太情愿的收回了目光，坐回位置上，礼貌的端起酒与陈小婷碰杯。
也对！有些事情，当面讲清楚更明确！
霍天明三步并两步追上了文洁诗，扯着她的手，二话不说的拉进了小办公室。然后无视她的怔忪，把她壁咚在墙上。
“天明？”文洁诗惊愣的迎上霍天明黑压压的目光。
“为什么？”万千思绪压在霍天明的心头，却化为了一句颤抖的质问。
“怎么了？天明？”文洁诗故作镇定，嬉笑。
“我不行吗？”霍天明的气压强大，压得文洁诗呼吸困难，心跳紊乱。
“天明，别这样！”文洁诗垂下目光，掩饰内心的慌乱，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但推不开。
“我不行吗？”霍天明不给文洁诗逃避的机会，抬起她的下巴，逼她面对自己。
文洁诗冷漠的撇开视线，不去看他那深切且受伤的眼神，她怕自己会于心不忍。
“天明，别闹了！”声音严肃冰冷。
垂视她的拒人千里与冷漠，霍天明沉痛的发慌。
十年的悲喜交织，堵满了他的心头，挤压得他无处放置，他很躁郁很慌乱，但更痛。
为什么他不行？为什么？
目光垂向了她红润的樱唇，欲望仿佛在那一刻征服了理智，下一秒，他已经把唇压了上去。全身的细胞也在接触到她红唇的那一瞬，疯狂沸腾，理智一度被淹盖，只剩下了肆意掠夺。
文洁诗震惊的瞠目，瞪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忘记了反应，直到他撬开她的贝齿，长驱而入，她才反应过来猛然推开他，条件反射般反手一个清脆的耳光。
在霍天明怔忡低头时，文洁诗清楚看见那白皙的俊脸印着五个手指印，心尖一刺，顿时懊悔，心慌意乱。
霍天明颤抖的退开了两步，眼眶幽红，泪影连连。
他捏着拳头，再次抬眸，那带着深切的期盼与卑微哀求的目光，震撼了文洁诗。他喃喃的再问。“我不行吗？”
心痛的泪水难以抑止的狂流。
文洁诗明白他的意思，她一直在逃避。
她以为装作不懂，他们之间便不会改变，一如既往！
她以为侧面的暗示，他会知难而退，退回他们之间应有的位置！
文洁诗垂下眼帘。
不敢与之继续对视，怕自己沉沦，无法自拔。
即便心如刀割，但她还是残忍的切断了他的希望。“对不起！我喜欢安臣！我想跟安臣在一起！”
崩！
霍天明仿佛听见了心底那苦苦紧绷的心弦断了。
他惊震得像失去了支拄般，站不稳的踉跄后退，跌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似有万马奔腾，毫不留情的踩踏着他那残缺不堪的心，痛到接近麻痹。
他不愿相信，也不想接受。
但她亲口宣判，就像无期徒刑，突然被改判了死刑。
无力到极点。
望着失魂落魄的霍天明，文洁诗极是难受。“天明，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当好姐弟，好吗？”
知道这话残忍！但是，文洁诗不想失去他！
霍天明垂头呆望着灰色的地板。
悲极而笑，眼泪溢眶而出。“好呀！”
文洁诗顿时五味杂陈，鼻子一酸，上前拥抱他。
霍天明毫无反应，文洁诗顿感失落，但她还是紧紧的拥着他，细语道。“对不起！谢谢你！”
语毕，抽身离去。
霍天明单手掌脸。
终究还是失去了她……
心底忍不住自嘲。
从来没有得到过，谈何失去？
悲哀刺得他浑身颤抖。
为什么爱不到？
这么多年来，一直支撑着他的微小希冀，像泡沫般，一个接着一个破碎了。
他悲极而笑，笑极而泣。
最后，像失去了灵魂的傀儡，呆呆的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像摔落了无底深渊。
失望的疼痛过后，是绝望的平静。
文洁诗离开后，躲到了洗手间把自己锁了半天，平复心情后，才走到吧台，与陈小婷道歉后，便带着谢安臣离开。
看着文洁诗离开的匆匆背影，陈小婷凝重的收回目光，落向小办公室门。
眼眸染满了担忧。
但愿他能尽快忘却，恢复过来！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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