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最痛莫非清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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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洁诗在医院昏昏沉沉的待了三个月。
因为身体没什么大碍，情绪稳定，于是，医生建议回家休养。
文母因为女儿的事情郁结成病，年迈的文父无法同时照顾两人，霍天明自动请缨为其照顾文洁诗，毕竟文洁诗的情况过于复杂，需要极其细致的看顾，为此，文父文母感激不尽。
文洁诗变得沉默寡言，不喜见人，为了让她静心休养，霍天明把她带回了自己购买的新公寓，剑兰公寓。没有人知道他此处公寓，因此谢绝了一切不必要的打扰。
回家之后，霍天明形影不离的贴身照顾她的起居。
她总是坐着发呆，不言不语。他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为她讲故事，时事，八卦娱乐。
他会精心挑选一些有趣的电影，陪她观看。
曾经她的笑点很低，一点小事都可以让她笑得人仰马翻。但是现在，即便多搞笑的电影，她都不笑了。尽管他在旁边起哄说这个情节那个情节多搞笑，但她仍旧毫无反应。
她曾经很喜欢吃甜点。
为此，他网购了很多做甜点的工具，十分努力的学习钻研，每天都会做各种款式的甜点哄她开心，只是她从不正眼落下，一动不动。
不管是甜点，还是每日三餐，霍天明都费尽心思，浑身解数才成功喂她吃上几口。
纵使感到挫败与失落，但是他却不曾灰心，只因能待在她身边，他便感到激情满满。
无论是每日三餐，抑或是为她钻研甜点，喂食，剪指甲，吹头发，陪她发呆，为她做甜点，呆在阳台看日出日落等等，即便得不到她任何的回应，但只要是她，他都甘之如饴。
他珍惜并享受与她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每晚，文洁诗都喜欢坐在阳台里，一动不动的仰望着夜空发呆，有时候目光会四处游移，像是在寻找星星的踪影。
可惜，城市的夜空，极少能看见星星。
高楼太多，灯光斑驳散射，大气层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和雾霾遮蔽了星星的光辉。
霍天明收拾完家务后，会安静的走到她身边为她披衣，然后静静的坐在她身旁，陪伴着她仰望夜空或俯视沉静的海面。
他家的阳台较为宽敞。
为了让她更加舒适的躺着看风景，他特意定制了两张随意调整高低的躺椅。
她总是一言不发的呆望到深夜，然后吹着徐徐的晚风安静的入睡。
她每次入睡后，头会不知不觉的微微侧向霍天明那方，两张躺椅相连靠着，霍天明总是似有所感般轻轻侧过脸，目光柔情绻缱地把她平静的睡容一丝一寸的纳入眼底。
他轻轻的把吹散在她脸颊上的几缕发丝捋到她耳后，手指在触碰到她的脸膀时，心尖一颤，千丝万缕的爱意涌上了心头，目光情不自禁的垂落她鲜嫩好看的嘴唇，尽管他极力克制，但总会有那么一瞬间，他压抑到了极限，却最终抵受不住身心难控的私欲与贪念的诱惑，俯身过去，一亲芳泽。
他不敢贪恋，只是蜻蜓点水的印上一吻后，便不舍的抽身。
他虽情不自禁，却也心惊胆战。
他害怕惊醒她，被她发现。
即便对她的爱深入骨髓，无法自拔，克制得很苦，但他也不敢宣于口。
他怕，以她现在的情况，若然发现，他会失去照顾她的机会。
霍天明把文洁诗看得很牢。
即便是睡觉也寸步不离，把送她回房后，会挨着她的床缘，在地上打地铺。为了盯紧她的一举一动，他晚上睡觉都是浅眠，甚为警惕，那怕是她一个翻身动作，他都会即时惊醒，查实她无碍后，才安心再次浅眠。
不能怪他过份紧张，毕竟文洁诗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一直轻生不遂。
他丝毫不敢疏忽大意。
霍天明无微不至地照顾了文洁诗一年。
这段期间，他都是隔空管理单身维纳斯。
自殷诺森离去，文洁诗封闭后，单身维纳斯的重担压在了霍天明身上。
为了贴身照顾文洁诗，他□□不暇，便聘请了一名专业助理陈汉宇，协助陈小婷一起管理单身维纳斯。
随着时间消逝，在心理医生的治疗与霍天明的陪伴下，文洁诗的情况有所好转。
偶尔会开口回应，但情绪淡淡，无悲无喜。
医生建议霍天明可以适当带她出去走走，适应人群。
而文洁诗主动提出想去单身维纳斯走走，霍天明欣喜不已，便在白天打烊时间，带她去了单身维纳斯。
不仅是文洁诗，连霍天明也有一年未再踏进过单身维纳斯了，虽然每天都会听到陈汉宇与陈小婷的汇报，但是再次回来，身临其境，有种久违的回家的感觉瞬间涌上了心头，内心激动万分。
望着吧台，霍天明便难以克制想要即时调酒的冲动。
文洁诗坐在吧台，托着腮，环顾着四周。
杏眸里的情绪并没有波动很大。
“要来一杯吗？”霍天明雀跃的问。
他搓了搓手，迫不及待想要为她调制一杯，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脑海里构思的鸡尾酒。
文洁诗点了点头。
得到她应允后，霍天明满心欢喜的埋头制作，虽然时隔一年没再碰过调酒器，但是，只要他握着调酒壶，仿佛它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般，从没生疏，灵魂交融，动作行云流水，炫技到极致。
她曾经说过，她很喜欢看他调酒，调酒中的他总是容光焕发，帅气逼人。
他喜欢被她赞美和欣赏，仿佛只有在自己调酒的那一瞬间，他才能拥有她，成为她眼里唯一的光。
果不其然。
只要他抓着调酒壶调酒，她便会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一如既往般专注欣赏。
霍天明喜不自禁，更加卖力的花式献技，为她一人而舞，为她一人而调酒。
在那段陪伴她的日子里，霍天明曾经对她说过，会调制出一种能治愈悲伤的酒，寓意为：为你而生，为你而愈。
苦心钻研，今天得以施展。
诺言兑现，让他满心期待。
一杯色泽通透的琥珀色鸡尾酒，移到了文洁诗的面前。
她垂视着那辉映着通透色泽的鸡尾酒，杏眸里倒影着酒面里的自己。
霍天明灼灼的凝视她，双眸装满了难以掩盖的期待喜悦。
他既紧张，又兴奋地开口。“洁诗姐，我之前跟你说过想调制一种能治愈悲伤的酒，这便是我的最新研究，你试试。”
文洁诗瞳孔骤然一缩，神情顿变复杂。
霍天明疑惑无措。
半响得不到她的反应，他忐忑不安的开口。“洁诗姐……”
文洁诗骤然撇开视线。
突兀的道。“我想喝伏特加！”
霍天明瞳孔一颤，眉头凝起。
想不通！
顿了几秒后，卑微的笑问。“不试试我的新酒吗？”
眸光带着期盼与渴求。
文洁诗没有看他，拒绝的摇头。
霍天明笑容微僵，如黑曜石的黑眸闪过了一丝浓郁的失落，随后落寞地伸手收回了‘治愈’，心不在焉的为她倒了一杯伏特加。
“整瓶给我！”文洁诗睥睨着霍天明手中的伏特加，向他伸手。
他迟疑了半响，才缓慢的递了过去。
文洁诗接过后不再言语，而是端起了酒杯，转身走向靠窗的老位置。
独自借酒消愁，与世隔绝。
追逐着她的身影，霍天明内心五味杂陈。
许多说话，顿时堵在了嗓子眼，酸涩慌乱。
她平静地托着腮，啜着酒。
冰凉的烈酒，烈焰绕舌，冰爽炸喉。
她霎时喜欢上了伏特加的刺激感。
仿佛不仅麻痹着她的舌头，也能麻痹她的大脑，心没那么痛了。
酒越烈，越麻。
越麻，脑海便越轻浮，像忘却了烦忧，沉溺醉生梦死间。
刺目的阳光，透过窗台倾泻在她的侧影上，让人炫目，视觉不清。
然而，即便看不清她的神情，却也能读懂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孤寂和悲伤。
最痛莫非清醒时。
一醉解千愁。
未解，即未醉。
自欺欺人胜过愁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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