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打击
51
文洁诗回到剑兰公寓，打开门发现一片漆黑，心里莫名的不安，连忙掏出手机，欲拨打霍天明的电话。
他不是说回来了吗？怎么不在家？
开了灯，却发现阳台躺着一个身影，吓一跳之余，又放下了心头大石。
文洁诗不满的走过去。“在家，怎么不开灯？”
霍天明听见她的声音，回眸温柔一笑。“回来了！刚有点累，不小心睡着了。”
其实他并没有睡，只是躺着想事情，不想动。
“怎么在这里睡！冷呢！”文洁诗正要去给他拿毛毯，却被他拉到怀里。
“抱着你就不冷了！”霍天明把头埋在她颈间，嗅着属于她专属的香气，心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怎么了？”文洁诗似察觉他的不妥。
“我突然在想，你这么喜欢当志愿者帮助那些留守儿童和失独老人，其实挺有意义的！不如，我也关掉酒庄，关掉维纳斯，跟你一起去做志愿者怎么样？”
文洁诗僵了一下，颇为震惊。“怎么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他的事情没有解决，或者遇到了很大的困难。不然他也不会……她突然很痛心，爱莫能助的痛心。
霍天明故作轻松的笑。“没什么！就是很想跟你在一起，经历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文洁诗推开他，正视他的眼睛，颇为担心。“是不是事情很棘手？”
霍天明不满的捧着她的脸，带着微微的受伤。“我就这么差劲吗？让你这么不信任！”
“没有！”文洁诗即时否认，也捧着他的脸，正视他，认真道。“你很好！真的很好！”
霍天明感动的笑了。
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文洁诗也热情的回应了他。
她能感觉到他的异样，知道他藏了心事。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他若不说，她会和他置气。但现在不会了，她想尝试了解他，尊重他。
珠城艺术会展中心。
今天是谢安臣首次在自己的城市办义卖影展，虽然离开了十年，但是他的身份与过往的人际关系，还是带动了不少社会各界人士的支持。于是，展会进展得很顺利，不少作品义卖了好价钱。
原本霍天明没打算来的，但谢安臣特意交待了文洁诗给了他邀请函。
于是，霍天明还是来了。
平凡的事物。
每一幅都有独特的对焦，让看似平凡的事物，却在谢安臣的镜头下变得不平凡，甚至美得让人惊艳。无可否认，谢安臣是一位出色的摄影师。
逛了一圈，霍天明忽然僵住了脚步，目光被陈列在主墙的几幅照片惊住了。
与其他的影物照片不同，这几幅是唯一的人物照，而主角正是文洁诗。
霍天明看着它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那雨中的照片，凄绝孤寂，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却又心灰意冷得让人痛心。
霍天明忍不住看红了眼。
他仿佛能共情她心底的凄楚，懂得她的绝望。
“惊讶吗？”谢安臣不知何时出现在霍天明身旁，仰望着那雨中的照片。“这么开朗的她竟然会如此心灰意冷不恋尘世。”
见霍天明沉默，谢安臣继续道。“她曾经把自己关在一个偏野农村的租房里，足足一个多月没踏出过门口，黑白颠倒，夜夜卖醉！租房的老板甚至怕她一个不为意醉死在出租屋里。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吗？”
“她一直很自责！很愧疚！这应该也是她一直逃离珠城的原因吧！这里的人，事，物，都在不断地刺痛她提醒她！”
霍天明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
他无法反驳！因为他比谁都更清楚！
“那时候我刚好路过那里，看见她一直陷在自己的死循环里无法走出来。于是，我拉了她一把。”谢安臣的目光落在山间那幅照片上。原本她的脸上很苍白，没有血色，却在大自然的围绕下，增添了生机，自然，脱俗。
霍天明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幅山间抓拍的照片上。
从她疑惑的眼神中，他看到了生气。
“她真的好不容易才走出那些悲伤，那些自责和愧疚。她跟随着ys志愿者协会，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她赠予自己的善良和爱心来救赎自己！”
谢安臣的目光移到了最右边的那幅照片。是文洁诗与留守儿童玩耍时，他抓拍的。笑容特别灿烂，富有感染力，让人看了都不由自主地受之感染。
霍天明看着她那耀眼的灿烂笑容，心里是高兴的，但同时又无比的酸涩。
他多久没有看过她如此灿烂的笑容？他一直想找回的！却在离开他的地方，看到了！这个认知，悲伤得让他很不想承认！
“她用了五年的时间学习放下了过去，你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回来的吗？面对你，面对这里的一切，你觉得她容易吗？而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挖开她的旧伤疤，还以死相逼，用道德绑架她？呵呵！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吗？”谢安臣愤怒地控诉。
谢安臣的控诉字字诛心。
即便霍天明花了很大的气力克制自己，但痛心的眼泪，还是滑了下来。
谢安臣继续追击。“你觉得她快乐吗？”
“真正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让她快乐吗？”
她快乐吗？他不知道！
眼前闪过了她回来后的所有片段，她也会笑，但没有一次是发自内心的。她依然会大大咧咧，但不再纯粹了！更像是为了不让别人担心而刻意的表现。
霍天明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灿烂的笑容上。
他多希望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能发自内心灿烂地笑。
“你很清楚！她对你的感情就像至亲的亲人一样！那并不是爱，不是吗？她能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也是因为她把你当成至亲弟弟一般！”
谢安臣的每一句话都仿如利剑，刺得他体无完肤。
他该死的清楚！不是吗！
无论是十年前，抑或是十年后的现在，他都一直想摆脱这个该死的事实！可，为什么不行？
在他们接吻时，在他们进一步亲热时，他以为他可以的！
但谢安臣的话，却重重的给他当头一捧！
“你知道她自从回来后，失眠症又发作了吗？她如此在意你，你有关心过她吗？如果她知道你是故意自s的，她会有多失望？多伤心？”
霍天明僵住了。
他没想到他竟然知道！
看着霍天明露出震惊的表情，谢安臣鄙夷的扯唇。“陈枫是我的学长！抱歉！我也是为了帮助洁诗才去打听你的病情的！你是因为失去了味觉才不再为别人调酒对吧！”
霍天明睁大眼睛。
两旁的双手紧捏拳头。
一个调酒师，失去了味觉，是多可悲的事情！
意味着，他再也无法创新，无法调制出新品！
一个调酒师，不懂调酒了，他还是什么？
他一直隐瞒着此事，就是为了维护自己调酒师的自尊，而今，却碎了一地。
“你不能让她快乐，也无法给她什么，不是吗？”
霍天明尝试张口，多想反驳！
却一句都无法反驳！
他感到无力！
悲哀，愤怒，不甘，惭愧，交织地折磨着他。脑袋与心口都痛得不能自己！
谢安臣步步紧逼。“这次展会后，我会带她离开！去她愿意去的地方，做她喜欢做的事！如果你真的爱她，由她去吧！并祝福她！”
霍天明转身，再也听不下去了。
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谢安臣回眸，目送他的背影消失。
心情复杂！
对霍天明来说，他的话很残酷，犹如刀片，刀刀入肉。
但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为了文洁诗，他只好违心而论！
是命运安排了他们的缘分。
他不会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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