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老人与枪
“混小子，说了不许你再踹我的门！”
哈古将嘴里的雪茄怼在门框上碾灭，熄火探头出厨房道：“老子之前怎么教你的？”
“别说了，这个不重要！”
“嘶——”
争吵之下，来者忽然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路秋，紧接着将话题凭空一转，大条般问道：“哈古，他是谁？”
和对方吵到头疼的哈古深喘了口气，捶了捶脑门道：“他叫路秋，是刚来我这的客人，你有礼貌一点。”
“阿雨一直都很有礼貌。”
“你先别说话。”
教训了对方一句，老人又转头给路秋指着来者介绍道：“六月雨，不方便的话直接叫阿雨也行，算是我的半个助手，平时也住在这片树林里。”
闻言，路秋点了点头，同时顺着老人的介绍向对方看去：
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巧克力般柔顺的短发，身高能比自己矮了大半个额头，看起来娇小瘦弱的身体下，似乎蕴含着久经锻炼后才有的爆发性力量。
至少他露出来的小腿看着就很结实。
‘像火焰鸡一样。’路秋脑中响起了奇妙的比喻。
而就在路秋看向自己的同时，阿雨也认真地打量起了对方。
“哈古这次的客人是个好人。”狼一般的审视目光下，阿雨突然凑到路秋身前嗅了嗅，“奇怪的感觉，先别动，让我再试一试。”
“说了要你有礼貌一点。”见阿雨像动物一样好奇凑头过去，哈古忍不住抬手捶了他一下，跟着揪起衣领将其一把拽回，“冒冒失失的，既然过来了就先一起吃饭。”
被拎起来这么一说，阿雨才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的来意，脸上瞬间又恢复了最开始的焦急神色，“哈古，先别吃了，你之前说的那群人又过来了，在袋兽那里，有好多的车！”
“你说盗猎者？！”话一出口，只见愤怒直接写满在了老人的脸上。
见阿雨不住点头，哈古闷声一哼，跟着挥手抄起杵放在一旁的猎枪，在路秋的注视下，将桌面上的铅弹也一把拢进了口袋里。
“带我过去。”老人阴沉着脸色。
这已经是最近第三次过来了。
之前那两次发现时，现场留下的痕迹可难以令见者平静。
“等一下。”
见老人跟着阿雨二话不说便要出门，路秋干涩起身道：“我也一起去。”
“一个年轻人你去......”
老人回头刚想怒斥驳回，却在路秋冰冷的眼神下为之一愣，到了嘴边的话语也临时改变了注意，“去了会有危险，盗猎者不是你平时见到的那种训练家，他们可比我还狠。”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
‘如果连猎枪都害怕的话，就别跟着过去凑热闹了。’
在他眼里，就算有宝可梦在手，现在的训练家胆识和小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而听完对方的这番话后，路秋脸上神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道：
“没关系，哈古先生。”
“我们一起去抓住他们。”
六月雨转头好奇看了路秋一眼。
‘血一样的味道。’
另一边，见路秋眼底的认真不似作假，哈古也没跟他多磨蹭，只是面色阴沉地转身招了招手道：“那就一起过来，事先说明，等下出了意外我可不会管你，还有，一切听我指挥。”
“好。”让向尾喵跳上了肩膀，路秋简单回应出声。
没有继续耽搁。
出了木屋后，哈古甩手将猎枪负在背上，跟着带领路秋走到屋后，将堆在角落里的一个遮雨篷布直接扯下。
随着掩盖物的消失，钢铁猛兽展露面容，并直接向来者现出獠牙。
篷布下的，是一辆暗金色的山地摩托，大小规模看起来十分厚重，扎眼的金属质感下，引得路秋呼吸为之一促。
仿佛上面有什么力量正在呼唤着自己，就像是之前鱼竿浮漂沉落下去时带来的兴奋感。
‘好想试试。’
“别看了，上车。”将扯下的篷布随手一扔，老人抓紧把手横跨上去，跟着对路秋招头示意。
没有继续发愣。
伸手抓住哈古递过来的手，在对方带动下，路秋借力抬脚，轻跳起身稳稳落坐在了摩托后位上。
过程中，向尾喵始终牢牢抓紧，趴在路秋的肩头一动未动。
“嗡！”
沉重的引擎声如炸雷般轰响。
“坐稳了。”老人将车首上的头盔甩给了路秋，“还有你的宝可梦。”
“喵。”
向尾喵示意对方自己没关系。
“阿雨怎么办？”路秋戴好头盔后抓紧哈古的工装服问道。
“他在前面给我们带路。”
说话间，没有继续磨蹭，摩托在老人的手下直接启动，而后没有预热的沿着屋前小路疾驰出去。
土石弹跳，车轮滚动，摩托在林间行走如履平地。
感受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路秋见到，在他们的前方有一道影子正不断在林端飞跃，片刻间就从一颗树的枝头落到了另一颗树脚下。
在复杂的密林环境下，对方在奔跑之间，竟与疾驰的山地摩托平分秋色。
‘都是怪物么。’
眯眼细看，路秋发现那个影子正是之前的六月雨。
......
护林员小屋旁。
“啵唧啵唧——”
拍打着身体挪动。
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鲤鱼王靠着自身努力，成功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从湖水到陆地，没有什么能阻挡它继续前行。
即使中途遇见俯冲啄来的烈雀，也在它的奋起反抗下识趣逃走。
凶残的鱼王无所畏惧。
而就在它见到目标，准备进行最后的冲刺时。
长长的坡道下，先是看不清模样的人影，而后是疾驰而过的猛兽，恍然一瞥间，它不可避免地陷入沉思。
“......”
没有失落，没有沮丧。
鲤鱼王追着扬起的烟尘，一点一点的紧随跟了过去。
......
“快到了，就在前面！”
丛林之中，路秋听到有呼声传来。
偏头从哈古挡在前面的身侧看去。
远远的，一道庞大的身影横挡在路中央，背对着自己，举手投足间宛若有地动山摇。
“班基拉斯。”
路秋嘴里轻轻念起了那只宝可梦的名字。
‘身高不足，应该是喂给大量普通岩石令其跳过了成长阶段。’
‘大概...在一米七左右吗？’
合格的班基拉斯身高至少要达到两米，同时体重不能过轻，在满足这个前提下，如果选择压制住进化过程不断喂给资源，甚至能令其在最后达到可怖的三米甚至是四米！
行走的灾难，卧居山岳的霸主！
“抓紧了，别松手。”
老人同样见到了班基拉斯，只是他不见退缩，反而是加大了油门上的力度。
“轰——”
震响引来了对方的注意。
只是班基拉斯此刻无暇回头。
在它的正面不远处，盗猎团伙众人的围剿下，袋兽忍着伤痛再次站起，同时将自己的孩子牢牢护在身后。
“啧，冥顽不灵。”
盗猎团伙的老大，代号叫做鸦羽的男人，抬手给自己的手下们下达了指示，“让它多吃点苦头，注意别伤了小袋兽，不然可就难卖了。”
看着在攻击下一次次跌倒的袋兽，鸦羽抛玩手里的精灵球，耐心等待着。
这次有班基拉斯压阵，他有的是时间，等从这片林子里也赚够了钱，下次就可以去那批人手里买点所谓更好用的‘机器’来试试看。
等做强做大以后，想必就不用再带着人四处流窜了。
“说什么靠对战收服，真是蠢透了。”
一边和身旁的属下调笑着，鸦羽一边转头望向了班基拉斯，那个他倾家荡产才换来的珍贵宝可梦，“你怎么了？暂时还用不到你出手，力气等会儿再使。”
“班纳——”
面对训练家的询问，班基拉斯刚想给对方示意有情况出现。
只是由于交流不及时，以至于当鸦羽在烦躁中明白它想要表达的意思后，引擎的轰鸣已经逼迫到了自己耳边。
“嗡——”
摩托车轮踏上石坡，凌空横摆。
黑洞洞的枪口下，鸦羽只来得及吞了口唾沫。
“咕噜。”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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