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胜负
空木晚了路秋几秒才放下铅笔。
他看着手中自己画出的宝可梦，目光跳动，神色复杂道：“是我输了才对，你这样说的话会令我觉得...哈哈哈。”
嘴中颇为干涩的笑过两声。
而路秋则是止不住地摇头。
这样的比试结果并不能称之为胜。
他在靠目光观察的同时，还借用了系统那得来的数据进行辅助分析，这才有了勉强快过空木几分的速度。
否则刚才就不是讨论交换，而是他单方面对空木的话语进行记录标注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曾被人们称之为天才，不是没有他的道理的。
对方以为自己停下是让他先行标注完毕，可路秋知道，最后的缘由其实是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遗憾也是如此。
这与帮助明树那次不同。
比试之下，他要更快速的进行对比分析，因此往往手上还未动起，思绪就已经停在两步之后的位置上了。
很痛苦，但之后带来的成长也是肉眼可见。
空木的思考方式让他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里面有些自己之前从未关注过的东西。
“你说...我们两个给出的培育方式，哪个会更适合这只皮丘。”空木攥着手中的画纸，目光咄咄。
竞争心被激起的情况下，原本只是打算记录皮丘出生的一幕，却未想到与对方一起进行到了最后。
连最开始的关注点都被忽略。
‘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伸手摸向胸前，隔着衬衫，空木捏着下面的挂坠渐渐恢复平静。
“当然是路秋。”
面对询问，阿雨挥手敲了敲空木的脑袋，“还没和你算账，刚才竟然摔我，果然还是应该把你绑起来，准盗猎贼。”
“这是什么称呼？准是什么意思？”空木揉着吃痛的额头，缩回脖子尴尬笑笑，“而且都说了我不是盗猎贼。”
“是我的方案更适合它，空木博士。”一旁的路秋这时突然出口打断。
在空木收敛起的笑意下，他神色认真地给出了解释，“通常情况下皮丘没有性别区分，但在它们进化后，以雌性皮卡丘为目标设计方案的我，会比你更早令它适应起自己的能力。”
空木看着路秋：
“你知道皮丘能进化成皮卡丘？”
闻言，路秋疑惑转头，“难道不是吗？”
“是。”
空木没有否认，深吸口气道：“这就是我眼下的研究目标，虽然能在皮卡丘的族群中见到皮丘的身影，但目前仍未有人给出过准确结论，说皮卡丘正是皮丘的进化形态。”
“由于繁衍困难，之前没有过目击先例，因此学界认为，皮丘就和小袋兽与分离开的蛋蛋一样，是某种特殊的伴生关系。”
“它们的共同之处，在于都没有能令其繁育后代的蛋群，或者说，它们根本不会进行‘繁殖’这个行为。”
语速极快的说了一通，空木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看着路秋道，“我这么说的话，你能理解吗？”
路秋点点头。
他这才想起，尽管近年发展迅速，可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还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
比如Mega进化，比如智能宝可梦图鉴。
这些在游戏中常见的设定，在这里都还只是个草案雏形。
“说起来，感觉你对宝可梦的出生貌似并不感到新奇。”空木将画纸叠好小心揣进口袋，“最开始的时候，我每次都要对它们从蛋壳里爬出的景象愣上好久，以至于经常错过最佳记录时间，为此可没少挨老师的骂。”
说完，没等路秋想办法编个理由糊弄过去，空木接着又问道：“你今年多大？”
“十二岁...快十三了。”路秋就势岔开话题。
他总不能说，在自己手下孵化出来的宝可梦，没有十万也有八千吧。
“十二岁就有这样的观察能力，嗯......”
思量间，就在空木打算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边的阿雨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聊在一起，但我觉得，你们应该先想想自己的处境才对。”
“噼里啪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放电声。
或许是刚才的议论声过大，远处的皮卡丘们发现了草丛中三人的身影，同时脸上的蓄电颊不停打出电弧，做出了十足的攻击姿态。
空木抬头，而后情不自禁的喉咙间咕咚一声，“别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在皮卡丘们包围的逼迫下，他起身将二人挡在身后，跟着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后腰间，“这种情况也是野外观察中时常会遇见的事，路秋...是叫路秋吧，我听刚才这个小姑娘这样叫你。”
“总之你要看好，宝可梦的问题就要用宝可梦来解决...嗯，我的精灵球呢？”
恍然间，空木想到了，之前换下衣服后，没有顺便把宝可梦储存装置也换在身上，因此这次出门除了那个目前见不到影子的搭档外，他就没带着其它的宝可梦。
电弧之下，皮卡丘们逐步欺近。
“不然......”
手指挠着脸颊，他尴尬笑笑：“我们还是先跑吧。”
......
“在不怀有‘杀死对方’的念头下，即使是十万伏特，以人体而言也并非是不能承受的招式。”
路上，挡住皮卡丘进攻，头发焦黑的空木继续给左右两人科普着，“只要顺势后退，不再继续刺激对方，那大多数宝可梦都不会选择攻击人类，当然，性格天生残暴的那一类除外。”
“如果没必要的话，这种事最好不要随便尝试......”
身体一搐，他突然张嘴吐了口黑气，“对新人训练家而言，判断敌意是门必须要了解到的学问。”
一耳进一耳出，心事重重的过滤掉这般话语，路秋戳着怀里的向尾喵，双眼垂直看向地面，突兀言道：“空木博士，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叫我空木就好，博士什么的对我来说还是太早了。”
对路秋的称呼空木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摇头道：“你问吧。”
见得到对方同意，路秋斟酌道：
“空木博士的研究方向是宝可梦繁育没错吧。”
“是的。”空木点头，“更具体点来说应该是蛋群的研究。”
“既然是这样，那如果遇见为了宝可梦蛋而强迫它们进行繁育的行为，你会怎么做？”路秋轻声道。
向尾喵抬起头，跟着他一起直直看向了身旁的空木。
“这种事啊......”
似乎是有些意外，空木单手抱在胸前，手指敲着额头，颇为苦恼地道：“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很正常的行为，我年轻时为了研究也做过这种事，但现在比起强迫它们进行繁殖，我会用另一种更贴合自然的方式进行研究准备。”
“什么？”路秋疑惑问道。
“爱。”
说着，空木脸上挂起了暧昧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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