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贪汗
阮栖稍稍安抚了几句，她又打了个哈欠，爬在阮栖肩头睡着了。
阮栖看着小七摇头叹息道：“往南走，应该快要到云梦古郡了。”
越过了洪泽全境，下一个地方就是云梦，接下来就是琅琊，最后才是昆吾、西漠贪汗。
这也预示着，这里距离琅琊只剩几万里，距离并不算太远。
至于琅琊书院的位置，他们并没有做详尽的了解，等到了那一处，再做打算也不迟。
……
半月过去，三人止步，停在一座巨城前，高大的城墙像是一道横卧的山岭，挡住了前路。
风沙漫漫，这样一座巨城屹立，莫不震撼。
“云梦古郡有这样的巨城吗？”阮栖疑惑道。
在她记忆中，云梦、洪泽、琅琊这三个地方，都少有规模庞大的城池，这样一座宏伟的城池，澜沧那沧州王城才有可能吧？
“应该没有，起先还不觉，如今方觉有些古怪，阮师妹，你没发现，我们一路上，所行之地越来越荒凉吗？”张之平沉吟道。
起先，他们一路来此的时候，原本沿途还是一片大好河山，可几日前所见已经完全不同了，到处都是戈壁荒漠，罕有人烟。
倒也遇到了几个修士，不过他们见到同道，都纷纷避开了，没有进行交涉。
阮栖按了按太阳穴，连日赶路精神有些疲乏，被这么一说她也发觉有些不对劲，整整七天了，都是荒地，哪有可以媲美洪泽的云梦富饶土地的景象？
“会不会是他们为了建立这座巨城，耗尽了周围的资源？”姜婷问道。
“过去看看便知。”阮栖说道，带头冲了过去。
城墙灰扑扑的，像是久经风沙，很多地方都被侵蚀的一片斑驳，饱经岁月沧桑，风雨洗礼。
城门大开着，高高的挂着一直绿铜牌匾，牌匾前则立着三道人影，皆是痴痴地望着铜匾，眼神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贪汗古城！
这里竟然是贪汗古城？！
阮栖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是贪汗的话，那先前是什么地方？
剑葫芦曾经破开空间，将自己四人送走，难道这一送就是十万里外的琅琊，已经彻底跨过了云梦，所以继续西行反而到了贪汗？
这走错路了啊……阮栖轻吸凉气，实在没想到剑葫芦这么厚道，一下子就送到了琅琊。
“现在怎么办？”姜婷问道。
“还能怎么办，来都来了，进去看看。”阮栖撇撇嘴，将楚小七丢进无底舟，自己则拎着琉璃，走进了这座号称沧州最乱，西漠有名的巨城。
巨城并没有任何守卫，其实也不需要守卫，这里并不是其它地方，而是沧州和漠州的交界处，越过此城，就是漠州。
这样的地方，不是朝廷不想或者没有能力控制，而是实在不愿意逼得太急，因为九大左道都和漠州有着很深的交集。而且漠州多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远离中州管辖，名义上还是朝廷之下，实际上早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匪窝。
朝廷也是在慢慢蚕食他们，如果贪汗古城被朝廷接管，他们难保不会狗急跳墙。
只有在真正战乱时期，贪汗才会成为大周的战争堡垒。
巨城宏伟广阔，三人踏着沙砾走了许久，才穿过大半的城门。
这时，阮栖鼻头忽然一紧，嗅到了一股血腥味，连忙道：“小心，这里有些不对劲。”
她盯着城门另一端出口，就像是个冗长的隧道，另一端隐隐有血腥飘来，地上依稀可见几个人影。
除了风沙声，这里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安静地让人莫名心寒。
阮栖凝眸，纵使贪汗古城平日里无人打点，但未免也太过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过于死寂。
“小心，跟我来！”阮栖以气拖着自身，贴近地面，无声无息的飘进古城。
片刻后，她像是见到了生平仅见的场景，琉璃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整片古城的人都死绝了？
目之所及，尽是尸骸，从近处的石屋竹楼开始，远到视野尽头的街道拐角，没有一个活人。
不光是人形，还有很多妖兽，身上都有斑驳的伤口，狰狞可怕。
看起来，他们已经死去了不断地时间，连血迹都干涸了，只是修士肉身不比寻常，一时半会也不会腐朽。
紧跟而来的张之平、姜婷两人也都面色刷白，姜婷眼睛瞪的老大，竟忍不住一手捂着嘴干呕。
她虽然经历了家门被人踏平一事，但还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一座人口数以千万计的古城，死了个干干净净。
风声萧条，阮栖忍着惶恐之意，上前探查了最近处的尸骸。那是一位青衫道士，七窍出血，脸上残留着死前惊惧的神色，十指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
在他身上，有着两道致命伤，一道是胸口，一道则是脖子上的血洞，击穿了脊椎骨，前后通透。
阮栖试了试，道人的血液已经彻底风干了，只是其中的精粹也消散了个干净，点滴不剩，他体内的神性亦然，都消失不见了。
不对啊，怎么会没有神性精华，就算是死去了，只要没有彻底腐朽，都应该有一些才是……阮栖疑惑，目光又瞥向了一旁的妖兽尸体。
检查一遍后，结果是相同的，死去了最少有十几日，血液流干，一身精粹尽去，像是被强行抽干了？
张之平也着手检查，随意地挑选了几具尸体，都得到了同一个结果，所有的尸体都是一样。
“他们的道行、血肉精华，全都被吸干了？！”张之平沉重道。
几人不由得毛骨悚然，身体发寒的厉害，什么人一下子杀光了整座古城？
而且，最近不是说朝廷派重兵云集漠州吗，贪汗作为最重要的一座战争堡垒，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死光了啊……
不会连带着朝廷那些人也……阮栖猛地摇摇头，靠山王十有八九带着神血战旗来过此地，当时情况和现在肯定不同，贪汗应该是被后来灭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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