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付出的代价
两人顿时石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聂灵更是用力晃了晃头，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出现幻听。
这人真的脑子有病……那个大都督到底送来了两个什么人，另一个喜欢唱歌的不会也是这样吧？阮栖深深感觉到自己受到的冲击之大，不下于和炼气后期大战一场。
“哦，现在是三个人，你确实不会唱歌。”面瘫男子一拍脑门，恍然道。
他又看了一眼聂灵，扯出笑脸：“你这只眼睛真好看，和她好像，不过她有两只眼睛，你只有她一半好看。”
聂俏吞了口口水，低声道：“姐……姐？”
见聂灵一言不发，脸色越来沉，乌云密布，她索性不再说话了。
“你为什么只有她一半好看？”面瘫男子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继续问道。
“滚！”聂灵气得胸膛起伏，直接呵斥道。
“好像，真的好像。”面瘫男子听到滚字，眼睛发亮，如同找到了归宿般，赶紧趴在地上，往远方滚去。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她对他说了那么多滚了……阮栖心中叹了口气，要是另一个也这么疯癫，这个大都督怕是过来一趟，还顺带丢了两个人形“垃圾”。
这时，阮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如泣如诉，婉转优柔，仔细聆听下去仿佛心灵都被鹅绒擦拭了一遍，不染尘埃，澈净明通。
若是配以曲调，当真旷世难闻。
歌声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阮栖并不知道，但从聂灵的反应来看，她似乎都没有听到这阵歌声。
这是元神之歌，非精神力强大者不可闻！
歌声的来源正是独行在草原上的孤僻女子，她漫步前行，周遭并无异状，只有动听的歌声洋洋洒洒地落下。恍若月下仙子，不知在为谁歌唱。
此刻，面瘫男子又滚了回来，趴在地上，两只手指塞住耳朵，傻笑着看着聂俏：“我不要听她唱，我要听你唱，你会唱歌吗？”
“会一点……”聂俏刚刚接嘴，立刻就有些后悔，因为体内的仙人在叫自己不要理他。
聂俏咬了咬嘴唇，竟真的轻声哼起一首曲子，她哼唱的并不很好听，却很耐听，软软糯糯，口音味道较重。
不知为何，聂灵听到时浑身忍不住一颤，脸上先是浮现一丝茫然，紧接着又露出少许挣扎和悲伤，她一贯做事爽利除了控制不住暴躁脾气以外，很少会有别的情绪挂在脸上，尤其是悲伤。
阮栖也很惊讶，虽然认识不过几天，可也听聂俏经常提起她这个姐姐的特点，当真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态，干脆也静下心，感受她认真地哼唱。
歌声，似一泓涓涓细流，洗涤过心灵，温柔了十方春冬；歌声，如一道刺破黎明的和煦阳光，照亮了心扉；歌声，是一阵微风，抚平了心灵的创伤，带着美好来，带着悲伤去。
野风萧条，元神之歌和远方相谈甚欢的人群被隔开了，耳里只有她倾注感情的歌声，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阮栖听到了种子入土生根，茁壮发芽，向阳生长的声音。听到了，草原上，一岁一枯荣的野草重获新生的声音。听到了众生不息，邪魔乱世下，披荆斩棘，一路高歌前行。这是美好的生命之声。
半晌，聂俏停了下来，淡淡一笑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生命之声……”聂灵反应最明显，凄然道。
“姐姐你以前也会的。”
“是啊，我以前……”触及伤心往事，聂灵不愿多谈，表情变幻了两下，又恢复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面若秋霜，总有淡淡寒意。
“好！”面瘫男子突然大拍巴掌，大叫出声，癫狂笑道。
“滚！”聂灵没有因为他是橙阶天元高手而顾忌，一脚把他踢到老远去，摔了个狗啃泥。
阮栖在心底也点头赞扬，这首歌确实很有意境，想必创作它的人也是一个很热爱生命，向上之火生生不息的人。
谁都没有注意到，大都督早已经出来了，站在帐外，望着孤僻的女子以及面瘫男子，脸上隐隐浮现些许心疼，很快又平复了下来，做古井无波状道：“老前辈，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他们啊，可怜的孩子，得到的恩赐和付出的代价总是平衡的，唉。”
“他好像有些癫狂，而她？橙阶最接近红阶的恩赐，付出的代价有这么大么？”老都督沉吟问道。
虽然听说超越了黄阶以后，得到恩赐的同时也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但这代价似乎有点严重的不像橙阶……
大都督忽然道：“老前辈，你知道我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
不等他回答，男子继续道：“橙阶亦有强弱之分，弱者和黄阶一般，除却实力差距外基本一致，比如我就是稍弱一些，仅付出了‘情欲’为代价。”
“情欲？”老都督目光闪烁，忽然想到这个男子至今都没有留下任何子嗣，顿时明白了失去了“欲”为何物，从此之后，七情六欲中情欲一去，即便是面对曾经深爱的人，也生不起任何感情！
他目露震惊，道：“那他们？”
“橙阶中强者比如他们二人，十六岁那年，他被剥夺了部分‘心智’，得到了‘大日镇邪刀’以及相应刀法。而她在某种意义上更为严重，虽然没有失去什么，但她得到的恩赐是一部功法，名唤‘元神音劫功’，元神与声音融合，变得几乎不可控制。从那以后，和她靠近，听她说话之人，实力弱者皆元神崩碎暴毙身亡，除了地阶以上的强者，无人能撑过她三句话……”
“老前辈，你说这算是什么代价？”男子摇头笑了笑，追忆往事，心潮起伏不已，言辞感慨万分，“昔年她得到那恩赐之后，其它人不知，前一刻还在欢呼庆祝，下一刻却意外导致太平城二十四位绿阶重伤，身陨六人，一百九十三位青阶更是全部身陨，其余人等更是不计其数，死在祭天台之下。这究竟是什么惨痛的代价？”
每每想到这里，男子就觉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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