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7.8.9.
王氏一脸喜气，陪着老太太说话。
“母亲，这如儿啊，素来淘气，近日常来您这里，怕是把您闹腾着了。”
“如兰这孩子，淳厚可爱。”
老太太手里端着一把汝瓷瓶，也十分给王氏面子。
“但，这家里的姑娘，礼数上却有不妥。我曾经在宫里时认得一位姓孔的小宫女。”
“宫里的孔嬷嬷？”
……
甄嬛这边，她与明兰今日无课，一大早便带着女使出门，去了玉清观。
顺便，回来的时候也在城里逛了逛。
“明兰，你去过樊楼吗？”
“没去过。”
“那我们去樊楼，给母亲和祖母带点心再回去吧。”
甄嬛想着，从前就听闻宋代汴京繁华无比，如今定要好好见识。
明兰也有几分高兴的样子，许是也还没去过。
“那，五姐姐你请客吗？”
明兰笑着透过缝隙看外边的街景。
……
到了樊楼，二人却没有顺利入座。
“二位姑娘，今日已经没有雅座了，勋国公从结州回京，里面正包场办着雅集呢。”
明兰与甄嬛也不气馁。
这樊楼三楼相高五座相向。
没有雅座还有别的地方可以逛。
“那明兰，咱们去楼里的点心铺子瞧瞧吧。”
“好。”
……
明兰与甄嬛在这里吃喝了半个时辰，两人便把带来的钱都使没了。
回去的路上，明兰拎起一盒八珍软玉糕，叹了口气。
“哎呀，真想再长两个胃。”
甄嬛也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嗝儿。
“我带了两瓶荔枝玉露，咱们晚上再吩咐厨房弄些好菜。”
……
第二日，听闻府里来了一位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说是祖母好不容易请来的，教导咱们家的姑娘。
“喜鹊，你陪我去找母亲。”
喜鹊习惯性的点点头。
“走吧姑娘。”
……
葳蕤轩正房。
“母亲，这孔嬷嬷来家里教导女儿们，这四姐姐来吗？”
“她又没有罚跪祠堂，自然是不用去了。”
王氏口气无所谓的说着，她才不想那个墨兰受教。
“母亲，你得让她去课上。”
“怎么说？”
甄嬛笑脸盈盈的靠近王氏。
“母亲，这四姐姐的为人你也知道，她必然会在孔嬷嬷的课上搞些花头。”
“孔嬷嬷定不会惯着她的。”
甄嬛笑了笑。
“您亲自教导她，爹爹会说您不慈，何不让孔嬷嬷来呢？”
刘妈妈在门边上听的真切。
“大娘子，依奴婢看，如姑娘说的有理。”
……
几日之后，三姐妹便都端坐上了孔嬷嬷的课堂。
先是讲插花。
孔嬷嬷穿着一身素雅的茄紫色龟背瑞花纹衣衫，面容和蔼，眼神犀利。
远远看去，仿佛能见到当年风采。
“这花艺就如同那书道，讲究一个浓淡，结构，局势，神态。”
“四姑娘，你这插瓶虽然已经足够雅致，可却不分主次，缺少意境。”
“孔嬷嬷，那这样如何。”
墨兰手无足措的拿起一只花，态度倒是很谦卑。
甄嬛手里摆弄着，并不在意墨兰霸着老师说个不停。
“四姑娘，你先自己琢磨着，老身替五姑娘瞧瞧。”
甄嬛挂起一副从容的笑脸看向孔嬷嬷。
“五姑娘，您插的这瓶，可以摆在官家娘娘的寝宫里，可却并不适宜此时此地。”
“插花更多的，为了装点家居，添些趣味，所以得与环境同步。”
“嬷嬷说的是，如兰受教了。”
……
当晚。
“盛大人，今日姑娘们头一次上课，且还看不出什么好坏。”
盛纮一脸笑意，他知道这孔嬷嬷人脉不凡，若是念着盛家的好，也是十分不错的。
“嬷嬷说笑了，我这几个女儿十分笨拙无礼，这些不值钱的吃食，还望嬷嬷不要嫌弃。”
盛纮托人从孔嬷嬷的老家买了些上好的特产吃食，中午亲自便送了过来。
“盛大人，您的五姑娘和六姑娘，都娴静有礼，无论夸贬都是虚心请教。”
“只是这四姑娘，有些心急而已，想来早日引导，也能改过。”
……
……
“姑娘们，自己动手试试吧。”
孔嬷嬷演示完焚香后，出了暖阁净手。
这些从前甄嬛也做过，只不过与宋代的形式不大一样，头一次竟然没能成功。
“五妹妹，你也太不仔细了。”
甄嬛心里存着一桩事，并没有理会墨兰，自顾自的从新来过。
墨兰见如兰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又想起之前的事情，顿时矫情的抽噎哭起来。
明兰正为了姨母来的事想着，也没搭理她。
“我虽然是庶出，可也是你的姐姐，你怎能如此刻薄。”
她断断续续的抹眼泪，甚至趴在桌上嚎了起来。
孔嬷嬷闻声赶来。
墨兰楚楚可怜的说：“两位妹妹怨我嫌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
明堂。
墨兰甄嬛明兰跪在一处。
“如姑娘，你在课上倒还算规矩，课业也完成的不错。”
“可你不该纵容捧杀，任由你姐姐争强好胜，发散怨气，若是你能包容劝解，或许也不用上堂。”
“明姑娘，你虽无错，但我待会也得罚你，你可认？”
明兰点点头。
“墨姑娘，你可知错？”
“你犯错的第一条，是不该时时刻刻只盯着自己的得失利益，但凡有不如意便哭哭啼啼，以弱凌强。”
“你错的第二条，你不该总把嫡庶放在嘴里，总觉得别人因为这点亏待了你。”
“你这样，可对得起你父母对你的养育之恩？”
孔嬷嬷说完，示意让人打手板。
“嬷嬷，这明儿还小，又不懂事，不如罚她跪在祠堂一个时辰便罢了。”
“大人，这屋里的子女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罚便一起罚，省的日后养成隔岸观火的习性。”
盛纮没了说法，林小娘却站了起来。
她怯懦的说：“嬷嬷，这事都是墨儿不好，都怪我没有教好墨儿，不如妾身替她领罚吧。”
孔嬷嬷冷笑一声，一记刀眼划过林氏，落到了盛纮身上。
“盛大人，听闻盛大人家风宽容，能让小娘抚养子女，可这嫡母在此，哪轮得到小娘出口求情呢？”
“盛大人若想家宅安宁，便要懂得施恩有度，不然底下的孩子便会有样学样。”
盛纮垂着头，向孔嬷嬷作揖。
“每人各打十下手板，合该记住，一家子骨肉血亲，一步踏错百步无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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