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怀着你的孩子孤苦无依

徐思沐卡着第一节课下课的铃声进的学校门。
铃声刚停下来，原本安静的校园，就好似是潮水一样开始翻滚起来，从教学楼里面，那些小孩子都冲了出来，校园里顿时就沸腾了起来。
徐思沐问了一个小男生三年级的办公室在哪里。
小男生有点红着脸，指了指二楼的尽头的一个办公室，然后不等徐思沐道谢，就红着脸有点害羞的跑走了。
徐思沐快步走过去。
门口，楚芳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看见从楼梯上走上来的竟然是徐思沐，一下就有点呆愣。
“你怎么来了？！”
徐思沐从包里面将楚芳的教案拿出来，“给你送教案啊。”
楚芳拧着眉，“我不是让你林叔来送么？”
“林叔都去上班了，我正好在家，就给你送过来了，”徐思沐噘着嘴，“我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人啊。”
“不是，你……”楚芳也不想多说，“行了，教案我收到了，你就准备回去吧。”
“我一路上都快渴死了，又饿又渴，早饭都没得吃，小姨，你要不要这么狠心啊。”
说着，徐思沐就往前走，“你办公室在哪儿？我想先去喝口水。”
楚芳也拦不住徐思沐。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另外一边匆匆走过来一个女老师，“楚老师，校领导都过去了，让你拿着东西先去准备呢。”
楚芳这下也急了，对徐思沐说：“你别乱逛，这是我办公桌，杯子你用，这里有酸奶和面包，你吃完就走。”
徐思沐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好的！”
那来叫楚芳的女老师看向徐思沐，有点疑惑的问，“这就是你说起的你侄女么？”
“嗯，是的。”
说着，两人就都走了。
徐思沐坐在楚芳的椅子上，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这是一个大办公室。
放着两张大办公桌和三张小办公桌，一共七个老师。
徐思沐犯了难。
她本来是想要就楚芳办公室的人，来排查一下昨天有可能看到她给楚芳发的那条微信的人。
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多人，根本就无从下手去排查。
徐思沐倒是真有点饿了，就从楚芳的柜子里面，拿出来一个海绵蛋糕，拆开，就着酸奶吃了起来，顺手开了楚芳的电脑。
电脑里都是一些课件和查找的资料。
徐思沐很不理解，也就是一些才三年级的小屁孩，哪里就用得着这么费劲的去教了，反正他们也什么都不懂。
她还真的是低估了现在的小孩子。
旁边有一个二年级的班主任，正在训斥着一个没有完成作业的小男生。
“为什么又没有完成作业？”
小男生背着手，“我爸爸昨天和我妈妈吵架了。”
“你爸爸和你妈妈吵架，你就不能写作业了？”
“我爸爸妈妈吵架想要离婚，但是我妈妈肚子里已经有了我妹妹了，我爸还跟我妈打架，我就报警打了110说我爸家暴我妈，警察来了处理到快十二点，我就上床睡觉了。”
“……”
徐思沐摸了摸鼻子。
她可以改变现在“现在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这个想法了。
坐在楚芳的办公桌前面的是一个圆脸的女老师，看着徐思沐：“你是……？”
徐思沐笑着：“我是楚芳的侄女。”
“哦，”女老师看着徐思沐，“还真的是长得像呢。”
徐思沐笑笑，“我之前就想要当老师来着，不过没考上，我小姨就说，我就不是这块料，今天来这儿一看，我小姨果然是说对了。”
女老师急忙点头，“当老师，真的是要有十分的耐心啊，你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有多难管啊，而且事情多，不听话，哎。”
女老师似是打开了话匣子，跟徐思沐吐槽起来，劝她千万别来当老师。
徐思沐笑着附和，手指移动着鼠标，在回收站里发现有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是一个课件，却并非是楚芳所教的语文，而是一份数学课件，删除时间是昨天下午四点五十九分。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翻了一下自己昨天下午发给楚芳的那条消息时间。
是四点三十八分。
这两个时间点很靠近。
如果昨天楚芳没有看见她的消息，而是把手机放在桌上，这条消息肯定就是会被人给看去。
如果手机只是单单的锁屏，并不能点进去看完消息。
那就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当时楚芳的手机刚好是处于开屏状态，对方可以直接点进去看见。
第二种，对方知道楚芳手机锁屏的密码。
而楚芳手机锁屏的密码，是她的生日。
徐思沐握着鼠标的手更加用力，看着电脑的眼神都瞬间变了。
她拿起酸奶，喝了几口，终于缓了一下，忽然讶异了一声，“咦，我小姨不是教语文的么，我看这里怎么有一个数学ppt啊？”
“啊？”对面的圆脸女老师眨了眨眼睛，“数学？你打开看看是几年级的？”
徐思沐点了还原键，打开课件，念了一下标题。
“那是五年级的，”圆脸女老师说，“昨天下午五年级的宋老师过来借用了一下楚老师的电脑，做的PPT。”
“几点钟？”
圆脸女老师想了想，“就下午第二节课，应该是四点多点，那个时候你小姨刚好是有课，办公室就空着这么一台电脑，他就去借用了。”
“他叫什么名字？”
“宋濂。”圆脸女老师说了这些话，才有点回过神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看这课件还在，是不是那位宋老师忘了拷贝，我待会儿给他送过去。”
徐思沐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声音很冷淡。
圆脸女老师都不由得楞了一下。
这个女孩子还真的是一会儿一张脸。
徐思沐坐在电脑前面又过了一会儿，问圆脸女老师借了优盘，拷了这个课件，问了五年级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就找了过去。
她在门板上敲了敲。
“你好，我找宋濂宋老师。这个是昨天宋濂老师的课件，忘记拷贝了，我给送过来。”
门口的男老师朝着里面叫了一声：“宋老师，有美女找！”
徐思沐看过去。
那是一抹十分高挑的身影，瘦瘦高高，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五官算不上有多出色，只能说是很耐看，穿的是半袖衬衫，肩宽，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三十多岁的模样。
徐思沐说明了来意。
宋濂走过来，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请问你是？”
“我是三年组的实习生。”
“哦，”宋濂看了一眼徐思沐手里的优盘，说：“课件我已经拷过了，谢谢你给我送来。”
“不客气。”
徐思沐转身离开。
她的心里很沉重。
她观察宋濂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装不认识。
这就是说明，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徐思沐这一秒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
这人或许真的就只是巧合，无意中发现的她发给楚芳的那条消息？
徐思沐想不通，觉得这个宋濂有必要要查一查。
祁然那里能查到的自然是有限，而且祁然是c市人，安岭这边也并不清楚，鞭长莫及。
徐思沐脑海里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
写字楼。
徐思沐上了楼，前台还是昨天那个小妹。
她看见徐思沐，说话都有点吞吐了。
“你……你……”
她拿起手机就想要通报，被徐思沐抬手给打断了。
“不用通报了，我直接进去就行了。”
冯硕正在电脑上高清锐化清晰夜视拍摄照片，听见门口有咚咚咚敲响了，说：“进！”
徐思沐走进来。
冯硕掀了掀眼皮看过来，继续自己手中的动作。
然而还没有下一秒的动作，就一下僵住了。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徐思沐说。
“我……我是问谁让你进来的？！”
徐思沐反手关上门，“当然是冯总您了，我这次敲门了，是您说——进。”
冯硕：“……”
徐思沐兀自走到办公桌前，顺手拿起一个茶盏来，细细的打量着，“冯总，放心，我这次不是来砸场子的，我来给你送生意。”
“什么生意？”
“我想要你帮我查一个人。”
“查人？”冯硕立马就给徐思沐报了价目表，“得看你想要哪一种资料，跟拍偷拍跟踪，一年前两年前还是十年前的资料，都是不同价位的。”
徐思沐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支笔来，拉过a4纸在划了一条线。
“从现在开始，往前十年的资料，以及从现在开始，往后的生活起居日常。”
冯硕看着徐思沐在纸上画的这一条时间轴，“谁？”
徐思沐在纸上写上了两个字——宋濂。
冯硕拿起来一份合同，让徐思沐签字。
“还有定金，先付一半。”
徐思沐问：“我加你个微信吧，微信转账给你。”
冯硕警惕的看着她，“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别想勾引我。”
徐思沐：“……”
签了合同，徐思沐打了定金过去，冯硕约定了第一次给出资料的时间。
冯硕开始工作，看徐思沐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还有事？”
“昨天在我离开后，又过来找你的那个男人，是不是跟我来的目的一样？”
冯硕有点一言难尽。
本来吧，他一直是很低调的人，这个行业干的也很低调，谁料到，就这么被打破了。
谁叫面前的人是给他送钱来的客户呢。
“是的。”
冯硕本以为徐思沐要问仔细点，结果没想到徐思沐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徐思沐比了个手势：“微信联系。”
不管这个宋濂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要做出预防准备。
祁然说得对，她现在还没到了跟陆清摊牌宣战的时候。
她从写字楼出来，直接回了林家。
这两天过的倒是波澜不惊，徐思沐没主动去联系周翰越，分明知道周翰越在安岭，这男人也没联系她。
她倒是乐的很，等到周末，陪着楚芳去商场买了几件衣服。
楚芳不肯让徐思沐掏钱，“你的钱留着你自己用吧。”
“我现在在周翰越公司里面，钱赚的很容易的，而且还大大小小是个官呢，”徐思沐把楚芳的卡给推回去，“我赚钱比你多。”
她说着，就让收银刷她的卡。
反正周翰越的卡，不刷白不刷。
他问她要利息，他怎么不说十月怀胎也需要利息呢，出点血是应该的。
一直到周六夜晚，徐思沐已经订好了第二天的高铁车票回c市，可是周翰越还没找她。
这不应该啊。
她想了个法子。
徐思沐趁着下楼去丢垃圾，然后走到小区门口，上了一辆公交车，坐了三站地，往马路牙子上一坐，拿出手机来给周翰越打电话。
她接连打了两个，那边才慢慢悠悠的接通了电话，男人慢条斯理的声音从听筒内传了过来。
“有什么事？”
徐思沐心想：装，你接着装。
这两天分明每天都让人跟着她，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但是毕竟是男人，总要小心呵护着对方的自尊心吧。
她小声抽着气，“老公，我脚崴了，走不了路了。”
“……你脚又崴了？”
“对啊，我觉得我上次就没养好，然后就一直有问题。”
周翰越按压太阳穴，“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你来接我吧，”徐思沐说，“我知道你在安岭，你这么关心我，都从s市追到安岭来，现在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怀着你的孩子孤苦无依吧？”
“……”
这还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
周翰越冷嘲勾起唇角，“是谁给我说，最后看我一眼的？”
“什么最后看你一眼……嗷！”徐思沐一拍脑门，“你说的是我给你寄过去的照片后面写的字？那是一句歌词啊，很好听的。”
周翰越：“……”
“我给你手机上发了定位了，你过来接我啊老公，啵啵啵！”
周翰越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他听着耳中的忙音，眉头又拧了起来。
这女人又想要搞什么事情？
前几天还是一副冷言冷语冷面孔，对她热络一下，都能起了连锁反应，恨不得躲的十米开外。
现在自己跑了这么一次，就又变了一张脸。
周翰越把手机往旁边一丢。
管她是不是崴了脚了，这女人就是该受点教训，好好地晾一晾她。
他这样想着，就从办公桌后起身，去浴室里洗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装了事，洗澡比起平时要更快。
周翰越擦着头发出来，去看了一眼手机。
没有未接来电，倒是徐思沐的微信进来了两条消息。
他本来是不想看的。
可是又耐不住这跳跃显示的消息。
他还是打开了微信。
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样。
一共两条消息。
一条是十分钟前，一条定位消息。
一条是刚刚发来的，一张照片。
是在夜路下，徐思沐孤身一人坐在马路牙子上，正在揉着自己的脚踝，皱着眉，一双眼睛莹莹好似闪着泪光，可怜兮兮的模样。
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
这次是一个表情包。
【好可怜】。
周翰越：“……”
…………
徐思沐从一对情侣手里把手机给接了过来。
“谢谢你们啊。”
女生摇头，“没关系的。”
情侣离开，徐思沐又坐回了马路牙子上。
楚芳打来了电话。
“你扔个垃圾怎么要这么久啊？”
“我刚接了周翰越的电话，说已经过来了，我去机场接他。”
“哎呀，翰越来了？”楚芳一听，就有点紧张，“那……是住酒店还是什么？来家里么？”
“住酒店，酒店房间都订好了，只不过今晚我估计就回去的晚了。”
“嗯嗯，你等翰越安顿好了再回来。”
徐思沐嘟了嘟嘴，“妈，是不是周翰越才是我在外失落多年的亲哥哥啊，你对他都比我还好。”
楚芳呵斥了她一声，“瞎说什么，那我跟你林叔就先睡了。”
挂断电话，楚芳眼神中却弥漫开一股别样的忧愁感。
林烽走过来，“怎么了？”
楚芳这才回过神来，把手机放在一边，摇了摇头，“没事，刚给思沐打了个电话，说周翰越来安岭了，去机场接人。”
“那挺远的啊。”
安岭这边没有机场，机场还是在临城的地界。
“嗯，她说晚上就不回来了，住酒店。”
林烽看着楚芳，“其实我也觉得你太过小心了，现在小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也懂事了。”
楚芳摇头，“这不是懂事不懂事……先睡吧。”
而就在此时，徐思沐也终于等到了周翰越的车。
她拿着手机，朝着周翰越的车窗招手。
“老公！”
周翰越真是连车门都不想打开。
徐思沐已经站了起来，朝着周翰越的车快速走了过来，拉开后车座的门就上了车。
周翰越看着健步如飞的徐思沐：“你不是脚崴了？”
“好了。”
“……”
周翰越睨着他，“那你今天叫我来时干什么？”
“见见你啊，我们都已经有快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徐思沐说的这么言辞切切，让周翰越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
“徐思沐，你这种谎话还真的是张口就来啊，”周翰越冷嘲勾唇，“我还真是见识了。”
“过奖咯。”徐思沐甜甜的一笑，“我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周翰越：“……”
“但是周总不是很享受么？”
“我享受什么？”
“你看你头发都还是半湿的，”徐思沐说，“都已经洗了澡了，还要亲自赶过来，你本来可以让林特助过来就行的。”
周翰越仿佛是被戳穿一样，又拧起了眉。
“这又能代表什么？”
他不愿意承认。
徐思沐耸了耸肩，“不能代表什么呀，周总想要出来走走，顺便可怜一下我这个小可怜呗。”
周翰越又皱了皱眉。
林宇清了清嗓子，见后座上的两人不开口了，才见缝插针的问了一句：“那现在去哪里？”
徐思沐说：“送周总回酒店吧。”
“那你呢？”
“我也回酒店啊。”徐思沐笑了笑，“我跟我小姨说了，我老公来了，我今晚要陪老公。”
“你小姨？”
“周总，装过了就不好了，你难道没调查出来么？”
“……”
周翰越的确是查了。
从林方舟的那条线查下来的，查到了林烽，也就查到了楚芳。
楚芳是徐思沐的母亲陆清的闺蜜，和徐思沐很亲近，徐思沐叫她小姨。
只不过，有一点让周翰越感觉到不解的，就是陆清这样陆家的千金贵妇，徐家的豪门太太，怎么会和一个普通工作小康人家的女人当闺蜜？
林宇见周翰越没有出言反对，就把车开到了酒店。
周翰越率先开车门下去，让林宇去给徐思沐办登记。
徐思沐这个时候倒是没有粘着周翰越了，自觉地去登记，拿着房卡上楼。
第二天一大早，徐思沐就来敲周翰越的门。
周翰越昨晚整理工作，到快一点才睡，被电话和敲门双重的吵闹下，不耐的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脸色阴沉走过来开门。
徐思沐站在门口，笑眯眯的举着手里的保温盒，“周总，早安！”
她直接忽视了周翰越眼下的黑眼圈和脸上极度的不耐烦，拎着保温饭盒进来，放在桌上，打开盒饭，将里面的粥和寿司拿了出来。
寿司还特别是做成了心形的形状。
周翰越没好气的问：“这是什么？”
“爱心便当啊。”徐思沐笑着说，“你不知道，我一大早就去寿司店了，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周翰越面无表情的说：“没事你就先出去吧。”
“别啊，”徐思沐说，“你快去洗漱啊周总，尝尝我的厨艺。”
说着，她就直接把周翰越往洗手间的方向推。
周翰越被硬是推进了卫浴间里，睡意已经完全消散了。
镜子里的他，此时脸色黑沉，还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短发，真的是……暴躁的模样。
周翰越洗漱完从卫浴间出来，徐思沐就已经吃了一半的寿司了。
一边吃，还一边吮手指。
“我做的东西就是好吃。”
“……”
周翰越也走到餐桌旁边，取了一只一次性食品手套吃了一块寿司。
徐思沐托着腮，“周总，怎么样？”
“一般。”周翰越言不由衷的说。
过了一会儿，林宇打来了电话。
“老板，御景大酒店里面只剩下一个八人台的包厢了，六人的没有了。”
周翰越刚吃了一口南瓜粥，“包厢？谁让你去定包厢的？”
徐思沐听见周翰越的这句话，直接从他手里把手机拿了过来，对林宇说：“八人也可以，坐起来更宽敞……十一点吧，你十一点来酒店接我们。”
说完，徐思沐就挂断了电话，继续吃东西。
周翰越把手套摘下来丢在一边，“订包厢干什么？”
“吃饭啊，”徐思沐抬眼瞄了他一眼，“咱俩都结婚两年了，你都没跟我小姨见过面呢，现在来了还不请长辈吃顿饭，到时候会叫人说你不懂人情世故，太过小气。”
“……”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在我小姨和林叔眼里，你绝对是一个绝佳的三好女婿，到时候就会在我妈耳边多美言你几句话了。”
“……”
周翰越把粥碗往前推了推，“你倒是挺自觉的，以我的身份去叫我的下属去做事。”
徐思沐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当然啦，我们是夫妻嘛。”
说完，她也不等周翰越是否同意，就直接过来到衣柜旁边去帮他挑衣服了。
“今天我穿黑色的裙子，你也穿黑色的衬衫吧，穿这个，”徐思沐取出来衬衫，“我们两人穿情侣装。”
“……”
周翰越看着徐思沐穿着酒店的软底拖鞋在地上来回走动的身影，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挺好奇的，你是怎么能在两张脸之间变幻游刃有余的？”
徐思沐没转身，把给周翰越挑选出来的衣服挂在衣架上，“周总觉得呢？”
周翰越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周翰越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眼角的余光落在在挑选衣服的徐思沐的身上，拿着手机转身去了阳台上。
在关上阳台门的同一时刻，他接通了电话。
“若菡。”
徐思沐眨了眨眼睛回身，这两个字浸入了耳膜之中，和在两个月前，在逼仄的车厢内，那隐秘的一声重合在一起。
她手里拿着周翰越的领带，朝着阳台的方向走了过去，倾身，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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