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小桃没死?
我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对着我甜笑的女孩子,只有一颗长着猫耳朵的脑袋,立在了床板之上;脖子以下的部位,并没有藏在床板后面,而是已经统统不见。
我吓得够呛,踉踉跄跄地往后急退,差点摔倒,被不知何时赶回来的谢绝二人扶住。
蚊丁乍一见到这幅场景,也吓得尖叫,赶忙躲到我和谢绝身后,哆哆嗦嗦,指着女孩道:“师……师父,就是她!刚才在河岸,我看到的鬼,就是她!”
谢绝双手微颤,将桃木剑比向那女孩,振声道:“你……你就是那只猫妖,不是,猫煞?”
女孩皱了皱眉:“猫煞?什么猫煞?”
她两眼往上一翻,看了看自己头上的猫耳朵,噗哧笑道:“你说这个啊?我也不知道这是啥?我生下来就有了。”
说实话,虽然一个会说话的头颅,确实显得过于诡异惊悚,但这女孩眉眼之间,满是俏皮天真,跟奴儿如出一辙,而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倒没法让人狠下心来冲她动粗。
见谢绝仍旧颤抖着,用桃木剑指向自己,女孩嘴一撇,委屈道:“人家刚刚丢了身子,去哪儿都不方便,好不容易等到你们来了,却又这样对人家。”
我想起河沟里的无头女尸,心里一动,问道:“你的身子,是河里那一副?”
女孩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激动道:“对对对!就是那个!”
顿了顿,她叹了口气,又凄然道:“不过呀,我经常换身子。我自己以前的身子,我都忘了啥样儿了。”
蚊丁见女孩可爱又可怜,倒也没那么怕了,腮帮子一鼓,鼓足勇气,从我身后冒出脑袋,怯怯地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会在这儿?”
女孩两眼弯成两道新月,冲她嬉笑道:“我叫荼荼儿。不好意思啊,刚才吓到你了。”
见谢绝收起桃木剑,荼荼儿松了口气,告诉我们,她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等她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没了。
她怕吓着生人,只好憋着一口气,在夜里到处晃悠,找各种动物和人的尸体,最好是没有脑袋的,一个个地试过去,想给自己先找个合适的替身。
半个多月前,她在凤凰山脚下的河沟里,找到我们看到的那具无头女尸。
有些意外的是,她和这副身子相处得很融洽,仿佛这就是她自己的身子。
只可惜,她找到那副身子时,这身子就已经高度腐烂了。
而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副身子原先的主人,应该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
她也没太在意,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执着地想要依托这副身子,快乐地生活下去。却不想,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就快彻底腐烂了。
到底是女孩子,她也有爱美之心,不想自己依托的,是一副千疮百孔的躯壳。
偏巧这时候,有个叫小桃的女鬼,知道了她的事,告诉她,阴阳门附近栽种的水晶兰,不仅可以提升像她这样不人不鬼的人,体内的灵力或者戾气,而且能够保证肉身千年不腐。
荼荼儿少女心性,才没考虑那么多,听说这法子有用,不管不顾,按着小桃的指示,找到这河沟中的阴阳门,也确实偷了几回水晶兰。
可她既不知道怎么用,也没想过摘来的水晶兰还未完全绽放,花蕊中还没多少原液,白白折腾了几次,再要想偷,就被花奴发现了。
我们心道原来如此,那些认识奴儿的花奴,应该是把占着奴儿身子的荼荼儿,错当成她了。
荼荼儿继续道,她被发现后,那些水晶兰生长的地方,就加大了监守,也派了两个凶神恶煞的男子过来。
她没机会下手,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只好忍痛,离开了奴儿的身子。
被她这么一解释,原先的一些症结,倒是解开了,但更多的疑问,也接踵而来。
首先,我记得,小桃分明在我和沈佳恩面前,被南良不艮挫骨扬灰了,怎么又出现了?
其次,如果荼荼儿不是这些日子到处作恶的猫煞,难道猫煞另有其人?
最后,也是最最关键的一点,如果荼荼儿占着的,当真是奴儿的身子,奴儿和沈佳恩的前身,都是秦代的人,肉身怎可能千年不腐?
难道奴儿死后,一直在偷水晶兰来让尸身保鲜?
不知怎地,我竟开始对奴儿的身份怀疑起来。
谢绝记不得自己在安宁村的经历,见我愁眉不展,问我怎么了。
我把过去和小桃相识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唯独没说她色诱我那一段,免得回头又出啥岔子。
谢绝听完,习惯性地捏着下巴,道:“看来有可能,南良不艮当初并没有除去小桃。”
我点点头。我也有同样的想法。
小桃当初就是南良不艮派来纠缠我,引沈佳恩现身的。南良不艮现在处处掣肘,既讨不到秦广王的欢心,又没有太多权力;自己占着的,又是个无法自由支配的身子。
以他步步为营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毁掉这么得力的手下。
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让小桃,诱骗荼荼儿去阴阳门偷水晶兰?
难道他想借荼荼儿的手,去捋秦广王的虎须?
荼荼儿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三个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荼荼儿见我们又看着自己,小嘴一撅,道:“看我也没用。我要知道自己是谁,也不会这么狼狈地躲来躲去了。”
我们无奈摇头。
谢绝说,小桃和猫煞重又出现,很可能当初我们灭掉猫煞、困住小桃,其实全在南良不艮意料之中。
套用沈佳恩的话来说,他让我们看见的,只是他想让我们看见的。
为今之计,不如再回文庄和安宁村,问米请小桃和毛端公上来,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我想着也有道理,点点头,转身要走。
荼荼儿急了,喊住我们道:“你们把我也带上吧。”
这就有点为难人了。
我们虽然都背着包,可把她塞包里,搞不好会闷死;不拉拉链吧,回头叫人看见,就算不被吓死,也会误以为我们是变态杀人狂,引来警察,那就糟糕了。
犹豫了半晌,终究没扛住她楚楚可怜的眼神。
蚊丁到底是女孩子,心里还是害怕,我让谢绝带她走。
结果荼荼儿眼珠子左右晃动,拒绝道:“我不要他带。他包里全是能害死我的玩意儿。我要你带。”
我见她童心未泯,像个撒泼无赖的小丫头,想起与沈佳恩初识时,她也是这般俏皮的模样,爱屋及乌,在心底叹了口气,妥协道:“带你可以,别随便出来吓人。”
谢绝和蚊丁去老妇家,要了问米的米碗和红筷子。我们作别村民,连夜赶到文庄和安宁村之间的山中,找到毛端公的坟茔,照着先前在归秭村的方法,引毛端公的魂魄,上我的身,想向他询问这几个月,文庄和安宁村发生了什么事。
每次问米,我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回想上次问米不成,反而进入绡绡的梦中,经历一场凶险的逃亡,我收敛心神,暗暗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再让鬼魂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见眼前还是黑漆漆的松林,和松林中孤独的坟茔,谢绝等人却不见了。
我心里一沉,茫然四顾,就见毛端公和小桃不知何时,竟然肩并着肩,勾着脑袋,静静地站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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