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顾小悠的鼻头却是红的。
低头将烟点燃，深吸了一口，伴随着一股子冷风入肺，他突然猛的咳嗽了起来。
今晚天气预报说有雪，又是一波强势的降温。
厉君寰的脸很快白了下来，目光依旧流连在顾小悠的窗口，而夹着烟的手指也被冻的僵硬。
厉君寰低头将手机从大衣的外套里摸了出来。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顾小悠的手机号。
手机打通的同时，一个突兀的铃声在身后响起。
反应过来后，厉君寰猛的转过身去。
顾小悠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单手插袋，另一只手里还攥着持续响起的手机，眼睛正盯着他。
四目相对间，厉君寰一时间忘了自己的来意。
直到手机里传来一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时，厉君寰才回过神来，将手机从耳边移开。
厉君寰的脸色很白，而顾小悠的鼻头却是红的。
两个人相对无声，顾小悠绕过他，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顾小悠……”
厉君寰在身后喊住了她。
顾小悠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转过身来，背对着厉君寰。
厉君寰几步上前，停在她的身侧，将大衣口袋中的腕表递了过去。
顾小悠侧过脸，朝着他手中的腕表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
顾小悠的表情依旧清冷，她淡淡的将视线从腕表上收回，说道：“不过一块手表而已，丢了也就丢了，不用劳烦厉总亲自送来一趟……”
厉君寰被冻的手指僵硬，嘴角却挂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他低头看着顾小悠的眼睛，说道：“昨晚在酒店，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顾小悠突然转过身来：“那我叫你什么？”
看着厉君寰不断上扬的唇角，顾小悠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她的表情顿了顿，还是将目光收了回来，语气低沉道：“昨晚我喝醉了。”
厉君寰点头，自言自语道：“是啊，你是喝醉了，要不是我定力好，昨晚早被你吃干抹净了。”
闻言，顾小悠的脸上一白，眉头蹙起：“你胡说八道什么？”
厉君寰笑了笑，盯着顾小悠：“我是不是胡说，你最清楚，不过……”
说着，厉君寰上前了一步，将顾小悠逼近身后的门墙上。
脊背处一阵凉意传来，顾小悠身前的压迫感让她的心跳加速。
厉君寰低下头只看着顾小悠殷红的嘴唇，声音黯哑道：“不过，你昨晚的表现还真令我刮目相看，你要不要看看我背上被你抓成了什么样子？”
顾小悠的脸色一红，身体歪靠在身后的墙壁上，避免厉君寰更近距离的靠近。
厉君寰弯起的眉眼，在夜色里显得过分深邃，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去。
很快，顾小悠只觉得手腕上一凉，手表被他重新戴在了手腕上，而厉君寰已经退开了一步。
压迫感突然的消失，让顾小悠婉婉有些失神。
看着顾小悠长长的睫毛婉婉抖动，厉君寰伸出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捏了捏，一如四年前的某个晚上，他语调轻柔道：“外面冷，进去吧……”
顾小悠靠在门墙上，许久也没回过神来。
直到厉君寰已经转身，走出她的视线，她才跌跌撞撞的推开大门，朝着里面走去。
……
薛宅内，所有的薛家人都已经入睡。
顾小悠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了许久，没开灯，大衣外套甚至都没有脱下。
她现在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这一刻，顾小悠为自己心底里某处的悸动而感到害怕和自责。
她明明那么恨厉君寰，可每次与他接近，这种恨意就会被另外一种感觉所慢慢替代。
这种感觉折磨的她心力交瘁，却又退而不能。
可顾小悠却很明白，她和厉君寰之间，已经再无可能……
顾小悠将脸埋在双手之中，头低低的垂着。
突然的光亮从指缝泄入，顾小悠抬起头来。
强烈的视线让顾小悠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挡在眼前。
直到适应了周围的光线，顾小悠才发现，薛亚峰正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薛亚峰从二楼走下，在沙发前停住了脚，朝着墙壁上的时钟看了一眼后，又转头看向顾小悠。
见顾小悠大衣还没有脱下，便开口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什么愣？”
顾小悠一脸的疲态，道：“我马上去睡了，我表哥表嫂回来了吗？”
薛亚峰坐进沙发里，给自己倒了杯水，点头道：“回来了，你嫂子身体不舒服，早早就睡下了，你哥陪着她呢。”
顾小悠朝着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弯了弯嘴角，垂下目光道：“我真羡慕他们……”
薛亚峰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朝着顾小悠看了过来。
片刻后，薛亚峰问道：“刚刚，与你站在大门口的人，是厉君寰吧？”
顾小悠的脸色一白，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舅舅。
薛亚峰笑着伸出手在她的肩头上拍了拍，说道：“如果心里还放不下他，那就别回避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反倒和你外公的想法不一样了，那些旧观念都让它见鬼去吧，如今只要你能开心，舅舅就心满意足了……”
看着这样的薛亚峰，顾小悠弯起了嘴角，将头靠在了薛亚峰的肩上。
薛亚峰继续说道：“小悠，自打你从美国回来，我就已经很久都没见你真正开心的笑一笑了，我记忆里，你还是那个敢偷我的枪，和韩穆宁去调皮捣蛋的外甥女，舅舅多希望还能回到从前，哪怕你继续天天给我惹事也好……”
顾小悠笑了，记忆里都是薛亚峰年轻时脸红脖子粗教训她的画面。
片刻后，顾小悠收敛了笑意，抬起头看着薛亚峰的眼睛，说道：“舅舅，我妈当年死的时候，是什么样情形，你能跟我说说吗？”
薛亚峰的老脸一白，看了顾小悠许久后，才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顾小悠目光坚定，对着薛亚峰说道：“我想知道真相，哪怕它对于我来说，是残忍的……”
薛亚峰长叹一声，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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