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灯还亮着……
许佳期正从顾宅里急匆匆的走出来。
顾小悠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刚好是凌晨的两点半。
她不禁有些纳闷。
顾小悠曾记得顾纯清说过，自从她父亲病重，许佳期就几乎很少再回顾宅了。
而且，即便寥寥几次，基本也都会被老爷子给赶出去。
顾小悠的目光再次看向车外，跟着许佳期的身影移动。
许佳期穿着一身黑色的宽松版羽绒大衣，大衣的长度几乎没过小腿。
大衣上的风帽上有一圈厚重的绒毛，刚好遮住了半张脸，一条黑白相间的格子长围巾松散的系在颈间。
许佳期很少会这样打扮。身为明星的她，无论什么时候几乎都是光鲜亮丽。穿成像今天这样的臃肿不堪，顾小悠还是第一次见到。
许佳期走的很快，没半分钟的功夫，就已经走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奔驰前，伸出手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顾小悠的视线从许佳期身上收回，回头朝着顾宅里望去。
果然，顾宅一楼的客厅里，灯还亮着……
路口的信号灯转换成绿色，黑色奔驰一个加速，冲到了前面去。
——
韩默的别墅前，顾小悠从出租车里下来，忘记了找零。
出租车司机落下车窗，在身后大声的喊她，可顾小悠早就顾不上，头也没回的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别墅的大门没关，顾小悠伸出手轻轻一推，门就自动打开了。
顾小悠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别墅房门口去了。
还没等她按响门铃，保姆就已经先她一步出来了。
保姆在看到来人是顾小悠时，终于松了口气，面色苍白的对着顾小悠说道：“顾小姐，您可算来了。”
顾小悠看了保姆一眼，还不等保姆多说，就已经绕过她，朝着里面走去。
客厅里的灯亮着，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在看清里面的情形后，顾小悠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客厅里乱成一团。有染着血的大衣外套和被撕坏的沙发抱枕搅在一起，羽毛到处都是。
不远处还有被摔坏的无绳电话，器件散落在各个角落。
韩心黎披风散发的坐在一堆狼藉中间，目光定定的望着那个早已经零碎的电话，脸色白的几乎没有一点血色，就连嘴唇都是灰的。
顾小悠几步走到她身前停下，缓缓蹲下身子。
顾小悠将韩心黎散乱的头发拨至耳后时，韩心黎并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顾小悠发现了她睡衣下的血迹。
顾小悠惊讶之余，一把抓起了她的手。
韩心黎的手背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伤口的周围已经有暗色的血痂，依旧有鲜血正一点点的从里面渗出来。
顾小悠转身看向保姆，问道：“这怎么回事？”
保姆额头上的冷汗在水晶灯下映的晶晶亮，她颤着声音答道：“是小姐她……”
话还没等说完，顾小悠就被韩心黎一把掀翻在地。
韩心黎定定的看着顾小悠，退后了几步远，一脸防备的喊道：“别碰我！”
顾小悠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对着韩心黎说道：“心黎，你怎么了？我是顾小悠……”
韩心黎根本不理会她说些什么，目光很快又黯了下去。
保姆上前来，将顾小悠从地板上搀扶起来，沉声说道：“顾小姐，没用的，韩小姐现在根本不让人接近，她的手背还在流血，可我没法靠近，我怕刺激到她，先生不在，我一个人根本拽不住她。”
顾小悠木讷的回过头，看向韩心黎。
她知道保姆没有说谎，韩心黎疯起来的样子，她不是没有见过，就连韩默想要将她控制住都是难事，更不要说上了岁数的保姆了。
顾小悠缓慢的收回视线，转头问向保姆：“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保姆闻言，一脸的郁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先生回来的晚，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下了，直到我听到先生和韩小姐的争吵声，我才从房间里跑出来。”
见顾小悠盯着她，保姆继续说道：“我出来的时候，就发现韩小姐正和先生撕扯在一起。”
“撕扯？”顾小悠的眉头皱起。
保姆许是认为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改口道：“也不是撕扯……总之，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韩小姐正抓着先生的外衣不肯松手……我见先生的身上有血，就赶忙上前阻止，哪知道原来受伤的是韩小姐……”
顾小悠自知在保姆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来了，转头看向依旧目光呆滞的韩心黎，试图着往她的身上走了两步。
韩心黎看着还算平静，顾小悠在距离她半米远的距离处停下。
顾小悠伸出手去，声调柔和道：“地上凉，我扶你起来，好吗？”
韩心黎闻言，怔了片刻后，才缓慢的抬起头来。
她和顾小悠对视了许久，眼圈终于红了起来。
韩心黎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而落，一颗颗砸在她身前的地板上。
顾小悠没再勉强，任由她低下头呜咽着。
韩心黎哭的隐忍，哭的委屈。
顾小悠说：“既然难过，那就哭出来吧，如果有一天，当你发现自己连哭都不会了，那这个世界也就和你无关了……”
顾小悠的话音落了下去，韩心黎也从一开始的抽泣，渐渐的变成了嚎啕大哭。
站在一旁的顾小悠，将目光移向窗外，就连远处的大桥上的灯火也变得悲凉了起来。
她不知道韩心黎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放声哭成现在这样。
可她知道，至少这一刻，她是清醒的……
门外，有车子引擎的声音熄灭，并伴随着脚步声起。
保姆以为是韩默回来了，赶忙转身迎了出去。
顾小悠走到韩心黎的身侧，蹲下轻搂住她的肩膀，却找不到话来安慰。
门口处，来人气势汹汹，伴随着保姆的一声惊呼，顾小悠回过头去。
韩家的老爷子，顾小悠是见过的。
虽然仅仅数面之缘，可印象还算深刻。
韩老一身红褐色的唐装穿在身上，花白的头发，脸上的表情完全找不到老人家该有的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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