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规矩
见我还在那里犹豫,盛哥十分不悦,轻声咳嗽了一下,本来还在埋头吃饭的小八茫然的抬起头,看到我的样子,他先是对盛哥哈了下腰,转而脸色难看的对我说:“赶快把东西吃干净,别在这磨蹭,敢连累我们,回去了有你好受的。”
边上的方文修小声对我提醒道:“赶快吃吧,等会铃声想起来之后,谁的碗里还有剩饭,整个监舍的人都要挨罚。”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吃个饭还有这么大的规矩,要是因为我监舍的人挨罚,盛哥肯定不会轻饶我,我还想着怎么巴结盛哥,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让他对的观感变差。
我感激的看了方文修一眼,觉得这个人还不错,就是太猥琐了,要不是他犯的是花罪,还有那种癖好,说不定还能跟他接触一下。
馒头和咸菜我都是闭着气咽下去的,味道不是一般难吃,好在有清水一样的稀饭,能冲淡一些那种味道,长期以来形成的吃饭习惯,没有让我落后,虽然吃的迟了一些,也终于在铃声响起之前,把碗里的饭都吃干净了。
排着队去刷过碗之后,又排好了队,盛哥又领着我们去了一个车间模样的地方,进去之后,我明白过来,这是要让我们做免费的劳动力,一方面消耗精力,不让我们生事,另一方面,能给这个地方创造收入,真是一举两得。
这个车间我倒是挺熟悉的,就是我上班的那个劳保厂的缩小版,也是做劳保用品的地方,不过来这里的人流动性比较强,熟练工少,做出来的东西质量参差不齐,但还是有很大市场。
主要是这里做出来的东西几乎没有任何成本,当然会比我那个劳保厂做出来的东西价格便宜。
我们被盛哥领着来到一个划出来的区域里,盛哥指着那台缝纫机,问我:“这些个东西会用不会!”
我猛的点了几下头,我就是干这个的,哪能不会用这些东西,恐怕比这里所有人都熟练。
盛哥点了点头,接着对我说:“那今天你就去干那个吧!”
盛哥在分配好每个人做什么之后,我看所有人都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都乖乖的坐下,开始干活了,他们就是剪毛边,缝扣子之类的活,就我一个人在缝纫机上忙碌着。
后来我才明白,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碰缝纫机,不会用那个玩意儿的人,弄不好就会把手指扎透,干的慢了还会被惩罚,所以每天都是盛哥指派人去上缝纫机。
盛哥基本上就是做个样子,手里拿着工件几乎都没换过,都是剩下的人在做,不过那些人速度明显跟不上我的速度,都是我在等着他们。
盛哥看我对缝纫机的熟练程度,很是满意,小声呵斥着那几个人,说道:“动作都麻利点儿,今天争取弄个第一,中午就能吃到肉了。”
那些人听到盛哥的话,脸上都留露出十分欣喜的神情,手上的速度明显加快不少,就连一直在磨蹭的小八,都不敢有丝毫放松。
我也不太懂盛哥的话是什么意思,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觉得这样卖力干活,能让我在这里稍微好过一些。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我这个监舍的人果然得到了第一,基本上每个监舍都是在缝纫机这里卡着,最熟练的也只能勉强跟上那些剪布头的人,而我本来就是干这个活的,对缝纫机操作是十分熟练,都是我在等他们。
又到了食堂中,我发现我这个监舍是排在第一位打饭的,到了打饭的管教那里,我才发现盛哥说有肉吃是什么意思了,就是做了一小锅红烧肉,只够给一个监舍的人吃,当然会给那个任务完成最好的监舍。
剩下的那些个监舍只能吃些素菜豆腐之类的,根本就吃不上肉,这么做的用意十分明显,就是让我们这些人干活有积极性,不至于消极怠工,另一方面大多数人吃不到肉,肚子里没油水,也不容易生事。
等坐定之后,我数了一下,餐盘中大概有三四块肉,不算太多,正准备吃,却见到所有人都没动作,我也不敢再动筷子,只能等着看接下来要干什么。
小八十分乖巧的将每个人的餐盘拉在一起,然后把里面的肉都挑出来,放到盛哥那里,每个人的碗里只留下最小的一块儿,他自己的也不例外。
等轮到我这里时,盛哥发话了,说道:“给他留两块儿吧,今天小刘功劳不小,要奖赏一下,在我这里赏罚分明!”
小八连连称是,对盛哥的命令丝毫不敢违抗,在我的餐盘里剩下两块儿肉之后,就说道:“可以开始吃饭了!”
我见所有人脸上都没有任何异样,不知道他们心里是咋想的,但明面上都不敢表现出来,小八让大家开始吃饭后,众人才敢动筷子。
我们在这里做这些小动作,管教们看的是清清楚楚,但他们根本就不过来制止,他们恐怕还乐得这样,一个人吃饱了,总比一群人吃饱了要好,对他们来说,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餐盘里的饭也没多少,就算把那几片肉吃完,也不会吃的太饱,这里的管教就是让我们不至于饿死,也不会太有劲,才能便于管理。
吃晚饭,难得中午还有休息时间,回到监舍中,所有人按顺序坐在通铺边上,我都是跟着别人在学,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事情,这里枪打出头鸟,太特立独行,只有挨打的份。
等众人做好之后,盛哥起了个头,都开始背诵这里的监管条例,其实也就没有多少内容,一遍又一遍的背诵,外面有管教不时的在走动,偶然往里面望一眼,看看里面的人是否守规矩。
大概背了有半个小时,我嘴里口干舌燥,却不敢停,那些个条例我已经记得清清楚楚,不用他们起头,我独自都能背下来,这恐怕就是众人背这些东西的真正用意,就是让初到这里的新人能快速熟悉这里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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