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都是为了我
我被打得发晕，一屁股坐在地上，愤恨的看着刘叔叔。
刘叔叔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皮包，见我坐在地上，一把把我拽起来，抓着我的头往墙上撞。
我的眼前就冒出一片雪花，慢慢的雪花不见了，眼前一片黑暗，要不是刘叔叔打了我一巴掌，估计我就晕过去了。
我捂着自己红肿的脸，死死瞪着刘叔叔，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打我。
“你他妈就是个丧门星，我问你，刘恒是不是为了你去打架的？”
我顿时清醒过来，心里一沉，忙问刘叔叔，刘恒是不是出事了。
刘叔叔边骂我边告诉我，刘恒被人捅了一刀，险些丢了性命。
我一听急了，连忙求刘叔叔带我去。
刘叔叔把我推到一边，让我别把晦气带给刘恒。
“你他妈的和你那个倒霉的短命爹一样丧门，滚！”他说完把门关上就走了。
我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追上去，可下了楼，刘叔叔刚把车子启动走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开始没头脑的挨个医院找。
一直找到天亮都没找到刘恒所在的医院。
我实在太累了又没地方可去，想着先回家，回到家门口才发现我没带钥匙。
我蹲在楼下，想等刘叔叔再次回来，这次我一定得求他带我去见刘恒。
想起刘恒被捅了一刀，我的心里就跟刀绞似的疼，我恨不得替他挨上几刀。
他这样都是因为我，就像刘叔叔说的那样，我就是个丧门星，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透过被眼泪模糊的视线，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揉了揉眼睛，看到我妈就在我不远的地方站着，可我却不敢认她了。
她的腿穿着破洞渔网袜，上身十分暴露，嘴里还叼着烟，身上带着一块块的淤青。
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跟他穿着同样暴露的女人，她的脸涂得煞白，表情严肃，好像在训我妈。
出于好奇，我往前走了走，躲到一棵树后，隐约能听到她们的对话。
“我告诉你，这活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拉到，你把我的老主顾给惹了知不知道？我以后还怎么帮你找活了？”那个女人生气的问我妈。
我妈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我问你，还能不能做了？赶紧去给客户道个歉去，不能干就给我滚蛋，出来卖还那么多事！客户怎么要求你就怎么做不知道吗？”
听到“出来卖”三个字的时候，我的浑身一抖，那个时候我对小姐这个职业很敏感，也知道个大概。
因为男同学在打闹的时候经常会语气侮辱的提到这词。
上次林木森他们骂大块头他妈是鸡的时候，我才知道鸡是小姐的意思。
那个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的骂我妈，大概就是我妈不停客户的要求，还和客户打了起来。
这也不难解释她身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了。
没想到我妈居然把烟一扔，蹲在地上嗷的一声哭了起来。
“红姐，你可不能不要我啊，我男人死了，我又欠了一屁股债，我又什么都不会做，只能做这行了！”
我妈接下来的话我都没听进去，我的大脑一片轰鸣，不知道我妈说的“男人死了”是什么意思。
本来我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认为是我妈为了装可怜才那么说的。
可是想到刘叔叔说的那句话，我就有点撑不住了。
“你他妈的和你那个倒霉的短命爹一样丧门，滚！”
刘叔叔和我妈的话不断地回荡在我耳边，我实在想不通，如果我爸真的出事了，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
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过去问我妈，把这事弄清楚。
那个叫红姐的女人已经转身去楼上了，只剩下我妈还站在那抽抽嗒嗒的。
我跑过去叫了我妈一声，我妈见了我吓了一跳。
“你这兔崽子，这么早不在家睡觉，跑外面干什么！滚回家去！”
她慌张的赶我走，我却站在那一动不动。
“妈，我爸呢？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听我提起我爸，我妈情绪瞬间崩溃了。
“你少提你那短命的爸，生前没给我们娘俩好日子，死了也一毛钱没给我们留下！我真是不该嫁给这么个窝囊废。”
我妈哭的很惨，而我听完这个消息也哭了。
可是她哭是因为自己彻底没了可以欺负的人，没有了经济来源，跟我爸的死活没有关系。
而我则是心疼我爸。
我的脑海里回忆起父亲和我相处的点点滴滴。
我从小就知道，他不是我亲爹，可他总是那么憨厚的对我好，他出门打工之前还答应我过年回来要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怎么就突然没了。
就在我质问她，我爸出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时，红姐突然走了下来。
她见了我皱着眉，疑惑的看了看像精神病似的哭的凄惨的我和我妈。
“你这是唱哪出啊？”红姐嫌弃的看着我妈。
我妈抹了抹自己鼻子上的大鼻涕：“红姐，这是我闺女，她刚知道他爸走了的事，难过呢。”
“哟，这当女儿的都不知道自己当爹的走了？你这妈怎么当得？”红姐上下打量着我，我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
“多大啦？”红姐靠近我，摸了摸我的头问道。
她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熏得我发晕，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十五。”我怯生生的看着她，她的眼神透露着贪婪。
“这么好看的姑娘，让你给弄成这样，我说你什么好！”红姐叼着烟，抱怨我妈。
我妈有些不服气，说我还小，有什么好打扮的。
“你不知道，这姑娘，越小越值钱！”红姐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后伏在我妈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听她说完，我妈也直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
红姐推了她一下，让她先去给客户道歉。
我跟我妈要了钥匙，先回了家。
书桌上还摆着我爸带我去动物园留的合影，我看着看着就又哭了。
我心里对我妈的怨恨又深了一些，从小到大都是我爸陪着我的，我妈只知道玩。
就算我不是他亲生的，那也要比她这个所谓的亲生的妈好几千几百万倍。
可是最后我爸出了事，她都没告诉我半句。
我必须要跟她要个交代，好歹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就那么拿着照片不停地哭。
我心疼我爸辛苦了一辈子，直到死都被我妈欺负。
我担心刘恒，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好担心可是无能为力，甚至他在哪我都不知道。
为什么我心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出了事，我有点无法承受了。
临近中午，我妈终于回来了，她的手脚上都有明显的勒痕，看起来怪吓人的。
一进屋她就像头死猪似的倒在床上，说自己太累了，想睡一觉，完全没注意到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的我。
“你起来，告诉我，我爸到底怎么出的事。”我的语气冰冷，使劲推了我妈一下。
我妈皱着眉，一脸的不耐烦：“什么你爸，他才不是你亲爹呢！告诉你干什么，你还真要认那么个窝囊废做爹了？艾依，你有点志气行不行？”
“我不管，他就是我爸，你快告诉我他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妈见我生气了，也没再继续敷衍，坐起来戳我的脑袋，说我就重那没用的感情，一点出息都没有。
原来，我爸早在十多天前就出事了，也就是我妈和刘叔叔总不在家的那几天。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出门玩了，没想到却是去处理我爸的后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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