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4岁，是个学生(10)
“你们这些家伙——”降谷零又好气又好笑，咬牙切齿的揪着自己身上非主流暴发户一样的服装作势就要給自己的好同期们爱的铁拳。
“诶诶诶——这都是小时的主意——”萩原研二笑嘻嘻的指了指在一旁挂机看戏的青年，飞快的把锅扣在了犬冢时身上。
听从海生鳞人搞事的犬冢时：啊对对对。
“你们我都不会放过!”
降谷零把拳头捏的咔吧响，扬起一个阴间的微笑直接化身狂暴大猩猩和几个怨种同期打成一片，啊这个打成一片是物理意义上的。
犬冢时面无表情的马上脱离这混乱的现场站在一边开了个生牛肉罐头，拿起一旁的一次性勺子就吃了起来。
同时他虚无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一个旁人注意不到的黑暗角落，阴影遮挡了那一片地方，同样遮住了那个家伙的身影，只有那双震惊恐惧的双眼在黑暗中如火烛般显眼。
那双眼睛恐惧至极的死死注视着诸伏景光。
——
外守一浑身发颤，僵硬着身子缩在一个角落里，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一个倒霉的被卷进绑架案的无辜路人，现在还没有从差点死掉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但是他自己知道，这不是什么可笑的因为死亡而恐惧，这十几年来他一只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他无时无刻都在恐惧之中，晚上在房间里一定要把灯全部打开不留一丝阴影，不敢待在人少的地方。
冥冥之中外守一有一种预感，那个怪物迟早会找上门，会来带走自己的生命。
恐惧的力量让他这些年身体日渐消瘦，明明才刚过中年却如同迟暮之年，一点都看不出是正值壮年的年龄。
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那张下流可怖的脸庞一次次在脑海循环播放。
想要解脱，想要获得安宁的死亡，但是同样因为恐惧未知而犹豫不决，于是他就在恐惧与死亡之间不住摇摆。
——一直到几天前。
他的手机突然受到了未命名来信，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却让他感觉到彻骨冰冷，背脊瞬间弯下——
【回东京，或我找你】
是它!绝对是它!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与亵渎的气息——!
外守一崩溃了，他歇斯底里的砸烂了出租屋里所有可以看见的东西，自暴自弃的搭上了来东京的列车，目光空洞无神，如同一步步踏入死亡的怀抱一般。
外守一其实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在他看来整个东京都是自己的死亡之地，于是反而跟随心中下意识的指引来到了这篇区域。
【是警校啊，真可惜，哪怕是警察也阻止不了死亡的到来吧。】
他讥讽的勾了勾自己的嘴角，生涩的眼珠转了转，不知怎么的，步伐一转，就进入了这家便利店，明明自己也没有什么要买的。
然后劫匪闯进店子里——
外守一其实很平静，经历过那种存在的恐惧劫匪反而如同过家家一般无趣，平淡。
直到被救出来的时候他看见了那熟悉又陌生的年轻脸庞。
恐惧再一次涌入心头。
怎么会，不可能，他们一家除了那个因为夏令营逃过一劫的大儿子，应该已经被灭门了才对——!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那个怪物手里活下来!
疯狂，恐惧，不可置信，外守一的精神肉眼可见的崩坏瓦解，眼球爬上狰狞的红血丝，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在心中滋养，最后破土而出成为参天大树——
【这是它的游戏——!它想让我来继续当年那没有成功的谋杀!它在看着吧，它不可能容忍有人逃过它的屠杀!!】
那就让自己来吧，只要那个青年死了，它或许就可以放过我了——!
外守一恐惧，不可置信的神色逐渐变为了癫狂，兴奋又丑恶的样子，通红的双眼带着极致的恶意死死盯着诸伏景光，嘴角不住的上扬。
外守一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在黑暗中疯狂而不自知的样子，像极了当初朝诸伏一家挥下屠刀的男人。
同样，他更没有看见不远处，一个脸上带着纱布的黑发青年冷冷注视着自己。
眼神中带着讥讽与蔑视。
——
诸伏景光感觉到一丝寒意爬上背脊，他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狐疑的四周看了看。
——一切如常。
打打闹闹的同期，闪耀的霓虹灯，神色各异的路人。
或许是错觉吧，可能是最近东京又降温了，诸伏景光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将脑海里一丝不安压入心底。
“诸伏。”
青年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诸伏景光微微侧头，温和的蓝色猫眼在霓虹灯渲染下掺杂了别的色彩，显得熠熠生辉，此刻那双眼睛疑惑的注视着自己。
“……”
“你的手机。”犬冢时伸出手，示意诸伏景光将手机交给他。
虽然疑惑，但是自己相信toki，没有什么犹豫便把手机递给了青年。
青年熟练的按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跳动几下，随后随手黑屏换给了诸伏景光。
“怎么了吗？”猫眼青年担忧的看向犬冢时：“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扛着，大家都会帮你的。”
“……”
“我把你的紧急联系人设成了我自己。”犬冢时转过头不看向诸伏景光，每次看见那双眼睛的时候，烦躁感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会在心中抓挠，这让猎犬很烦躁。
不，不只是诸伏景光。
青年看向其他四个看起来在打打闹闹，实际上耳朵竖得老高的同期，眼神暗沉了一瞬。
他们都是，和他们呆的越久，心中酸涩又饱胀的不明感觉就越浓重——
不由的捏紧了拳头，想加快四个家伙吐便当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强过。
它只想马上离开，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些家伙身边。
“……那句话，同样还给你。”
诸伏景光一愣。
青年面无表情的注视前方：“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别自己一个人就去送。”
“我随时都在。”
话语不受控制的从唇缝中溜出，带上了不明显的关心，猎犬几乎是在一瞬间愣住了。
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可笑的话。
其他人也同样愣住一瞬，尤其是诸伏景光。
“……谢谢。”猫眼青年马上回过神，面带温柔的笑意，注视着大脑一团乱麻身体僵硬无比的猎犬。
萩原研二第一个不装了：“真是的，你们说悄悄话也不叫我们，真是可恶——明明我们也同样爱——小景光和小时。”
“hagi你好肉麻。”松田阵平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萩原研二那一声刻意拉长的“爱”字和那亲昵的称呼给无语到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伊达航和降谷零微笑对视一眼，一人搭上一个人的肩膀，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也一样。”
“我们可是一起经历过案子的交情，难道这都不能让两位指的托付真心吗。”
半是玩笑的话语传入猎犬的耳朵，恶心反胃和酸涩饱胀的情绪同时涌上心头。
他们看见犬冢时垂了垂眼眸，过长的睫毛遮住了青年眼中的情绪。
“……嗯。”
青年发出一声微不足道的声音，若不是其他人认真聆听说不定真的会漏过这声回应。
松田阵平半月眼凑近了犬冢时：“喂喂，‘嗯’是什么意思啊，谜语人滚出米花町哦。”
将浓重的呕吐欲和眼部干涩的不适强忍回去，青年终于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审视着面前让自己情绪疯狂摇摆波动的五个怨种东西。
却不住的勾起嘴角：“意思是——”
“勉为其难的交给你们。”
好恶心。
话语说出口的恶心感几乎要将人类皮套和不可名状的本体撕裂成两半。
但是残留着的饱胀感，却如同香甜鲜艳的罂粟般吸引着自己。
不，应该说，吸引着虚浮在表面的“犬冢时”。
亵渎丑恶的猎犬从来不需要这种低劣可笑的东西。
就如同人类不会对可以被随手打杀的虫子报以感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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