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到了北京的第二天下午,羽生结弦和安然两个人来到了奥运场馆,进行赛前训练。她没来过水立方,第一次来竟然就是看它变成冰立方的时候。
“yuzu。”她叫了他一声。
“嗯?”他回头:“怎么了?”
“等你退役以后,冰演来中国的时候到时候还来这里可以吗?我喜欢这里。”她这么说着。
他点点头:“可以啊,只要这个场馆可以租给我开冰演,到时候就来这里。”
安然开始幻想未来的生活了:“那到时候你的冰演要开到全球各地,这样我就可以顺便去玩一下了。环游世界还不耽误你工作,简直完美!”
羽生结弦:“可以是可以,问题确实不大,但是亲爱的,我现在还有一场很重要的比赛,你现在想我退役以后的计划是不是不大好。”
安然:“反正迟早要退役的嘛。我警告你,你最多参加比赛参加到35岁,之后你要是还不退休,那我就跟你离婚!趁着还算年轻再去找一个!”
羽生结弦举手投降:“你不怕影响我心情吗?你这刀子是不是扎得太狠了一点。为什么是35岁?”
安然斜了他一眼:“我不想当高龄产妇。”
“你觉得我能滑到35岁?”
“我管你能不能滑到35岁,你自己看着办。”
谈话过程中他已经简单地热身完了,他黑色训练服外面穿了一件日本队服,来到了冰场。看着他队服左胸口那个红红的圆点,安然每次看到都觉得有点搞笑,就像个射击的准心一样。
他赤手摸了摸冰面,迈出左脚进了冰场。安然看着他在冰上如鱼得水般的身姿,不免有些感慨。这人吧,日常生活中其实已经很帅了,但是上冰以后就帅得突破天际了。
大概是活动开了,身体温度也上来了,他把外套脱了下来,还喝了一口运动饮料。
“冰面挺舒服的,冰场也很漂亮。”羽生结弦夸奖着。
安然接过他的外套,听了她的话,自豪地说:“你也不看看这次奥运会是在哪里举办呢,怎么会有不好的地方呢!”
他无奈地摇摇头,滑了开去。
嗯,穿黑色训练服的他果然yyds啊!安然一边感慨着,一边给他录着视频,方便他训练完以后查漏补缺。安然看到了场边媒体的□□短炮跟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向的样子,这大概也是冬奥会独属于羽生结弦的名场面了。
训练完,经过媒体采访区,他就被堵在那了,一手提着一个冰鞋,笔笔直地站在采访区,像极了干了坏事被老师逮到,然后拿着作案工具被罚站的样子。看他轻松自如地应对着媒体,说场馆很漂亮,今天状态很好之类的。
对于他应对媒体这个事,他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人替他担心。
回酒店的车上,安然不禁感叹:“赛场上看你比赛我提心吊胆,看你接受采访我就稳如老狗,所以你这种说话的技能是怎么炼成的啊?”
“要你上去说你会说不出来吗?你就是懒,怎么简单来。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很客气地让你不要用敬语,结果你立刻就改变了态度。大概对你来说这种事情你是觉得自己怎么舒服就怎么做?”
“那时候你只是我老板啊,老板说的话我听进去了而已。难道你那时候是假客气的?”
“我又不是那种人,就是记起来有位前辈运动员采访我的时候,让我坐下了,结果嫌我坐得快,在镜头上阴阳怪气了一下。我当时就在想,你这样的性格要是出去当上班族会不会也被穿小鞋。”
“这个采访我有印象。她就真的是表里如一了,脸和她的心一样的刻薄。我还记得那个银蛋糕,她这次比赛是不是也来了?我要不要准备个蛋糕砸她一脸。说起来我就生气了,那天你生日哎,我还刚好没在。我要是在我当场就把那蛋糕摁她脸上了。气死我了。我后来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真的是后悔极了。以后见到她离她远一点,这种人沾到了,容易出问题。”
“利益相关,人总是会维护自己的利益的,谁让我刚好阻挡了他们的计划呢?”
“明明是你养活了一整个日本冰协。赶紧退役吧,让他们没法在你身上获利,少被他们抽10,你每年能多送我一套珠宝呢,对吧!反正他们就像吸血鬼一样扒在你身上,不想你赢就算了,遇到不公平的打分也不会给你撑腰,偏偏还要吸你的血,可把我恶心坏了。”
“哈哈哈。”他被她的形容笑坏了:“可是我现在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状态好哎,我觉得还能再比几年。”
安然:“那你转国籍吧,转到中国来。我们中国人一般都知道,要让驴往前走就得给他前面吊个胡萝卜。”
“你这个驴用得有点魔性啊!咱能换个词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酒店,酒店旁边的空地上,有几个志愿者在踢毽子安然多看了几眼。
第二天就是短节目比赛,一大早,他们就出发去了比赛场地进行赛前训练。上冰很顺利,确认完所有要点,不到20分钟的时间他就下来了。
比赛前的热身场地,他们久违地见到了他的两位教练,虽然几个小时以前他们还在视频。在羽生结弦和他们握手打招呼的时候,安然也上去打了个招呼。之后大家就一致呆在一边看着他热身了。
安然看到了热身区的摄像头,瞥了一眼就没有在意了,拍就拍吧。别看她现在表现得挺平静的,但是实际上她觉得自己可能比准备参赛的选手都紧张。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她拿着手机时不时给她两个闺蜜聊天了。
安然:“我从今天起床开始就在紧张了,早饭吃了两口,午饭也就吃了几口,完全没胃口。硬塞又怕到时候紧张得吐出来。”
柳心言:“你可以理解成自己帮羽生结弦分担了一部分紧张,这样他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多好。”
安然:“我觉得这样全程陪他参赛真的会短命的我还不能让他看出来我紧张,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星川结衣:“笑死,以后机会多着呢,体会多了你也就不觉得紧张了。”
安然:“还好他现在正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没空看我。我以前参加一些乱七八糟的比赛都没紧张成这样过,真的是,果然这就是奥运会吗?”
柳心言:“四年才一次啊,最重要的是你在北京的奥运会上啊,身边都是北京的logo吧,但从客观上就能给你带来一些压力了。”
星川结衣:“更何况,此时此刻,你老公背负着三连冠以及人类历史上首个4a的期待,压力能不大吗?所以偷偷跟我们透露一下,他私底下4a跳出来过吗?”
安然:“你猜?”
星川结衣:“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紧张”
安然刚要怼回去,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安然回头含怒回头,是羽生结弦。
她没好气地问:“干嘛?”
“你在紧张吗?”他问。
安然老实地承认了:“我要给你分担一点紧张情绪,不行吗?”
他连连点头:“行行行,你一说紧张,我确实没那么紧张了。”然后就自顾自地打着节拍走开了。留下安然震惊地呆在原地。
安然看了眼摄像头,想到马上就要开始的比赛,她决定忍忍自己的小脾气。
热身完,换好考斯滕,就到了赛前的六分钟练习时间,羽生结弦上去以后尝试着做了一个跳跃,结果踩到了坑里没跳起来。于是他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这个地方,提醒自己要避开。
等他正式上场的时候,安然已经满脑子都是祝他好运,能clean整个短节目啊。在她屏息等待的2分多钟时间里,他在冰面上跟随着圣桑的音乐流畅又优美地滑行跳跃。
第一次,她看他的节目好似在认真的看,又好似在神游,似乎灵魂已经从□□里飞跃了出来,就跟着他的动作在飘荡一样。
直到他真的clean了这个短节目,安然才吸了一口气,感觉灵魂又回到了身体,终于活了过来,她才迟钝地感觉到了开心之类的感情。
他已经表演完朝出口下来了。他张开双手大概是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安然挑了挑眉闪开了:“疫情期间,公共场合请跟我保持社交距离,谢谢!今天我就是你的噗桑。”
因为拥抱被她拒绝而打断的笑脸变得更加明亮了,然后揉乱了她的头发。他接过她手里的刀套套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的分数。
安然捋顺了自己的头发:“下次你把我头发弄成这样你就死定了。”
对于自己的得分挺满意的人,听到了她的威胁无所谓地点点头,就朝等分区走去了。分数出来的有点慢,大概裁判们又在为怎么压分而努力了吧。他最后得分11391。
“11391!”安然感叹着,对他来说很平常的一个短节目分数了,大概是无功无过?等到剩下的几个选手表演完以后,他排名第二。
接受完采访回酒店以后,安然问了他一个问题:“yuzu,如果你明天整套节目都clean了,包括4a都跳出来了,还没拿金牌怎么办?”
羽生结弦笑了:“4a跳出来就好了啊。金牌什么的完全没4a重要,不过我要给你拿那个金墩墩还有那束花。哎呀,还是要拿金牌啊!”
“那银牌也有啊。”安然持不同意见。
“奖牌只有金色的才有意义!”他坚定的说。
行吧,不愧是羽生结弦。他这辈子拿得最开心的那块非金牌,大概只有12年世锦赛那块铜牌吧。
“我刚刚在想,”安然说:“你后天比赛的时候整个节目完美clean了以后,裁判要怎么给你打分呢?还要继续捧高贵国籍那位吗?会被喷的吧?”
“他们被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大概是习惯了吧。反正在捧人这方面只要isu想捧,我的分数肯定上不去。”他轻描淡写地说。
安然怜惜地看着他:“可怜的孩子,isu要捧美国人,jsf要捧那两个小的,几个人分数一个比一个水。只有你,本来应该满满的一碗水,愣是被他们泼出去一半,生怕你拿那碗水泼他们脸。我建议你直接拿那个碗砸他们脸。”
羽生结弦惴惴:“你最近有点暴力倾向呢。”
“我不是一直有吗?”
“也对,我应该习惯的。大概又到了拼命的时候了。”
“你短节目发挥得挺好的啊,自由滑到时候表现的稍微好一点,在你之后出场的那个谁可能心态会崩,他也不是什么心态很好的人啊。”
“我们不能期待对手失误啊。啊,好奇怪,这次我打算拼命了你竟然都没有拦我一下。”
“你才27就老年痴呆了吗?你自己回忆一下,认识你以来但凡是花滑方面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反对过你的意见?”
“没有吗?”
“废话,我撑死了是你的小老婆,花滑才是你的正宫好吧!”
他露出了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的一言难尽的表情。
安然还在继续说:“这么一说,你也不过是花滑这么大的后宫里面比较受宠的一个?”
“行了,我们可以睡觉了。”他阻止了她神奇的脑回路继续发散。
安然放下手里的手机,闭嘴,被子一盖,睡觉。要参加比赛的运动员都说要睡觉了,那就肯定该睡了啊。
2月10日清晨,羽生结弦带着安然来到了比赛场馆,进行赛前的正式训练。
正式比赛前热身的时候,安然就对他说:“在比完比赛以前我劝你不要跟我说话,我怕我的情绪影响到你。”
羽生结弦瞬时想拿梦中的那个自己和现实对比了一下,他还算轻松地说:“每次听你说完紧张,我好像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哎。难道分担紧张是中怎的吗?那等我比完赛你记得不要说我不理你哦。”
看安然点了点头,他就戴上耳机进入状态了。
安然一边看着他热身,一边在群里疯狂输出。
安然:“怎么办怎么办,我感觉心脏都要从我嘴巴里跳出来了。啊啊啊,我快疯了,我感觉我打字的手都在抖。”
安然:“不行,我扛不住了,我刚刚说话的时候声音走在抖,我想跑了。万一他等会儿失误了怎么办?”
星川结衣和柳心言一边劝她淡定,一边自己也在焦急地等待羽生结弦的比赛开始。
安然:“他赢了还好,万一他因为失误输了,我要怎么安慰他啊?啊啊啊,那个4a真的让人很上头啊,成功率那么低”
星川结衣:“所以他私底下练习的时候是跳出来过的?”
安然:“废话,就是成功率的问题。他其他4周跳成功率都是90以上,这个大概有个零头吧。所以我担心得头发都要掉光了,他倒是很淡定地在听歌热身。”
淡定热身的某人,甩着手摇头晃脑地走过来,拿走了放在她旁边的饮料喝了一口。
柳心言:“他指不定比你还紧张呢。但是人家久经风浪,说到底其实就是你经验不足而已。讲真我也有的紧张,我看了一下微博上的风向,一堆冬奥限定粉都在吹他肯定能跳出4a,肯定能夺冠呢。”
安然:“我这两天已经不太敢看网上的风向了,我最近都没让他碰手机,他的ipad和ipod的都没能连上网,就怕他看到那些评论压力更大。”
星川结衣:“那他压力真的很大吗?”
柳心言:“你这问题问得好像不是他的粉丝一样。不过他比我想象中的状态好挺多的。”
安然:“我听到通知轮到他们组六练了,不说了。”
六练结束,他下来,对她说了一句:“50哦。”
安然瞪大了眼睛,惊喜地问:“真的吗?”
他再次把她的头发揉得一团乱,点了点头,就继续思考等会儿的节目,不说话了。
准备上场的时候,安然站在护栏外面,他站在护栏里面,问:“你想看我赢吗?”
安然回答:“想。”
他说:“伸手。”
安然把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平摊在他面前。
羽生结弦无奈地挑挑眉,好端端的击掌就改成了拍手。
他深吸一口气:“我说过的,你想要的我都能帮你完成。”自信地对她笑了一下,然后一推护栏,面色冷静地滑了出去。
羽生结弦在经历4年isu的疯狂打压,回看着几年的照片,就能发现这个人已经变了。尤其是疫情以后,他似乎被重重压力压得有些郁郁。
但是此时此刻,在安然眼中,那个平昌时期的王者又重新登临冰场了。看着他现在的状态,安然觉得他能赢!她没有那么紧张了。
于是第一个4a平稳单足落地了,安然看见他那一刻隐隐的自得,她放松了下来。4a稳了就好了啊!
但是她满足了,在冰面上的人可不会满足。羽生结弦希望这套《与天共地》也终将如《希望与遗赠》一样拥有一场完美的演出。在4a成功的加持下,战神降临,后面的节目变得更加丝滑,每一个跳跃都平稳落地
旋转过后,音乐结束,他站在冰场中央,双手高举抬头看天。
当他把双手放下了的时候,战神走了,羽生结弦回来了。他蹲下身,拍了拍北京冬奥会的冰面,似乎在说谢谢,又似乎在夸奖它表现好。起身,朝四面致谢以后,才朝安然滑了过来。
随着他的滑动,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安然正张开怀抱在出口等着他呢。
这时候他们都不想管那什么破防疫规定了,他紧紧地搂着她,喘着粗气平复着呼吸。
安然抓着他的腰,兴奋地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个4a出现了是吗?你真的在北京冬奥会完美地跳出了4a对不对?啊啊啊,怎么办,我好兴奋啊!我看你后续的节目也没有什么失误啊!我的冰墩墩是不是要到手了?我的天啊啊啊啊啊!天啊!yuzu你怎么这么棒啊!我晚上要睡不着了。啊啊啊,怎么办,我高兴地都想拉着你转圈圈了!”
羽生结弦还沉浸在完美表演了《与天共地》和跳出了4a的喜悦中,猝不及防的就被安然抱了起来,双脚离地转了好几个圈圈。
一边转她还在一边啊啊啊地小声尖叫展示着自己的兴奋。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次完美的表演,那个4a也是一个完美的4a,他们在现场见证了历史。所有摄像头都转过来,来拍摄羽生结弦。
于是在看直播的全球不知多少的粉丝,都看到了某个goat被自己老婆抱起来转圈圈的样子。
等她抒发完自己的兴奋,她才把他放下来。
羽生结弦好笑地隔着口罩捏了捏她的脸,无奈地说:“枣枣,我是不是得感谢你今天没用公主抱抱着我转圈圈。好歹给我留了点面子?”然后特别好心地让她看看周围的摄像头。
安然懵懂地转头看了一圈,然后瞬间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有口罩真好!她迅速躲到了一边。
羽生结弦戴上刀套,来到等分区,掰着手指头给自己算分。这次的等待将近10分钟,裁判的分数才出现在屏幕上——22111。羽生结弦握拳。新的世界纪录!
都不用看小分表,安然就知道这个4a被认证了。刚刚的兴奋还没平复,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出现他穿着训练服在冰场上训练的样子。他严肃着脸从她面前滑过,起跳,摔倒,起来,继续的样子。
笑容就被眼泪压了下去。当羽生结弦拿着毛巾从等分区下来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扑到他怀里爆哭的安然。
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荡气回肠。羽生结弦眼里争先恐后想出来的眼泪,瞬间就收了回去。看着想要凑过来的镜头,跟他们拜托不要拍。
他回抱着她提醒道:“你是不忘了这边有不少镜头。而且我还要去待机室。你这样,我走不掉了哎!还有最后一个选手没表演呢!”
“我难得这么哭一次还不让我哭了?”安然拿他的考斯滕给自己擦了擦脸,差评,上面的绣花之类的东西太多,磨脸。她吸吸鼻子,从他怀里抬起头:“你今天怎么都不哭一下?不像你啊!”
他拿了自己的毛巾,摘掉她的口罩,给他擦了擦脸,又帮她把口罩戴上:“你都帮我哭完了,我还哭什么?”
安然把外套递给他,突然眉头一皱:“你刚才不会用这块毛巾擦冰刀了吧?”
“赶快回后台吧!”羽生结弦恶狠狠地说。
大概是羽生结弦表现地太好了,最后一位选手压力过大,自由滑崩了,两个四周跳都失误地挺严重。
最后优秀的羽生选手获得了他人生中第三块奥运金牌,成为这94年来第一个蝉联三届奥运会冠军的花滑男单选手。
安然感慨着goat不愧是goat!
于是赛后的颁奖典礼过后,安然得到了她想要的金墩墩,真的金墩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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