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
1、
今天的爆处组刚刚处理完一项工作,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走在收队的路上，也恰是在此时，街道上的大电视突然播放了那条令人震惊的消息。
屏幕里, 小黑先生畅快淋漓地发泄着自己的怨恨, 那些话语里潜藏的信息让他们眉头紧锁。
这种报复社会的人最不可理喻。他们几乎没有弱点、也没有人性, 只是在终末旅途的时候，不甘心自己一人没入黑暗，执着地拽住几个无辜的人、单纯以别人的痛苦为乐进行犯罪而已。
“看起来有点麻烦了。”萩原研二目光凝视着大屏幕, 话语沉沉道。
特别是掌握有较多人质的情况下……警方更加难以处理。
“啧。”松田阵平也紧了紧眉，“不知道这个家伙会提出什么条件。”
虽然这不属于他们爆处组的工作，但是面对这种事情，身为一个警察，无论如何都会为之动容的。
然而下一刻, 画面里犯罪分子嚣张的话语刚落、背后的大门便被哐当一声打开了！
浅金发女子突兀地冒了出来，秒速来了个打脸现场！
大屏幕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大屏幕前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
“ok，既然艾薇儿在现场，看来没什么事了。”松田阵平的姿态瞬间放松下来, 他打了个哈欠，“走了hagi, 归队吧——等会我要买个三明治。”
“刚才真是吓了一跳——三明治购买加我一个。”萩原研二下垂眼也浮现起笑意，轻轻松松和松田阵平继续迈步行走。
行走途中，萩原研二又突然接了句：“说起来……或许还有点要担心的。”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
……接下来该担心一下犯人先生了！
2、
我开门出去, 隔了片刻，我关门又进来了。
毛利兰好奇问道：“怎么了吗, 井上小姐？”
“门口工作人员先生在直播, 我就没好意思打扰。”我笑了笑, 将刚刚疑似暴力摧毁的大铁门轻轻合拢，“这年头啊，身兼数职的打工皇帝真是太不容易了。”
提到此，我不禁又想起自家同期降谷零：一个为了他的恋人“这个国家”，未来可以只睡三四个小时的神奇男人！
工藤新一表情却并不放松，他摆出【名侦探经典思考】的姿势，宝蓝色眼眸凝聚而起：“……不对。”
此时的工藤新一偶像有两个，一个是群像式光之国奥特曼、猴王超人和假面超人，还有一个则是从小到大深埋于心的福尔摩斯。
系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福尔摩斯先生还在的时候竟然有些泪目……！
我：猴王超人和福尔摩斯在工藤心中世界友好喝茶jpg
属于名侦探的敏锐头脑将此前所有的不合理串联而起，工藤新一快速推理，立刻大胆发掘出小黑先生的犯罪图谋！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虽然此时的工藤新一只是一个初中生，但他的名气也早已小有传扬。而且他的推理的确严密到无懈可击、再加上他刚刚才开着挖掘机拯救了大家（？）——众人都相信了他的推理。
“原来如此，所以他刚才是在犯罪直播？”我摸摸下巴。
“……这、这该怎么办？”人群中有人发出颤抖的声音，“我只是来带孩子游玩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上有老下有小，只是公务繁忙空闲难得来放松一下……”
“没关系的，就算身处黑暗也别怕。”我微微一笑，荧荧闪光，安抚道。
在众人带着几分希望的目光汇集到我身上之时，我姿态自如地打开背包：“来，同志们，先喝杯草莓夜光牛奶冷静一下吧。”
众人：……为什么这种时候还在执着于带货啊！您才是真正敬业的打工皇帝吧！
我-良心企业家-千穗理表面：“好啦，放心喝，这次是免费试喝，不要钱。”
我-阴险企业家-千穗理内心：哼哼，等会这么多人、广告效果一定非常突出！
3、
铁门被合拢了，但是小黑先生的面子再也合不拢了。
社死来得太突然就像龙卷风，避不开躲不过让小黑先生心痛p3
但是在这场谋划许久的犯罪活动中，小黑先生绝对不允许自己掉面！
他表情扭曲了片刻，继续若无其事对着直播放狠话：“啊……咳咳、总之，警方必须要按照我说的做！你们都看到了，这里的大门都由我指挥，刚才是我故意开门、让你们见见里面的人质的！”
“实际上，如果我不开门，根本没有人能够从里面出——”
他话音还未落下，大门再度“砰”一声被打开了！
小黑先生：“……”
观众朋友：“……”
小黑先生强颜继续：“咳、看到了吗？我再示范一下，让你们见见人质。”
发着光的浅金发少女从里面带头冲出，后面还跟着发光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以及其他男女老少的发光者！
人质们都变成了一道光，洋洋洒洒冲了出来。
“接受光之力量的制裁吧，被黑暗入侵本心的人！”我声音洪亮清澈，立刻冲到镜头c位举起草莓牛奶盒，“花果山牌草莓牛奶最新出品——草莓夜光牛奶，无毒无害无添加，纯自然人体发光，给你意想不到的奇迹再现，让我们一同相信光！”
小黑先生：“？？？”
为什么、为什么会再一次打破了他预想的发展！明明这些都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吧！
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但小黑先生最后关闭直播前、依然倔强的对着镜头说了一句来挽尊：“欢迎收看本期节目，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们下期再见。”
镜头关闭、陷入一片黑暗。
电视机前的民众和警察们：“……？”
这是在干什么？？
黑屏的下一刻，这家伙便被我打倒了（当然、收了力道）。
不过，即便我没有出手，小黑先生也没有了反抗的意思。他面色灰白、像是刷漆又掉色的模样，瘫在地上自言自语喃喃道：“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一切都已经规划好了，明明镜头姿势也已经想了好几天了……”
我看着快要长出蘑菇的他，心下微惊：天呐、社死后竟会如此消沉的吗！
工藤新一迈步走了过来，他身上自带少年意气和侦探的正义感。
小黑先生目光转向他，回想起是他判断出骨架错误、又会开挖掘机的英姿，咬牙切齿道：“可恶、真没想到，竟然被你这个初中生搅了局！”
名侦探看向瘫倒在地的小黑先生，平静道：“先生，打败你的不是我。”他的嗓音清澈，宝蓝色的眼眸抬起，“……是光。”
系统：出现了，中二少年新一君！
小黑先生：“……”
小黑先生诚恳道：“不然，我还是被你这个初中生打败吧。”
——社死已经足够死了，就不要再羞耻死了！！
4、
小黑先生最终还是被逮捕了。
小黑先生离开我们的时候、脸上带着洋溢的灿烂笑容，让警察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
戴着手铐的小黑先生（嘴角忍不住上扬）：终于……我终于能够逃离这片充满光的地方了！！
高调宣传了一番草莓夜光牛奶后，我和工藤新一、毛利兰等人友好分别，重新回到了我的公司。
这一趟风风火火的出游效果拉满，我又有了全新的牛奶制作灵感。
在我进入实验室的时候，所有的研究人员立刻对我行以注目礼，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盯着我。
被注视着的我：“……”
我：“没事啦，大家该忙什么忙什么就好，我只是突然有灵感了来一趟。”
“放心，我都来了这么多趟了，知道什么能喝、什么不能喝。”为了增强说服力，我笑着拿起一侧的白色牛奶原样喝了一口，“纯牛奶总无害吧？”
“……大姐头、大姐头不要啊！那不是纯牛奶，是还没扔掉的混杂实验废品！！”
我：“。”
浅金发女子当场倒地，实验室人员再度混乱又熟练地将对方送往一侧的应急医疗室。
意识陷入昏沉之前，我最后的印象便是：……原来是混杂的实验废品，怪不得这么难喝啊啊！
口中似乎还有那股奇怪的味道，谱写的梦境也随之延申开来。
=
“你要走了吗？”银发少女乖巧地坐在床边，看着将匕\首绑在腿边的少年将要离开的背影。
少年闻言身躯微顿，他没有回头，嗓音低哑：“……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停顿几秒，他关门前又重复了一遍：“你在这里等我。饿了的话，抽屉里有面包。”
“好。”少女笑起来，笑容明媚灿烂，“舍友，你真好！”
“……”少年顿了顿、没有回答，他合拢了房门。
她已经不记得了。少年银色的刘海碎发轻轻垂下。
她的身体在药物的侵蚀下、生长变得十分缓慢，如同一种减速冻龄，生长的速度远远慢于正常人。
曾经能看出是姐姐的她，此时更像是妹妹。瘦小，虚弱。
她的记忆也在一天天变差，脑海里如同有一块橡皮擦、将里面的东西一点点擦去。
最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凝视着对方重复，不厌其烦地告诉她“我是你的弟弟，黑泽阵”。
但第二天，少女依然会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用欢快的语气道：“你好，你是谁呀？”她自己碎碎念着，“感觉好亲切啊——难道因为我们都是银发绿眸？”
到现在，他已经不会再多说什么了。面对少女的询问，也只是淡淡点头，而后让对方在房间里等他。
——像自己姐姐这样的实验体，算是失败品。尽管验证了药物可以对身体生长产生影响，但是却连带了许多不可忽视的副作用。
失败品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处理地】，也就是垃圾场。
但那些想要“清理废品”的人都被他拦下来了。
少年挺直腰板，墨绿狼眸迸发着凶狠的光，他抿直的唇角是锋锐的线，散发的冷硬气势让那些大人也都退避三舍。
“……不用你们管，”少年处在变声期的嗓音沙哑，“我自己照顾她。”
——他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兑的足够的积分，可以养活他和他的姐姐。
银发少年抬起眼眸，表情冷而坚毅，他迈步走向训练场。
房间中。
银发少女从床上起身，她三两步走到柜子旁、拉开抽屉——里面整齐摆放着绷带、酒精、匕\首，最外侧放着塑料袋包裹的干面包。
她没有动那块面包，反而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藏着的糖果，悄悄塞进这个抽屉的最里面，如同很久很久前藏的一样。
银发少女碎碎念着：“虽说亲爱的欧豆豆总是说自己不喜欢糖，但这种甜甜的东西大家都会喜欢的吧，所以欧豆豆一定又是在口嫌体正直了。”
——是的，她其实还记得自己的弟弟。
她的记忆的确在消退，某些东西变得朦胧模糊。有时候连自己的名字也会晃神几秒、但她依然记得自己的弟弟。
但她不想成为自己弟弟的累赘。
少女故意表现出遗忘的姿态，是希望能够一点点把自己抽离出少年的生活，让他习惯——从记忆、再到整个人的消失。
现在，趁着弟弟不在，她该离开了。
“好了，出发！”少女元气满满的握拳，“姐姐の消失计划！”
今天是训练赛的大决战，所有孩子们（除了她这种未被清除的意外）、以及成年人们，几乎都会去训练场那边。而其他地方的守卫则相对薄弱。
少女模糊记忆里没有这个基地的构造，她到处乱窜着，下意识避过零星的巡逻者、在这里面随意穿梭。
左拐右拐，她不知跑进了哪里——似乎是某间实验室、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
恰巧、这间实验室此时并没有人，银发少女悄咪咪溜进去，口渴的她顺手将桌面上摆放的那些都倒进嘴里、乱喝一气。
反正平日里那些叔叔阿姨们，也经常拿起试验台上的东西给她喝，所以在少女的认知里，这些摆放的东西都是可以喝的。
……虽然有些解渴、但真的一如既往的难喝。银发少女抿了抿唇，头脑变得更加粘稠晕乎，浑身上下滚烫发热。
有点难受。
门口传来女人严厉的怒喝声：“什么人！你在干什么！？”
少女闻言下意识想躲开，她迅速闪躲着逃跑，动作敏捷，而大脑混乱又混沌
乱糟糟的一片人开始围追她，银发少女茫然地跌跌撞撞奔跑在一堆实验器材里、碰倒一堆瓶瓶罐罐、还不时被某些不明射线照到。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他们为什么要追我？
背后之人的叫嚷声狠厉又恶毒，仿佛要把少女剥皮抽筋。
银发少女跑步的速度逐渐加快，快到一种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程度——直到她面前出现一条流淌的暗河、才使她停下脚步。
银发少女不知道这会通往哪里，但眼前已经没有了路。
她心中莫名抵触着背后那些人的靠近，不想要被他们抓到。
——于是她抹了把脸，墨绿色的眼眸闭了闭、纵身跃入这条冷暗无声的河。
=
银发少年成为站在训练场擂台上的最后一人。
他浑身是伤，银发沾满血污，脸颊的擦痕从嘴角一直斜向上到耳廓，右手手臂还汩汩淌着鲜血、衣衫破损。
但比起周围狼狈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其他人，唯一站立着的他便是最辉煌的那个。
银发少年墨绿色的狼眸中挟裹着未消退的深沉杀意，凌冽的气势如秋风扫落叶，无人能挡。
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周围教官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都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他们将银发少年招手叫到身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还给他新的装备。
但银发少年垂着眼眸，其实并没有听。他全部的注意力仅在多发的一个牛肉罐头上。
他们没吃过牛肉，也没喝过牛奶，这些都只是书上看到的东西。银发少年抱着罐头走在回去的路上。今天，可以和她一起尝一尝牛肉了。
他身上的伤口还在一点点渗出鲜血、顺着衣衫滴落在沿途的地面上。但银发少年并不在意。
她还在等自己回来。银发少年目视前方。
想象着自己姐姐看到这盒牛肉罐头会露出的表情，银发少年冷冽的表情稍稍柔软了几分。
他终于走到自己房间的门前。
银发少年首先将自己脏乱的衣衫理了理，而后向前伸出手：“我回来了。”
他往日清冷的嗓音，此时带了几分上扬。
银发少年轻轻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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