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选择

自除夕那晚后，我就没再见到什怡，直到高考那天。

        我和舒田考场在同一个学校，考前那晚，我们约定好早上在学校门口见面。

        但是我没去，因为医院打来电话，说我的妈妈，什怡，因为过度酗/酒导致胃出血，又因未及时医治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已经死亡。

        我没有去医院见她最后一面，我和医生说，我不认识什怡，她也不是我妈妈，我是个孤儿。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她狠心，还是我狠心。

        都是吧，毕竟，我是她什怡的女儿，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和她一样，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我去了学校，看见舒田站在拐角处的树下，拿着准考证扇风，直到她进入考场，我才离开。

        或许，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吧，我是这么想的。

        放弃高考的我，在家附近找了个甜品店，在里面打杂，然后用存款去报了个甜品培训班。

        不爱吃甜食的我，学做甜食，也不是一时冲动，之前舒田就说，我这么会做饭，如果也会做甜品给她吃就好了，这样她就会赖着我不走。

        想想也好笑，都这样了，我还去学，学来干嘛呢？

        转头一想，反正那些钱放在那里也没用啊。

        就这样，我独自生活了一个月，每天三点一线，舒田没有再来找我，我也没再见过她。

        我以为，我们真的结束了。

        幸运的是，原来她一直都在。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在甜品店里上班，正背对着收银台，打印生产日期，一位顾客走进来说了句：“您好，我要一份芒果千层。”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是她。

        我闭着眼睛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要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份芒果千层，放在礼盒里包装好，然后递给她：“这边出示一下付款码就好。”

        她拿出手机付完钱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我。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她勾勾嘴唇浅笑了一下：“什黎，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我没说话，转身接着去做事。

        “我一开始以为高考完你会和我解释，没有，好吧，我就想着再等三天，你还是没找我，再过五天，也没有，那就再给你一个星期，你还是没理我，现在一个月了，你都不认识我了，我也是贱，还非要主动来找你。”

        我还是没说话，我不敢说，我没资格说。

        “今天什么日子你也忘了？”

        看着手上一张张的纸条，上面写着7月13日，我怎么会忘，今天是她生日，我答应过她，要亲手给她做一个蛋糕，还是双层的那种。

        “小黎，我说过，你有事不愿意和我说，你可以不说，你违背了约定不想解释，你可以不解释，惹我生气，你也可以不哄我，你不要我了，我也能自己过来找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难过，我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委屈。我怕自己给你带来困扰，我已经尽量给你自由了，我给你时间，你可以躲我，可以不理我，但是我现在来了，我站在你面前，你不能无视我。”

        见我还是没说话，她放下千层，接着说：“这个是我买给你吃的，我芒果过敏，你忘了吗？”说完她就要走。

        我转身看着她，小声说了句：“你等……”见她快要出门，我便又将那句话咽了回去。

        可她却听见了，欣喜地跑回来，问我：“等什么？”

        “等…等我下班，可以吗？”

        ……

        晚上回去后，我给她做了承诺过的蛋糕，我忘了她那晚有多开心，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能够一次又一次的接受我，包容我，她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沦陷了，我无可救药了。

        虽然她一直声称在追我，无数次向我告白，向我索吻，但我都拒绝了。

        我很明白，我和她不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我也想要和她谈恋爱，可是，我始终无法突破那道障碍。

        障碍的名字叫自卑。

        我怕她会后悔，后悔和我在一起，她的一生很长，她的前途无限光明，而我只能做她光下的影子，永远无法与她并肩前行。

        所以，我不该是她的第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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