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周一方槐序到学校的时候，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怪怪的。
课间的时候，方槐序没忍住叫醒了孟朝，问他有没有觉得？
孟朝闻言想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看了会儿，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方槐序不解地问道。
孟朝没直接回他，而是把手机收了起来，一边趴在桌子上摆出要睡觉的姿势，一边回道:“你去问胖子。”
方槐序被他勾得更加好奇，于是跑去问了李元忆。
李元忆倒是不拐弯抹角，直接掏出手机点开他们学校的贴吧，然后递给了方槐序。
方槐序接过手机看了起来，把帖子从上翻到下。
然后发现最近的帖子全部是关于上周运动会的内容。
而这些帖子又可以分为两大部分。
一部分全部在花痴孟朝，另一部分则全是夸赞他的。
夸赞他的帖子几乎都是一个叫【我胖我有理】的人发的。
标题非常吸睛，内容极度煽情。
歌颂了他视集体利益高于一切的奉献主义精神和不怕疼的坚强个人意志，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方槐序只看了几个就看不下去了，将手机还给了李元忆，捂着脸无奈地问道:“这个我胖我有理是谁啊？”
李元忆十分骄矜地摆了摆手，“鄙人不才，正是在下。”
方槐序闻言愣了片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李元忆同志。”
李元忆:“嗯？”
“你挺适合当个记者。”
“真的吗？”李元忆有些兴奋道。
“嗯。”方槐序点了点头，认真道:“八卦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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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手受了伤，方槐序可以正大光明地不用再写作业。
甚至连月考也破例不用参加。
月考前一天，大家惯例整考场，李元忆帮他把桌子整好后，幽怨道:“学神，咱俩要是换换就好了，我真的好不想考试啊。”
方槐序闻言，抬手指了指自己还打着石板的胳膊道:“那你替我骨折吧，我替你去考。”
“这……”李元忆犹豫了。
一旁的孟朝见状，背着书包走过来，拉着李元忆向外走去，“别说废话了，抓紧时间享受一把。”
“诶，干嘛？”李元忆茫然道。
然后就听孟朝不紧不慢地回道:“网吧。”
李元忆闻言，佩服道:“孟哥，你心态是真的好。”
方槐序骨折的事儿没瞒几天，祝蝶最终还是知道了。
引得她难受了好一场。
因为骨折不用写作业，所以方槐序这几天放学后就直接去店里给她帮忙。
他们仨两个去网吧一个去店里，刚好顺路。
方槐序先到，和孟朝他们告别后就转身去了店里。
这会儿正忙，于是方槐序一到店里就赶忙帮起了忙。
这一忙就到了晚上。
到了平时关门的点，方槐序向对面不远处的网吧看了一眼。
孟朝他们还没出来。
想着明天就要考试，于是他让祝蝶先回去，自己则去网吧叫人。
夜里的网吧正是人多的时候，地下室本就不通风，加上里面的烟味汗味很是难闻。
方槐序不由屏住呼吸。
最后还是在上次孟朝带他来的那个位置找到了他。
孟朝旁边除了李元忆外还坐着两个上次见过面的男生。
他们似乎正在联排。
孟朝正戴着耳机，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劈啪作响，神色认真而专注，面前摆着吃过的泡面和可乐。
他旁边的李元忆也是同样的状态。
方槐序有些感慨，学习可没见他们这么认真。
于是叹了口气，走过去戳了戳孟朝的肩膀。
孟朝最烦打游戏被人打扰，有些不快地转过头来，待看清了来人是谁的时候，皱起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
他摘下耳机，手下动作不停，一边继续打游戏，一边转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快十点了。”方槐序说道，“明天还要月考。”
“这么晚了。”孟朝垂眸看了眼表，“好，这局打完。”
孟朝说到做到，这局一结束便关了电脑。
旁边的李元忆还兴冲冲地准备开下一局，耳机突然被人摘了。
李元忆抬起头，然后就见孟朝已经起身，拿起了座位上的包，“走了。”
他们几个人一齐出了网吧，李元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道:“孟哥，你怎么这么听学神的话？”
王邳也跟着说道:“就是，上次阿姨拿着扫把来这儿找你，你都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在那儿继续打，怎么方同学一叫就走了。”
孟朝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王邳见状，跟李元忆继续一唱一和道:“你觉不觉得咱孟哥在方同学面前很像那个什么？”
“什么？”李元忆问道。
“小媳妇儿。”王邳说着，还故意拖长了音调。
他们之间开玩笑开惯了，因此孟朝也不在意，抬手搂着方槐序的肩道:“少胡说，我俩站一块明明他更像小媳妇。”
“那你是什么？”王邳问他，“妻管严？”
孟朝闻言思索了片刻，回道:“也不是不行。”
他们就这么说说笑笑了一路，只有方槐序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分别的时候，孟朝才发现，方槐序的耳朵似乎红了。
-
虽然班主任给了方槐序一天的假，但是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于是还是去学校参加了考试，用左手作答。
第一考场正好是他们语文老师监考，对于他的精神表示格外感动。
跟他保证道:“无论这次他字写得多难看，都不骂他。”
方槐序知道语文老师对于卷面的要求极高，这已经是很大的宽容。
于是点了点头，顺便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
虽然左手写着有些麻烦，但他的做题速度一向可以，最后除了作文也都写上了。
作文虽然没写，但他也仔细看了看，在心里打了草稿，如果他动笔该怎么写。
这次是命题作文，《坐在路边鼓掌的人》。
方槐序第一反应就是那些默默无闻的幕后工作者，哪怕没有鲜花和镜头，依旧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他人的成功铺好台阶。毕竟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英雄，但我们可以成为一个坐在路边鼓掌的人。
因为不用动笔，方槐序也没细想，只想了个大概就结束了。
他觉得这次作文题目还挺常规的，立意很容易看出来，应该不会有人答得太过离谱。
一高的老师效率一向很高，短短两天成绩就已经登了出来。
方槐序因为选择性地写题，只得了五百多分，但还是排在班里的前段。
孟朝和李元忆的成绩依旧十分稳定，包揽了全班的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名。
这些都是大家早就习以为常的事情，倒没什么稀奇的。
唯一比较稀奇的是，孟朝的这次语文成绩是负分。
大家看到这个成绩纷纷表示震惊。
毕竟语文考到个位数的都少，能拿到负分的更是闻所未闻。
李元忆看完成绩后回来都不由对孟朝竖了个大拇指，“高，孟哥，还是你高，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居然能考到负分？”
孟朝闻言，单手托腮，脸上的表情是难得的认真。
只是想了许久也没想到原因。
“个人情感因素吧，老太婆可能最近更恨我了。”
被孟朝称为老太婆的是他们语文老师，今天五十多岁，已经是快退休的年纪。
但却丝毫没有老年人的暮气，一头黑白掺杂的头发高高挽起，戴着黑框眼镜，脸上因为常年生气而横亘着两道深深的法令纹，看起来非常严肃的一个人。
她喜欢积极上进的孩子，因此对于孟朝这种自甘堕落的可谓深恶痛绝。
但多年从教的职业道德也不允许她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因此孟朝一直是她的重点关注对象，每节课都孜孜不倦地盯着他提问。
这也让语文课成为了孟朝唯一清醒的课。
但哪怕语文老师再努力，孟朝的语文成绩依旧稳定。
这让语文老师对他的感情十分复杂，提起来就是长叹气。
下一节就是语文课。
语文老师抱着卷子进来的时候，整个班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
她把卷子放到桌上，抬眸第一眼，先看的果然是孟朝。
“呵。”语文老师冷笑一声，“每次考试前，我都跟大家说什么？”
“字要写工整，作文要写满。”
“对！我每次都三令五申，作文很重要，很重要，一定要给我都写上，能写多少写多少，但还有人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语文老师说着，拿起一张卷子重重地拍在讲台上。
“我说谁呢？孟朝。”
孟朝闻言，难得坐直。
然后就听语文老师继续说道:“以前你空着不写我说过你没有？说了，然后你开始抄前面阅读，我不让你抄前面阅读，让你自己写，好，你自己倒是写了，就写了一句话，60分的作文你竟然敢只给我写一句话。”
语文老师说着，把他的卷子随便扔给了一个同学，“来，念念，他写的什么？”
那个同学闻言，立刻拿起卷子翻到作文，然后对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辨认了半天，这才一字一句念了起来。
“谁会坐在路边鼓掌啊，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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