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梦里，望月忘岳
看着韩岳一言不合就开哭的样子，叶苒拧了拧眉。
可想到自己竟然被套路了的事，她脸就被气成了猪肝色，怒道：“我是叶苒又怎么了？韩岳，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在这里死了好几年了，你突然来找我做什么？让我好好的死在这里不……”
每听到叶苒说一次死字，韩岳的心就痛上一分，他喉咙上下滑了一下，不等她说完就打断道：“对不起，我来晚了，现在才来接你回家。”
听到‘家’这个词，叶苒浑身一震，眼中疑似有泪光晃动。
回家？她还有家吗？
韩岳慢慢走到她身边，拉住她攥紧的手，有些湿润的眼眸，满是深情的看着她：“苒苒，跟我回家好不好？”
看着他温柔而又深情的眼眸，叶苒仿佛回到了韩岳出国手术前，心一下子有些软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叶欢胜利得意的嘴脸没有征兆的浮现在她脑海：“叶苒，我实话告诉你了吧，其实韩岳从头到尾都没有失过忆。他一直以来的失忆，都不过是为了甩掉你这块粘人的狗皮膏药罢了，也只有你才当真了。”
叶苒猛地清醒过来，排斥的将韩岳推开,想到五年前那些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的事，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情绪激动的冲他吼道：“我爸和我弟弟都死了，我还哪儿来的家!”
叶苒这突然的转变，韩岳微愣，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刚想说话，她又接着道：“你千辛万苦的来找我一个死人做什么？难不成叶欢又犯病了，还想要让我去救她，然后又把我另一颗肾也给她是吗？”
“不是的，苒苒你听我解释……”韩岳知道这件事对她伤害很大，可这次没有，她误会他了，他真的只是想带她回家而已。
“我告诉你韩岳，五年前那个被你们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的叶苒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所以你想救叶欢就别把希望放在我身上！”叶苒伸手擦了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流出来的眼泪，看着一身泥巴的韩岳，接着道：“无爱也无恨，我现在已经不恨你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
“苒苒……“韩岳紧紧抓住叶苒的手不松，刚想说话一个稚嫩的生气声就先从空气中传来：“坏蛋叔叔，不许欺负我妈妈！”
韩岳僵着身子看去，就见一个三四岁粉雕玉琢般的小男孩一脸生气朝他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然后粉嫩的小拳就开始不停地打他。
妈妈这个词反复在韩岳耳朵里响起，他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叶苒，想到什么可又觉得接受不了。
叶苒已经回复了平静，她弯腰一把将抱着韩岳腿打他的小男孩抱了起来，看向韩岳淡声道：“忘了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这是我儿子望月。”
结婚，儿子……
望月，忘岳……
韩岳瞳孔骤然一紧，耳朵里全是‘嗡嗡’作响的声音，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叶苒，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你结婚了，那你丈夫呢？”韩岳不相信，他不相信叶苒真的和别人结婚生子了。
“死了。”
“爸爸！”
叶苒和怀中的望月同时开口，却说出截然不同的两个字。
叶苒身子一僵，不等她反应过来，抱着的望月挣扎着从她身上来，然后跑开。
跟着他跑的方向看去，就见凌睿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爸爸！”望月在凌睿年前停下，甜甜的又叫了一声爸爸。
凌睿微微一愣，抬手满是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脸上露出慈父的笑容，柔声道：“望月乖。”
“爸爸，那个坏叔叔欺负妈妈，我们一起去保护妈妈，把坏人赶走好不好？”望月生气的板着小脸，用他肉嘟嘟的小手指向韩岳。
凌睿再次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温柔的应道：“好，一起保护妈妈。”
看着不远处一大一小你一言我一句的互动，再看看叶苒，韩岳踉跄的后退一步，最后竟然晕倒了。
……
韩岳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肉乎乎的小脸。
此刻正严肃的板着，看样子似乎生气的。
晕倒前的记忆传来，韩岳闭了闭眼睛觉得心一阵抽痛。
这是苒苒的儿子，望月。
忘岳，她真的忘记他了。
“喂，坏叔叔。你醒了就不要再装睡了，这可是我的床，被你占了我都没有地方睡了。”望月撅着嘴，看样子是委屈极了。
韩岳本也想学凌睿一样去摸他小脑袋，刮他鼻子，可手伸到一半他又缩了回去：“你叫望月是吧，你几岁了啊？”
“我四……”小孩子不会说谎，有人问他问题都是如实回答，他刚想说自己四岁，却被突然推开的门打断。
来人是凌睿。
“爸爸。”看到凌睿，望月开心的朝他扑过去抱了个满怀。
凌睿顺势抱起他，另一手摸了摸他的头，道：“望月乖，爸爸要跟这个叔叔说一些大人的话，你先去找妈妈好不好？”
望月走后，凌睿走到韩岳床前，看着他不是很好的脸色，问道：“你觉得好些了吗？”
韩岳一脸死灰的望着天花板，心如刀搅：“为什么骗我。”
……
厨房。
叶苒有些心不在焉手上拿着盐盒子，在她打起来准备放锅里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她。
“苒姐啊，你已经放了三次盐了，要是这一勺再翻下去，这菜今晚上怕是就不能再吃了啊。”凌舞无奈的声音传进耳朵，叶苒回过神，赶紧把盐盒子放下。
接着她伸手去拿其他作料，原本打算去拿鸡精，结果不小心拿成了辣椒粉，二话不说就舀了两大勺子进去，把一旁的凌舞看得一愣一愣的，直摇头。
晚饭的时候，从一开始餐桌上就不断响起望月的绝望声。
“哇，好辣！”
“好咸！”
“啊，好酸！”
“不是吧！这个也太麻了！”
“……”
……
叶苒睁开眼睛，每晚都会在梦中出现的环境映入眼帘，她以为自己又做梦了。
不管伤得有多深，心有多痛，可她总是梦到这个房间。
一个她以为的幸福，最后却是噩梦开始的地方，她曾经和韩岳的婚房。
可能是真的太难忘了，所以她每晚，真的是每晚才会梦到。
门突然被打开，这是在梦中不曾出现过的场景，叶苒下意识朝门口看了过去。
“夫人，真的是你！”
叶苒都还没从声音中分辨出来者是何人，那人已经跑过来扑进她怀里哭了起来。
“额……”叶苒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放，听着趴她怀里的伤心的哭声，最后她手还是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背，像哄望月似的，耐心柔声道：“好了好了，乖，咱不哭了啊。”
“夫人，你没死真的太好了。”破涕而笑的喜悦声传来，在她从叶苒怀里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话的时候，叶苒终于看清她的脸。
五年前的记忆和现在叠和，她毕竟一酸，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你是小恬对不对？”五年前在她被挖肾后，第一个心疼她，哭着去找医生帮她止痛，在她身边照顾她的人。
两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不知道过了过久，叶苒感激道：“没想到还能在梦里梦到你，老天对我可真好。小恬，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声谢谢，今天……”
“不是夫人，”女佣小恬打断叶苒的话说道：“这不是在做梦啊。”
不是在做梦？
叶苒蒙了。
女佣小恬接着道：“这里是夫人和先生的家啊，先生把夫人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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