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天生的朋友

经过多番渠道打听，阿齐终于从半年前的船票信息查到哑巴姓张，叫起灵，当时他就觉得这名字挺晦气，于是他决定以后喊他哑巴张。
  阿齐想给张起灵治病，他觉得这么好看的人说话的声音肯定好听。上天是公平的，好看的人都有一点小小缺陷，比如他自己，比如哑巴张。
  “一一，晚上不用给我留门，我有事不回家。”阿齐拿了一堆糖放兜里。
  余一瞪大眼睛，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以什么立场说，孩子大了，想夜不归家。“注意安全。”
  “噗嗤～一一，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是去给哑巴治病。”阿齐笑着揉揉余一的脑袋，再顺手把头顶上的呆毛压下去。
  余一一脸问号？“阿齐你会治病？你不是学解剖吗？半夜上门治病你是认真的吗？”确定不会被小哥踢飞吗？
  “万变不离其宗，一一，安心啦！哑巴半夜睡觉才好下手。把门反锁好。拜拜。”阿齐心情愉快的出门。
  “拜拜……”余一心情复杂的反锁门，但愿今晚他们两个相处愉快。
  阿齐半夜从窗户溜进张起灵的卧室，蹲在他的床边观察他。暗道，这骨骼惊奇，不拿来解剖真是太可惜了。
  这人看起来没啥毛病，难道是因为声带受损发不了声，阿齐疑惑的伸出手准备摸张起灵的声带检查一下。
  张起灵身体感知到有人靠近，条件反射的立即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和阿齐打起来，眼神清明一点也不像刚惊醒的人。
  借着月色，两人拳脚相加，打得不亦乐乎。
  阿齐一招不慎，被张起灵当胸一脚踢中，倒退出去，还不等他喘息分毫，又一脚迎面踢来。“哑巴张，我是个好人，对你真没恶意。我今天来只是想帮你治病。”阿齐抬腿用同样的招式化解。
  张起灵不吭声，专心揍阿齐，谁家好人半夜摸上门治病，不是敌人就是有病！
  两人打斗不分上下，阿齐占着黑暗的便利，反而隐隐压制住张起灵的招式。
  半天后，两人同款姿势躺在地板上。
  “哑巴，打得真痛快。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朋友啦。吃了我的糖就是认我这兄弟。”阿齐自顾自的说话，丢给张起灵一颗糖。
  张起灵吃着糖面无表情的看着屋顶上的水晶灯，低声应了一下，“嗯。瞎。”他还是向往人群。
  “我叫你哑巴，你叫我瞎，我俩就是天生一对……”阿齐忽然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嗯？”张起灵一脸嫌弃，身体往旁边挪动一下。
  “嘿……哑巴，你想哪去了，我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好朋友，话说你是不是懒得说话？”阿齐巴拉巴拉一大段话。
  “嗯。”天花板真好看，白白的……
  “懒也是一种病。刚好我会治，哑巴，你要试试吗？”
  张起灵嘴角微微抽搐，双目放空的看水晶灯。“瞎，说话很累。行动比废话更重要。”
  阿齐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哑巴，明天下午跟我去一个地方。”
  “不去。”好想手动消音，说这么多嘴巴不累吗……
  “你不去我就天天半夜来找你。我就不信我治不好你。哑巴，相信我，不管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阿齐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张起灵难得出现郁闷的表情，半天才憋出一个字，“去。”
  “约好了，今晚就借你的床给我躺躺。运动一下真累。”阿齐一个翻身抢先躺在床上，闭眼睡觉。
  张起灵默默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淡淡的看着阿齐。“这是我的床……”
  “那我分一半给你。”阿齐眼都不睁开往左边挪挪。
  张起灵……？
  张起灵板正的躺着，双手乖巧的叠放在肚子上。身边多了一个怪人，他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
  清晨，阿齐浅浅打了个呵欠，这房子睡得不得劲，墨镜也挡不住他眼底的青黑，一会回家再补下眠，“哑巴，感觉怎么样？”
  张起灵顶着一双熊猫眼，深吸一口气，“我讨厌熊猫。”
  阿齐歪着头，一脸问号。
  “砰～”张起灵趁机把阿齐推出去，反锁好门窗，无视一地的糖纸，躺回床上睡觉。
  门外阿齐大喊一句，“哑巴，别忘了，下午我来找你。”
  这人叽叽喳喳的跟小鸡崽一样，小哥入睡前最后一个想法。
  下午，阿齐活力满满的提着琴盒背着画架，带着余一敲开张起灵的门，其实他更喜欢翻窗户，但为了不吓到他这位社恐型的好朋友和被余一念叨一天，他还是选择优雅的敲门。
  张起灵打开门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阿齐还多带一个人来。
  余一抱着笔和画纸笑眯眯的跟张起灵打招呼，“又见面了，小哥。”她挺乐意配合阿齐的想法，带着小哥去体验生活。
  张起灵有点不自在的点点头，手指微微动了下，他想关门了。
  “走吧，哑巴。”
  阿齐带着他们到内卡河畔，选个合适的地方开始摆摊卖艺。

  张起灵到此时才知道阿齐带他来做什么，他有些拘谨的靠着栏杆看他们两个忙。
  俊男甜妹的组合很吸睛，阿齐那优美动听的琴声和余一与众不同的卡通画法，不一会吸引一大群围观群众。
  阿齐拉完一首曲子，优雅的放下小提琴。“哑巴，该你了。”
  张起灵疑惑的看了眼阿齐，声音清冷的问，“需要我表演胸口碎大石。”
  “扑哧～”认真画卡通画的余一忍不住笑出声。小哥的想法挺与众不同，哈哈……
  阿齐不敢置信的看向张起灵，“哑巴，你是认真的吗？”
  “嗯。”张起灵开始解开衣领上的扣子。
  “不至于。你只需负责收钱就好。”阿齐抹一把不存在的冷汗，塞给张起灵一个小礼帽。
  “哦。”张起灵又把扣子扣好，拿着帽子面无表情的走向人群……
  华灯初上，行人越来越少，他们三人收拾好东西，沿着内卡河往大学城走。
  张起灵有点恍惚，今天的经历比他第一次下墓还要……嗯，可怕，这些人太疯狂了。忽然一个东西戳到他一下，回神看一眼，画架的脚。
  阿齐心情不错的揽着张起灵的肩膀，“哑巴，感觉如何？”
  张起灵犹豫片刻，看着漫天星光淡淡道，“不习惯。”
  “那是你接触的人太少，这种事经历多就好了。余生不长，该疯就疯，该狂就狂。清汤寡水的日子，那还是人过的嘛。”
  张起灵嘴角微微上扬，不习惯但他不排斥。
  余一捂着嘴偷笑，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做朋友，比如阿齐和张起灵。
  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三个人的影子最后靠在一起。
  隔三差五的阿齐带着张起灵随机挑地点卖艺，余一偶尔跟着一起。两人时不时的打上一架联络感情。
  阿齐就这么强势的挤进张起灵的世界。
  一年后，张家人再次出现，家族内乱不止，这次是要带他回本家继承张家族长之位。
  临走前，张起灵来到公寓跟阿齐道别，他不想留遗憾，“瞎，我走了。我的家族需要我。”
  “哑巴，好运。以后国内遇到，我们再好好聚聚。”阿齐希望他的好兄弟回国后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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