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卑不亢
见她说话条理清晰，不卑不亢，顾老爷子便道：“你说说，怎么回事？心月好好的怎么会被开水烫到？”
顾老爷子好歹是一辈子混迹商场的人，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有遇到过？只需要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在场的谁是鬼，谁是人。
他从第一眼见到姜心月母女，就很不喜，奈何她肚子里有他们家的种。但是事实的经过是怎么样的，他还是有必要知道的。
盛凝露这么大动干戈的把他们都叫过来，那肯定是有深意的。
小鱼笑，目光直视着顾老爷子的眸子，坦荡荡：“我说的话，您信么？”
没等顾老爷子开口，盛凝露怕失了先机，也忙开口，“还是我来说吧？”
“不用。”顾老爷子摆摆手，截断了她的话，看着小鱼，“你说。”
小鱼便将在茶厅里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当然，她说的都是事实，省略掉的，是盛凝露母女和她的对话。重点说的是姜心月为什么会被开水烫到这件事。
顾老爷子眉头皱了皱，“你说，是心月打算拿水壶烫你的时候，你出于自卫，本能的挡了一下，所以那水壶，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对吗？”
小鱼点头，“是这样的。”
不管他信不信，或者在场的人相不相信，事实就是事实，她只说事实，其他的，爱信不信！
盛凝露站出来，“不是这样的，姜小鱼，你说话怎么只说后面，不说前面？你这是故意混淆事实。”
小鱼侧首看她，“您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也不好说别的。但是店里有监控，你们不相信，可以去调出来细细的看，究竟是谁先动的手。”
盛凝露眸色一紧，赶紧道：“是，水壶是心月先拿起来的，但是她不是为了砸你，是为了给你倒水。”
“是吗？”小鱼轻轻扯了扯嘴角，“盛阿姨，你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的不小。是非黑白，单凭你一张嘴，就能彻底颠倒。”
之前在茶厅里就是这样，就因为她颠倒是非的嚎了几句，在场围观的人，便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将矛头指向了她。
这世界上，永远不缺不分是非黑白的群众，小鱼说出事实，也没想着，在场的顾家人能相信什么。
依顾家的地位，他们要想给姜心月出气，死咬着就是她先动的手，她也没辙。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孟钰岚，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她本来就是不喜欢姜心月母女的，如果不是她们，那天孟羽萱和顾西泽的婚礼，也不会被破坏。论怨气，她心里重的很。
“爸，我已经叫人去调录像了，相信是非黑白，我们虽然没有看见，总逃不过电子眼的记录。”
说着，孟钰岚得意而挑衅的看了盛凝露一眼。
“嗯。”顾老爷子点了点头，目光继而落在小鱼的脸上。
她站在众人中间，显得势单力薄，不过，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浅浅的微笑，淡定从容的很。好像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他心中微微好奇，这个女孩子，难不成背后有什么巨大强硬的靠山吗？她看上去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即便是在他的面前，也一点都不怯场，看着可比那个姜心月，顺眼多了。
正僵持着，就听见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摘掉了口罩问：“谁是病人家属？”
盛凝露第一时间上前，“我，我是她妈妈。”
说着，又觉得少了点什么，又忙看了顾西泽一眼，补充一句：“这是她未婚夫。”
顾西泽皱皱眉，却没多说什么。
“病人没有什么大事，但是怀了孕，前三个月特别重要，万一动了胎气，很危险的，要注意了。”
“我女儿没事吧？”盛凝露问。
护士摇摇头，“没什么大事，没动着胎气，大约是吓着了。”
顾老爷子问出了最关心的话题：“护士，烫伤了哪里没有？烫到肚子了吗？”
“没有。烫伤的是腿脚，已经处理了，还不算严重，回去后好好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哦，那就好，”顾老爷子点点头，一颗心放下来。
盛凝露神情带着几分失望，抓着护士问，“护士，我女儿真的没事吗？你们都给她检查好了吗？确定她没事吗？我看见那开水，可都洒在她身上了。”
护士瞅了她一眼，“是真的没事，您就放心吧。”
“那不需要住院观察吗？”盛凝露声音急切的问。
她可是为此，都惊动了顾老爷子，要是心月一点事都没有，那她夸大其词的嫌疑，可就大了去了。
护士皱皱眉，“都说了不需要了，病人就是受到点惊吓，没什么大碍的。”
“哦，那好吧，。”盛凝露只能作罢。
旁边，孟钰岚一声冷笑：“怎么看你这个样子，好像还巴不得姜心月出事似的？还是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把我们都叫过来，却一点事都没有，所以心虚啊？”
盛凝露转头想怼回去，不过触及到顾老爷子犀利的视线，便又赶紧收回了目光，不敢再乱说什么。
孟钰岚看了眼手机，眉梢一挑，“爸，录像传过来了。”
盛凝露刚落下去的心，顿时又猛地往上一提。紧张的看着孟钰岚手里的手机，但是这么多人在场，她不好动手，更不好说什么阻止的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手机落在了顾老爷子的手里。
录像拍的还算清楚，她们坐的位置，也不是死角。
唯一可惜的是，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画面上，依稀可以辨别的出，她们之间的气氛，不是太好。
听不见她们之间的谈话都说了什么，但是却见姜心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而后小鱼也站起身，拎着包包打算离开，可是姜心月却在一刹那提起了水壶，朝小鱼砸了过去。
那动作，隔着屏幕都让人觉得心惊胆战。那可是一壶热水，要是她不抬手挡那么一下子，恐怕现在被烫伤的，就是她了！
这哪里是盛凝露所说的“她只是想给你倒杯水”？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姜心月就是打算用水壶砸小鱼的，何况，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子。
视频不长，前后剪辑了，也就几分钟的样子。
顾老爷子看完以后，沉着脸将手机递还给了孟钰岚，目光犀利而冰冷的落在盛凝露的脸上，“不管这件事谁对谁错，到此为止吧。”
又转头对顾西泽道：“看好你的女人，不要再惹乱子了。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顾西泽垂着眸子咬着唇，没有说话。
其他人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顾老爷子的目光随即又落在了小鱼的脸上，语气难得带着几分抱歉，“不好意思姜小姐，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们顾家，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家，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小鱼淡淡勾唇，总算还有没有完全不分是非的。老爷子虽然老了，却还是正直的，至少，比顾西泽和盛凝露以及姜心月，都要明辨是非的多。
想来也是，他可是一手创建了顾氏集团的人，能一手打下偌大江山的人，不该是个老糊涂才对。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要回去了。”小鱼淡淡的。
之前没有因为被人误会，就红脸，现在也没有因为顾老爷子当众道歉，而觉得倍加有面子。
从始至终，都是浅浅淡淡的，不过分，不焦躁，该是个好女孩。
顾老爷子挥挥手，“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坐车回去，谢谢。”小鱼说完，微微颔首，算作对于顾老爷子的礼貌和尊敬，然后便抬脚离开了。
小鱼走后，盛凝露才回过神来，忙伸手去开急诊室的门，一边说着：“顾老爷子，您请进。”
然而，顾老爷子却只是扫了她一眼，便转身对顾西泽道：“时间不早了，你留下来照顾心月，我们就不进去看她了。”
本来，如果没有这么一出闹剧，顾老爷子还可能看在他重孙的份上，进去看看姜心月。哪怕是什么也不说，总归进去看了，也是姜心月的面子。
可是经过了刚刚，他在心里，把姜小鱼跟姜心月拿到一起对比了一番，真是越想越觉得不称心。
挥挥手，没再说别的，转身离开了。
这么一折腾，外面的天色都已经见黑了。
小鱼出了医院门，站在门口打车。
顾老爷子的车刚从里面出来，就看见站在路灯下的那抹纤瘦的身影。
顾老爷子摆摆手，吩咐司机靠边停下。
车窗摇下，顾老爷子坐在车里，冲站在路边的小鱼道：“顺路的话，可以带你一程。”
小鱼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礼貌微笑：“不用了，谢谢您。”
“好吧。”顾老爷子没有强求，开车离开了。
眼见着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小鱼正要招手拦下，便又是一辆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出租车一驶而过的同时，面前的车窗降下，露出车内男人精致邪魅的脸，“姜小鱼？”
小鱼看见那张脸，顿时有种想转身拔腿就跑的冲动。但是她还是忍住了，皱着眉：“裴默？”
“在等车？”裴默轻轻挑眉，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心情好像格外的愉悦？
“上车。”他示意。
“不要。”小鱼想也没想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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