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操练
大炎制定的参军年龄为十五,她才及笄,刚刚够年龄。
但她是女子,身形比同龄男子矮,虽然易了容,也只是将她的相貌变得普通一些,看起来还是十分稚嫩。
“我啊!”风华翘着二郎腿,靠在帐篷的一角,半真半假地说,“我从小就崇拜顾老将军夫妇、顾将军,做梦都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我无意中知道顾家的家训是保家卫国,心中更是敬佩。”
“我今年刚满十六,我们家是唐家分支,跟着唐家做生意,没有苏贵家有钱,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有后台。”
“奥,原来如此。”耗子似乎有点失望。
她突然想起,这几天,这两人总喊她到河里一起洗澡,都被她推了。
这两人还背后嘀咕,唐风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既不跟大家一起洗澡,换个衣服也遮遮掩掩的。
干脆今天就用上这个理由。
于是,她继续编道:“我也是个庶子,打小身体不好,身上还有隐疾。家中对我没有什么要求,请了拳脚师傅教我武功,强身健体。这不,一到年龄,我就参军来了。”
“难怪。”苏贵一脸痛心地看着她,心中暗道:可惜了,不然有这志气,说不定还真能成为个大将军。
耗子也一副早就猜到的样子,安慰道:“你放心,我们会为你保密的。”
新军不急不缓地向西北大营挺进,可自从操练的项目增加了负重跑以后,风华开始感觉到吃力。
幼时,祖父母也是按着这套方法练她的,只是到负重跑时,她觉得太累了,便撒娇不练。
二老觉得她尚年幼,也不指着她入军做个女将军,便作罢。
后来跟了师父,他们师门的功法讲究轻盈、巧劲,也没有过多地练习力量这一块。
她自幼习武,力气本就比女子、甚至是一般的男子还大,只是这负重层层加码,还需要看自身的身体素质。
风华身形瘦弱,负重将她的身子都坠弯,苏贵也好不到哪去。这两人在负重跑中双双落后,终于给了其他新兵名正言顺的嘲笑机会。
“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怕是要趴下了。”
“都落后两圈了,还是滚回家去吧。”
“这是跑吗?简直是爬好吧。”
风华深知这是基本功,急躁不得,每一步都是积累。
她给了苏贵一个鼓励的眼神,两人弯着腰,对所有的嘲讽充耳不闻,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们跑得慢,回到营中早就过了午饭的点,气喘吁吁的二人早就饥肠辘辘了。
“没饭吃了,下午怎么挺过去!”苏贵一脸绝望。
风华也无可奈何,若还有力气和时间,她倒是可以去捉个兔子啥的,只是现在精疲力竭,动都不想动。
这时,耗子偷偷摸摸地进来,递给他俩一人一个馒头,“喏,快点吃,别让人看见。”
耗子长得人高马壮,饭量特别大,这是把干粮偷偷省下来给他们。
看着两人疑惑的目光,耗子拍拍胸膛,仗义地说:“之前我没饭吃,是你们支援我的,现在换我来支持你们。”
到底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这样艰苦地过了一个多月,风华的背渐渐挺直,原本沉重的脚步渐渐轻快,落后两圈变成一圈,最终赶上大部队,追上先头部队。
行军两个月,新兵们终于踏上西北地界。
风华所在的新兵组有十六人退出,还余八十四人。
有关她的嘲讽越来越少,甚至还有人夸上几句。
“这小子看不出来,居然能挺过来了。”
“挺过来也就和大家一样是小兵,这先天条件就摆这了,还想当将军不成!”
到了西北边境的永安城外,镇西军的教头便来接管了这些新兵,主要目的是考核新兵们的技能,从中选出新兵的兵头。
因此,下午的操练就改为了较量。
风华对兵头这个位置势在必得,除了对自己武艺的自信,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原因。
入西北大营后,一营房约住三十左右的新兵,睡的是大通铺。不过,每组新兵都有个小营房充当仓库,堆放档案家书,以及本组常用的兵器之类,由兵头掌管门匙。
如此,她便可以睡在仓库,以免暴露身份。
第一项开始的较量是空手搏斗,也就是较量的双方不能带任何武器,在固定的范围内搏斗,出界便是输。
这项较量看起来挺无聊的,但结果往往出乎意料。
因为胜出的人不一定拳脚功夫厉害,而是会躲。
耗子就深谙此道,从不和人正面对抗,而是连躲带逃躲到边界处,然后灵敏地闪过对方的全力攻击,对方刹不住,一下子就出界了。
风华看出了耗子的路数,向走下场的他竖起了大拇指。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小时候,躲父亲的拳脚练出来的。”
风华也如法炮制,她身轻如燕,赢得更是轻松。
就凭着这股巧劲,三人都进入了前二十。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新兵都是草包,遇到真正的练家子,耗子和苏贵就败下阵来了。
而风华则一路高歌,挺进第二日的决赛。
这一路打来,众人也没怎么见她出手,即使出手也是一掌打在对手背后,把对手推出界。
到后面,新兵们都看穿了这样的打法,纷纷出言讥诮,甚至谩骂。
“这三个人就没正面与人较量过,丢不丢人?”
“还以为唐风有什么本事,原来是抱头鼠窜的本领。”
“他奶奶的,我早就看这三个小子不顺眼了,宋哥明天得帮哥们出口气!”
“就是,咱们宋哥才是真汉子!”
明天与风华最终较量的人,就是新兵们口中的宋哥。
此人身高出众,体形魁梧,据说参军之前是个山大王。
只见他把拳头捏得咯咯响,一脸不屑地说:“你们太他妈弱了,居然留把这个小瘦鸡留给我!看我明天不一把捏碎他的骨头!”
他这话没背着人说,风华他们三人听得一清二楚。
耗子吞了口口水,有些害怕地说:“唐风,那个人好大个,很厉害的样子!”
苏贵也一脸担忧,在负重跑中,他见识过风华的毅力,心中颇为佩服。只是这拳对拳的,不是拼毅力,大个子的拳打到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于是,他提议:“他比你高大太多了,要不见你好就收,自己跌出界算了?第二名也很好。”
风华观察过这人,虽然身躯庞大,难得的是还十分灵活,确实是近身搏斗的好苗子。
不过很明显,他的招式运用得十分死板,根本不足为惧。
于是,她轻笑着摇摇头,淡然地说:“长得大个有什么好怕的,得靠实力说话。”
话虽如此,但耗子和苏贵还是为唐风捏了一把汗,毕竟这一路到决赛,除了躲得比他们更好,他们也没看出来唐风有什么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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