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火光
“没什么。”沈主簿打断了风华,恢复了清明,“今天破得好,唐风,你很好!”
“可你刚才说五年前,那不是顾将军战死的时候吗?”
风华不甘心就此打住,这是她入镇西军后,第一次听到的有关爹爹的消息,便急切问道。
“五年前打了很多场战呢。”沈主簿一边解释,一边收起沙盘上的阵型。,“你来找我做什么?”
“可你还说主将落马......”风华不依不饶。
“唐风,我知道你崇拜顾将军,但你也太过于杯弓蛇影了,况且这些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你应该做的是如何成为一个好将军。”沈主簿略显疲惫。
风华见状,也停住了追问。
“我知道你找我做什么,规则是我提出改的,我是不想你赢得太轻松,不然我看得也无趣,但你是个好样的。”
沈主簿直接摊牌了,风华反而不好意思怪他了,“咳,都是从您这学的。”
“就要入大营了,收敛一些,年轻人锋芒毕露不太好。”沈主簿又叮嘱了两句。
风华听地摸不着头脑,这实在不像他的风格,“这真是病糊涂了啊,您以前不是这样说的啊?快去休息一下吧!”
“我这就是在休息,是你一直吵吵吵。”
“好,我走......”
风华赔笑脸,深深地鞠了一躬。
出了门,她收敛了笑容,任凭沈主簿如何掩饰,她就是觉得沈主簿说的就是爹爹牺牲的那场战争。
这是不是说明,除了自己一家,还有人在孜孜不倦地求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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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风华给师父放了暗号,又来到了永宁城的将军府。
陆白先到了将军府,此时已是炎夏,府中的草药生机勃勃,十分茂盛。
他看着这一片葱郁,心道:徒儿应该也如此吧。
正想着,他感觉到风的速度变了,头也不回道:“不错,轻功见长。”
“师父。”身后的风华快步向陆白走来。
陆白回头,眼前人身量长了一些,步伐矫健轻盈,重要的是眼中有光。
见到师父,风华先是三言两语地说了模拟战的过程和结果,随后重点讲了沈主簿的古怪之处。
陆白听完,眉头紧蹙。旁人或许会被沈主簿蒙混过去,但他们心中澄明。这也说明,顾将军被害之事并非天衣无缝。
师徒两都没了往日嬉皮笑脸和插科打诨,将军府的气氛有些凝重。
风华叹息了一声,“我想过让哥哥查一下沈主簿的过往,若是他是可靠之人,在军中又待了许多年,比我们更容易查线索......”
沈主簿是病了,受惊而病。
旁人或许不知,但在军师处的沈主簿自然是知晓顾将军最后一战以多攻少,却依然谨慎地使用攻守兼备阵型,但阵被破了,他推演了上千次,都推不出破阵之法。
直到看到杜修云的使用相同阵型,却被风华从背后所破,他才知晓,此阵从背后可破。
但杜修云只有千人,风华能轻易绕到队伍背后,可顾将军那一战可是几万人,敌方根本不可能在身后,那就只能是......
镇西军有鬼!
沈主簿被自己的推测惊病了。
陆白一边听,一边为风华易容,听完后,说了句:“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危险。”
“是的。敌在暗我在明,若把沈主簿拖入局,他或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我没查。”风华解释。
陆白手中一顿,其实他说的是,多一个人知晓顾家有疑心,顾家就多一分危险,但风华担心的却是将他人至于危险。
他自嘲地笑了笑,是啊,这就是顾家人。
“你就要入西北大营了,我也跟你说说我查到的一些异样。”陆白收起手中的针,斟酌了一下,“大炎有人暗中给西戎供给。”
风华并不十分惊讶,商人逐利,且以往贸易互通时,不少人组成了混族家庭,有人暗中跟西戎人做生意,或者予厚金西戎借道去西域,这她是知晓的。
“有蹊跷吗?”
“不太合理,供给似乎有规律。”陆白回道。
偷着做的生意是没办法规律的,除非辟了不为人知的新径。
风华蓦地想起了连干山上眼冒金星的事情,抓住了脑子一闪而过的疑虑,“连干山,那是火光!”
“何意?”
“我想起来了,每回我眼冒金星都发生在望向连干山之时,相隔一月左右。当时距离太远,又隐隐约约的,我便以为自己眼冒金星。那不是金星,是火把!”风华急切道,“供给路线也许就在连干山山腰上,师父,您要把这个事情传给哥哥!”
“好,你将具体方位说与我,我去探查一番,给铮儿去消息。”滋事重大,震惊过后,陆白应承了下来。
“师父......”
“不行。”没等风华开始,陆白就打断了风华,不用开口,他就知道风华想溜出去跟自己去探查,于是警告道:“这事交与我们,你切不可独自去连干山。”
“诶,这可是我发现的线索。”风华不服气。
陆白瞧着她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拿出了杀手锏,“你既然选择了当镇西军的士兵,就应当遵守军规,若士兵们都如你一般漠视军规,这还是镇西军吗?”
果然,风华蔫了下来,“知道了。”
因为这条线索,两个月后,镇西军在连干山突袭,捉住了暗中供给物资给西戎军的大炎商人。
消息传回大营,身在运输队的风华,嘴角咧开了花,即使没人知道这军功里有她的一份。
“傻笑什么?”老木瞪了她一眼。
“唐兄弟最崇拜顾将军了,顾将军带队捉住了坏人,他自然高兴。”耗子替风华解释。
“对大炎好的事情,我都高兴!”风华回道。
老木叹了口气,“傻子!”
入西北大营后,新兵营的人仍然要从后勤做起,曾经在伙房的新兵们入了运输队,风华又遇上了老木。
不仅如此,她还窥破了老木的一个秘密。
前几周,陆白放暗号找风华,确认了她此前说的火光之事,便来知会了她。
她夜黑风高的时候摸出去的,夜半三更时摸了回来,没想到却碰到个影子飞了进来。
那如影如魅的身影出了暗处,被月光照亮了那殷红的脸!
鬼啊!
不对,是老木!
她心头一惊,这身手居然做个伙头兵,定有蹊跷!
于是,她随手拿了一把长枪,拦在那影子面前,直指喉间,恶狠狠地问道:“混入镇西军欲意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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