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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私奔


聂青,大火中死者之一,看来那日阿巧哭,便是为了他。

  两人这人尽皆知的关系,伤心也是应该的,可阿巧为何要隐瞒?一开始,风华想不出为何,直到听到阿嬷那句“两个人就这样死了”。

  “诶,刘家的油坊怎么还不开?”有人在刘寡妇家的油坊门口探头探脑。

  大火浇灭后,附近的油坊街多多少少都受到一些影响,譬如那驱之不散的呛鼻烟味,以及被熏得黝黑的墙。

  可百姓还得谋生,日子也得过,因此活下来的人照常,该干啥就继续干啥。

  斜对角的油坊对家见到刘寡妇的老买家,半是遗憾半是兴奋地走出来解释:“咳,刘寡妇每天晚上都偷溜去姘头家,前几天的大火烧了她姘头家的那一条街。那一夜后,她就没回来过,两人都被烧死咯。您要买油,要不来我们这看看?”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什么鸳鸯,我看是老天爷看不惯他们奸夫淫妇,才收了他们。”

  烧死烧伤的人还在统计和确认之中,官府并未公开,因此百姓们并不知晓死伤中有没有刘寡妇。但她已两日没回来了,众人都认定她已经死了。

  因着这些流言,再加上阿巧当日是背着包袱的,这两日也并未提出要回家。风华推测,阿巧似乎并不愿意人们知道她活着。

  “她每天晚上都偷溜去姘头家。”风华盯着这句话。

  难道大火当晚她也在?没道理啊,身强力壮的聂青没能逃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逃脱?

  不管如何,她应该是存活着的人当中,最接近死者的人了,还是得去问问。

  “唐叔,阿巧如何?”风华去到安和堂问道。

  “她已经退烧,但身子还有些虚弱,从来不说话。”

  风华到了楼上,询问了几句阿巧的身体状况,也是因着她是女子,阿巧开口简短地谢了她的恩。

  “阿巧,病好后,你打算去哪里?”风华给她倒了一杯水。

  “我......打算回老家。”阿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这倒也不是假话,只是没说全。可她七八岁就被刘家收作童养媳,老家对她来说应该更陌生。

  风华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打算回油坊了吗?”

  她派人入刘家油坊看过,阿巧并未收拾油坊的任何东西,并不像早就做好了回老家的打算。

  此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阿巧身躯一震,眼中出现了恐惧,嘴唇颤抖着喏喏道:“你......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必如此害怕,我在大火将尽时遇见你,附近一打听便也知晓你的身份。”风华一边安抚,一边观察她,“聂青已经死了,你一定十分难过,不想留在伤心之地,不愿提起过往,也情有可原。”

  听到聂青,阿巧呜咽哭泣,难以自抑。

  风华递了一方帕子给她,静静待她哭完,才开口:“别太难过了,他一定也想你好好生活。只是,我有一些事情想与你了解。”

  “是的,他说过要我好好活着。”阿巧哽咽道,“姑娘想知道什么?”

  “大火那天晚上,你在哪里?”风华问道。

  支支吾吾了半天,阿巧还是红着脸说了:“我去找他私......私奔,我是真想与他过日子的,但不想他受到人们的非议,便想与他换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私奔?这倒是风华没想到的,不过这也说明她那天晚上在那儿。

  “然后呢?”

  “聂青不想走,我便赌气说他骗我,他不走我就自己走,然后我就回家了。可没想到,他那儿居然起火了......”阿巧一脸悲恸。

  “那你为何还要走?”风华眼观鼻,鼻观口,断定她脸上的伤心并不假。

  “他人不在了,我留在这只会受尽欺辱,还有何过头?”许是想起与聂青在一起前,受到不少男人的骚扰,说起这话,阿巧的音调高了几分。

  难过是真的,想离开也非假话,可风华从她闪烁的眼神认定她说的并非完全的真话。

  “聂青素日以什么谋生?”风华又问。

  “我不知道。”阿巧一口答道。

  答得太快了,必然是说谎掩饰,风华继续说:“街坊们都说他看上刘家油坊,才故意接近你?”

  “不是,他不是这样人,而且他也不缺......”阿巧有些激动,但很快就发现自己说错话,赶紧捂住嘴,“他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需要向别人交代。姑娘问那么多我的私事,到底是为何?”

  哦?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风华刮目相看。

  “实不相瞒,我夫君负责调查这个起火案,我想着或许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风华回道,“既然你不知晓,那就算了,你好生休息。”

  只见阿巧瞥了瞥枕边的包袱,欲言又止。

  风华好生关了门,叶炎柒已在楼道处等着她,她微微颔首,迎上去道:“小柒,不是公务繁忙吗?如何有空过来?”

  “案子棘手,令我颇为头痛。你可知,仓库附近的聂、刘、杨几家居然发现大量火油,有人蓄意纵火!这案子已经惊动圣上,命我定要寻出凶手,给百姓一个交代。”叶炎柒按照风华事先吩咐的说。

  “怎么会有如此狠毒之人?小柒你一定要小心。”风华一副十分关切的模样。

  “只是火烧得太大了,所有的人都死了,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叶炎柒遗憾道。

  这时,阿巧的房间有一丝细微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离开此处。

  “你觉得她真知晓什么?”叶炎柒问道。

  “不确定。”风华摇头,“但她说了假话,不过这不重要,她是真的在乎聂青。若真知道什么,我们演了这一出,她必然会告之,为聂青报仇。若不知,也罢。”

  这时,江河匆匆来禀告:“有蒙面人入刘家油坊,翻找了一通,又离开了。”

  “怪不得,她被我吓昏了过去,刚醒来的时候又十分惊恐,起初还以为她是被大火吓着的。”风华一下子想通了,与叶炎柒对视,“看来这出戏演对了,我们不知道她知晓什么,似乎有人知道。”

  叶炎柒沉吟了一会,说道:“看来得在死亡名单上添上她的名字。”

  没过多久,唐叔来报:“家主,那女子说要见您,以及您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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