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不同
“为何不会?”沉默良久后,小王爷反问,并扔下一句惊雷之言,“若我愿意带领西戎回归大炎呢?”
风华与叶炎柒狐疑地对视了一眼,显然不相信小王爷所说。
“这确实是大炎想要的局势,但小王爷的算盘打得也太好了,西戎如今想要的可是立国,我们不会信你。”
风华认定,这不过是式微小王爷想要夺权称王,拉结盟友的一个权宜之计。
“就算你今日之言发自肺腑,也无法确保你大权在握后,舍得放掉手中的权利。”
叶炎柒一直对小王爷眼观鼻鼻观口,看出这话他说得冲动,但不一定是假话,也确定他有故事未说。
只是他不信的是将来。
小王爷自嘲一笑,“是啊,你们凭什么信我呢?”转而又对着风华,“那你呢?你们顾家明明有实力再造西炎,为何不呢?”
“顾家世代忠良,我们不一样!”听到这掉脑袋的话,风华马上反驳。
“有什么不一样?”可小王爷并没让她说下去,略带激动道:“顾家既然可以做到不要西北兵权,何以小看他人?”
风华略微惊讶,这是小王爷第一次撕下了嬉皮笑脸的伪装,为的却是这样一件闻所未闻的事情。
她坚信西戎是大炎的一部分,这话西戎的百姓说,她深信不疑。但西戎王族受到的那套熏陶与百姓不同,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
当初趁机分裂出去,以及如今意图称国,不就是王族为了那所谓至高无上的权利?
“顾家自有家训祖训约束子孙,顾家人从小就知道要保卫大炎,保护子民。可小王爷你,自幼接受的应该是西戎王族那一套分裂的思想,看到的是王族拥有权利的奢靡生活,就算心存不满,想的也该是掌握顶端上的权利,不被人踩在脚下,不是吗?”风华回道。
“不。”小王爷面露苦色,捂住腰间受伤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伤口难受,还是听了风华的这番话难受。
过了好一会小王爷似乎平息下来,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小王自有小王的理由,但不想说与不信任之人。京城三足鼎立,既然一方合作不成,我还有另外两方可合作,就当小王从未叨扰过两位吧。
“小柒,你说他下一个会去找谁?”人走后,风华有些忧心地问道。
“他谁都不会去找。”叶炎柒笃定道,“他连摄政王与谁合作都不清楚,如何会贸然行动?找上你,不过是知晓你是受害者,绝对不可能是与摄政王沆瀣一气之人。不过在京中再待几日,他也能猜到是谁了,毕竟一手遮天的人也没第二个,就不知道他是否能拿到证据。”
“东宫会同意与他合作吧。”风华明白了,“提前牵制,扶其上位,即使没有证据也能制造证据。届时若小王爷真的兑现承诺,便不战而屈人之兵;若不兑现,便是打。这个合作对东宫来说,怎么看都划算。只是我打心底......不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做法,到底是我不开窍。”
傻瓜,那人就是看中了你的不开窍。
“他未必愿意与东宫合作,因为这样的合作,他最后的结局都逃不掉一个死字。说白了,他找你,就是看中顾家事成后不会赶尽杀绝。”叶炎柒轻轻地握着风华的手腕,“杨博而,他留下这个名字,并告知起源,这是在给我们时间去寻他的理由,想取得你的信任。”
风华仔细回想小王爷说过的话,“国人杀害他的至亲,那他不帮西戎的理由只能是因为母亲。可联姻过去的女子,姓名都被抹去,我们如何去找她们的过往?”
“这事交与我。”叶炎柒沉吟,想到了一个查法。
“或许......”风华顿了顿,眼中满是悲悯,“查一查摄政王身边死得最惨的几个妻妾。”
两人想到的办法一致,心中皆一沉。
今日这一趟,给风华冲击最大的,还是从小王爷口中确定父亲之死,是内外勾结的结果。
虽然心中的失望早已堆积到无法发出声来,但她的心始终炙热,而如今,心似乎正在慢慢冷却。
而叶炎柒心中也是反复纠结,这小王爷对东宫来说,非常有利用价值,甚至可以说是天降奇运,他不可能对东宫隐瞒。
只是,他又不想违背风华的意愿,想着要帮风华抢一些先机。
幸好,那小王爷看中的是风华,不至于让他在东宫那边无法交代,他还有一些时间去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此时,回到驿馆的小王爷,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
“小王爷,你内伤未愈,他们怎地如此欺负人。”亲信忿忿不平。
“无碍,皮外伤。”他摸了摸颈间的包扎,“他们也没让我失望,恭王比我想象中的更深不可测。”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小王爷,您的药来了。”
是摄政王的亲卫,他将衣领拉高,开门接过药碗一口喝下。
“摄政王问,小王爷今日是否见到了恭王妃或者恭王?”
“未曾,上回我抢砸医馆,也只见到的管事。这回他们托管事回我,说接待使臣是太子与瑞王的事情,让我不要以看病的名义再来,是我方向错了,代我向王叔赎罪。”他作出一副沮丧的表情。
去安和堂,是他故意与王叔打了个赌,看看能否接近恭王夫妻,继而得到一些大炎内部争斗的消息。
“摄政王早已料到,让我转达无妨,这几日小王爷还是好生休养。”
小王爷谢过后,回屋关门将刚才喝下的药呕吐出来。
摄政王送的药从第二日开始便蹊跷,小王爷却照单全收。
“摄政王到底在想什么,为何不让小王爷的伤好起来?”亲信一边为小王爷拍背,一边抱怨。
到底是经营了十几年,真正忠心的也有三两个,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对西戎厌恶的混族人。
“王叔不想让我知晓与他合作的大炎朝臣是何人,可这几日消息下来,我猜是......”他沾湿手指,在桌上写了个“陈”。
除了两个亲信,无人知晓小王爷是有些特殊在身上——若药不对症,他便会大吐特吐,这也算是他活命之法。
今日与恭王、恭王妃那番话,是他冲动了,这是他在朝贡宴上见到恭王妃后,心中升起的新计,并不成熟。
可有谁能比顾家人更恨西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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