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啪嗒。”

        晶莹剔透的泪落到漆黑的棺木上，寂静的空气里，格外响亮。

        片刻后，身后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脚步声，慕廷琛仍旧注视着棺木未曾回头，他弯腰贴着棺木，眼中只余棺木中的女子。

        顾南心被押解跪在地上，她看着眼前的棺木，知道燕晚已死，心里隐隐有几分窃喜。

        燕晚死了，可她还活着。

        至少在活的时间长短方面，她胜了。

        顾南心暗自高兴，可想到慕廷琛毫不犹豫地打掉了她的孩子，她不敢惹怒他，只得老老实实地跪着不敢擅自插话惹怒他。

        过了很久，慕廷琛幽幽的声音响起，“她死了！”

        顾南心努力压抑着满腔的喜悦，神色哀伤：“廷琛，姐姐福分薄，请节哀……”

        “贱人！”慕廷琛回身，怒而扇了一巴掌，“她究竟是福分薄，还是被你算计至死？”

        话音刚落，倏然间，慕廷琛抽出枪破，直指顾南心。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顾南心惊呼，她忍不住缩着身子往后退去，慕廷琛眼底翻滚着嗜血的狠戾和残忍，漫天席卷的恨意将她定住，无处可逃。

        这一刻的慕廷琛，如死神降世。

        顾南心吓得瑟瑟发抖，牙齿直打架，“我……我只是顶替了燕晚的身份与你相爱而已，她的死与与与……我无关。”

        慕廷琛没有查出的事情，她不能认。

        决不能认。

        否则，真的是插翅难逃！

        “只是这样？”慕廷琛注视着满是惊恐的顾南心，一步一顿地走近她。

        他走的很缓很慢，每一步沉重如铁，素缟的衣服随风而动，如同三月盛开的梨花雪，但眼里的光却冷得如千年寒冰，迸射着凌厉狠绝的光芒。

        浓烈，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激荡在他周身，如同地狱夺命厉鬼。

        最后，他停在顾南心面前，一字一顿缓缓说道：“顾南心，你敢说摔倒怀胎一事不是你自导自演，你敢说我误会燕晚不洁，不是你抢了她身份的结果，你敢说我跟她的决裂没有你暗中的推波助澜，你敢说你没有借用我的名义杀了燕家满门？”

        那双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眸，直勾勾地盯着脸色愈发惨白的顾南心。

        每一个字都说的极其缓慢，低沉嘶哑的声音拖曳的很长，带着渗人的鬼魅。

        顾南心喉咙发紧，慕廷琛眼中的狠戾让她恐惧往回缩，眸中布满惊惧。

        “慕廷琛。”她叫他的名字。

        她虽欺骗了他，却也实实在在真情实意地爱着他，他跟她也有美好的三年时光，这三年他将她当成当初救他之人，当成他要找的爱人。

        除了她没有救过他，没有和他有过海誓山盟，可这些欢乐的时光也是真切存在过的。

        他怎能全盘否定她？

        顾南心这样想着，企图以这些清楚存在的回忆唤起他的怜悯，却还未来得及追忆美好时，慕廷琛猛然逼近她，铁钳般的大手将她的下巴狠狠卸掉。

        “啊——”

        顾南心发出惨痛凄厉的大叫，瞳孔里是说不出的痛苦和悲惧。

        疼，好疼啊。

        她虽从小以养女的身份生活在燕家，却也算是衣食无忧的长大，遭遇的最狠的痛就是那日被慕廷琛的手下击落孩子，那时候已是极痛。

        可不曾想，此时亦是极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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