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福安庄
鎏金牌匾上规规整整的镶着“福安庄”三字,先前刚立起来的时候,倒是有大批大批的百姓闯进去,想要瞅个明白。慢慢的,消息在九洲城里蔓延出来,去的人便少之又少了。
不为什么,就凭这福安庄普通老百姓他根本就消费不起。而且它也不是什么寻常的玩乐庄子,租赁庄子。
它是个搞赌的庄子,不仅搞赌,还搞借贷业务,招待的全都是商贾人士和世家贵族,这普通人连这通行证都办不到,何来去享受一番呢。
至于谁开的这家庄子,便鲜少有人知道了。
福安庄内室隔间里,男子瘫在贵妃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快要把取下来的珠帽给捏扁喽。
面纱也被其揉在手里成一团。
本来俊逸的面容,双眼却倒映不出任何事物,一动不动的,平添几分呆滞,看来还没从刚才的事中缓过来。
福安庄里的掌事宋承祥高兴都来不及呢,这三个月里,他们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们的青爷,如今见到了,那是忍着想要扑上去的冲动啊!
宋承祥看谢临安这样儿怕是失了魂,连忙壮着胆子上去叫了他一声,那叫一个中气十足啊!
吓得谢临安一个激灵,手里的帽子和面纱也被惊的丢了出去,整个人俊朗的五官拧巴在一块儿,只顾着大喘气了。
“你……你……怕是要要了我的命嘞!”他缓了一缓,顺了顺气,看着宋承祥就来气。
然而面前人却毫无察觉,只得一个劲一个劲的献殷勤,“青爷,您怎么才来啊,小的们都日夜盼着您呢,这盼星星,盼月亮的,小的这三月可天天祈祷着您大驾光临呢,想罢是上天看我求得辛苦,今天就把您给盼来了!”
谢临安喜欢听这些拍马屁的话,这些话听着就是让人心旷神怡!
他眼皮抬了抬,漫不经心的躺好,享受着那些小的们给他捶腿的快乐。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庄子的收益可好?”
宋承祥听见谢临安和他搭话,立马狗腿的向他汇报起来,“青爷,这小的是尽心尽力的打理,丝毫不敢懈怠啊,就这三个月的收入那都翻了几倍不止啊!咱福安庄也从其他庄子里脱颖而出,成了这半年来的榜首呢!”
几倍不止?他自己的庄子他当然清楚,福安庄只供贵人享乐,这九州城里来他这儿赌的不超过四十户,庄子赚的是多,但也不可能较往日翻了几倍不止,他管理庄子的方法自成一派,这宋承祥还能比自己能干,想来是不是的,肯定还有什么隐情。
谢临安挑了挑眉,神色宽和的笑了笑,又问起宋承祥来,“你管理的好?”
“那是……”
宋承祥是个有点虚的胖子,看见谢临安突然由晴转阴的表情,吓的汗水滴滴顺着脖颈往下流,八字胡也黏在了脸上。
这三月他也确实没干啥,业绩也不是靠他刷上去的,想着说谎的后果一定会很惨,连忙打个急转弯“那是还是……不是呢?”
“哈哈哈哈,当然不是啦!小的那有那本事啊?是两个月前,这九洲城突然多出来了一位新贵,那玩的也大不说,出手也是极其的阔绰,这日进的流水便是之前的几倍,进账的黄金白银都把小的们都看花眼了!”
说起那位新贵来福安庄赌钱,宋承祥便一副艳羡样儿,毕竟那样刺激的场面他可见了几个月呢,天天都专门派人去数银子,数到手软他们也都是愿意的。
墨发在谢临安的手中缠绕,他有些若有所思,这三月来,他每天都在看宫市小报,九洲城里凭空出现一个小金人,他不会无所察觉啊!真是奇了怪了,宫市小报上竟一点儿都没记载下来,还是这消息只在福安庄内,没被流传出去,可也不应该啊!
他饶有趣味的继续追问:“那这新贵是何方神圣啊?”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这三月以来,每天来赌的,都是一波一波轮着来的,这金主不知是谁呢?但他们付押金的时候都记在一个叫淼淼的名下的。”福安庄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大家都只会关注有钱拿,鲜有人去关注这幕后之人是谁。
“淼淼……”谢临安喃喃道,本想着在记忆里搜索一下,却发现这人他是真的不知道。
难道不是个人,而是个组织?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立马从榻上坐了起来,一副守见云开的模样,“他们日日来?什么时间段来?”
宋承祥立马想起来“对!他们每天都来,我们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但他们都是早上来的,和好多贵族的时间段都是错开的。”
原来是这样,和他们打过照面的人少,说不定是给屏蔽了消息来着,但福安庄的人是知道的。难道他们是不想让人知道?
本来还想去瞅瞅呢,没成想人家反其道而行之,早晨才出现,看来也只有明天再去会会他们这樽小金人了,真是想想都刺激啊!
他谢青华表面上是叱咤朝野的国师大人,但私下里却是九洲城各大名庄的幕后操控者,他自己都不禁嘲讽自己,“还真看不出来啊!”
而跟随他已久的陈将军,对他这种自恋到无限放大的作风已是见怪不怪。
次日,不回国师府的谢临安准备在庄子里逮人,守株待兔!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组织的。
选好了主位——福安庄二楼的佳座,珠帘避内,清心雅淡,拥有极佳的视角,根本不用担心外面的人窥探到这儿来。
香檀木案上已摆满了美酒佳酿,娇滴滴的侍女立于两侧等待传唤,正位上男子眉头紧锁,满面愁容,隐隐透着股怒气,一旁立的挺直的陈将军也不敢开言。
谢临安的骨节被捏的声声作响,眉目间全是被讥讽,是被羞辱到了的不快。
宫市小报,今日载“街头衣着宦官服男子疑似出入福安庄”,这则消息一出,宫市小报简直被买断了货,想必那提供情报的人赚的也不少吧!
路人:一夜之间成为富翁,我行,你也行!
真是过分啊!没想到这头条竟然是自己,现在的老百姓就喜欢看这么扯淡的东西吗?真是低俗,而且什么叫“身着宦官服”?这不来搞笑的吗?什么宦官服啊?这可是自己花重金制作的战袍,一点时尚都不懂!简直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谢临安被气的咬牙切齿,身旁的人也不敢上去触他的霉头。
蓦然,楼下传来了宋承祥献媚招呼的声音“贵客来了啊,快入内,快入内,小的已经把桌给你们留好了!就等入座了!”
听到动静的男子才散了那股阴郁之气,起身来,向下淡淡的扫了一眼。
果然说的没错,是一伙人,看着衣着打扮规整,不像是那富贵露财的刁蛮恶习之人,倒像是江湖上举止有度的义士。
谢临安磋磨了下手掌,暗暗道“有意思!”
……
“下注!”
“好嘞,那就老样子。”
几人散在了不同的桌前,开始赌。
“贵爷,嘿!不好意思,鄙人今天手气好!”
“哎呀,赢啦!”
“……”
谢临安看着奇怪,看了半天,觉得这伙人手气都不怎么行,掷骰子也鲜少掷出点数大的,这不明摆着来送钱的吗?还天天来?
不行,肯定有些蹊跷,得派人盯着。
“陈焕,等下跟着他们,看看他们的头领是谁!”谢临安觉得这些钱赚着确实不太踏实。
待那行人在福安庄里输了一大笔钱财后,人也就散了,像是来例行什么公务一样,例行来散财?
陈焕带人跟在他们后面,足足跟了一路。发现这些人是吃喝女票赌样样都沾。
刚从福安庄出来,就往九洲城最大的花楼“香銮坊”去了。
香銮坊是夜国自建立以来便存在的一家花楼,里面的女子个个弱柳扶风,花容月貌,才艺冠绝,通常姿色好的都被培养成瘦马,被权贵人家买走,也有在此处为妓的,只卖艺不卖身的,也有卖身也卖艺的。
还被评为九洲城乐坊三绝呢!各国往来,这儿可是必经之地。
“宫腰袅袅纤盈盈,香銮殿中出地灵”
没有人不知道这儿的热度有多高。
就连门口都不会有女子出来骚姿弄首,买弄风骚的。这儿的女子,地位可比寻常乐坊里出来的高多了。
陈焕在坊外候了多时都不见其出来,只得返回福安庄。
“哦~竟然进了香銮坊……”
“看来,这件事得我亲自去跟跟了!”
谢临安神色肃然,凝重。
陈焕腹诽“怕是目的不在此吧。”
————
暮色来临,整个九洲城被夜市里燃起的灯火点缀着,尽显热闹非凡,耳边都是嘈杂的叫卖声。
九洲城的夜色很美,街景也是一绝,只要登上那逍遥台,那全城的景色都会被一收眼底。可逍遥台只有在社火节,重阳节,溯浴节,花朝节才会开放,平日里都是皇家才能享用,一是为了观赏游玩,二是为了俯瞰百姓安居乐业……
今晚的逍遥台,出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
少年怀里揣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手里的烟花被点燃绽放起来。
冉岚眼睛睁的大大的,为了不错过看它绚丽的每一秒。
冉沉舟唇角的笑意加深,眉眼里的光辉,比九洲城的烟火还要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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