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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金光


名月香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突然一阵剧痛席卷全身,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恶心想吐,她强忍着剧痛,用力爬到床边,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吐完以后感觉稍微好了一些,身上也没有那么通了,她胡乱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躺在床上捶了一下被子:“我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说完才想起什么,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拨通了急救电话,迷迷糊糊报完地址就又昏了过去。

        果不其然,这次睁眼是在沱山君府邸,自己周身青光围绕,月星洲的脸近在眼前。

        狐狸呢?难不成袭击的人真的是他?

        “醒了醒了,不渊,她醒了。”见她醒来,月星洲高兴的招呼着。

        身边的青光缓缓散去,一个怀抱将名月香稳稳接住,这才看见是胡不渊在救治自己,而自己正躺在他怀里。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拉住胡不渊的衣襟,气息微弱的说:“臭狐狸,少喝点酒,臭死了。”

        胡不渊脸色铁青:“这就好了?既然好了快起来罢!”

        虽是嘴上这样说,他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也任由她揪着自己的衣襟。

        看他嘴硬,名月香正要再驳他几句过过瘾,嘴角却抑制不住的流出血来,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

        这次失去意识并没有回到那个小小的宿舍,而是来到了一条大河边,对,就是第一次得到古锁的那条河,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河滩边上坐着一个女子。

        女子白纱遮面身着一袭白衣,嘴里哼着从未听过的歌谣,旋律悠悠长长。如玉般的手臂随意拾起一根树藤将如墨的长发挽起,脚尖轻轻晃动,在河面上踢起晶莹的水花。

        有了第一次的经历,这次名月香也不再害怕,走到女子的身畔坐了下来,学着她的样子,把脚伸到河里踢起水花。女子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便开始把水花踢到她脚上,她也不甘示弱,两人一来一回的踢起了水花。

        踢得累了,两人并排躺在河滩看着顶上灰蒙蒙的天空,名月香才开口道:“古锁你还是拿回去吧,我帮不了你,我啥也不会。”

        “你既解了锁,便万万没有拿回去的道理。”女子撇过头看着她,接着道:“只是我未想到你竟如此愚笨,这般浅显易懂的功法半分都未学去,不仅如此,还被个小喽啰打成这般。”

        名月香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就砸向她:“我这二十几年学的都是科学,科学!你懂吗?哪里看过什么狗屁功法,我会个篮子我会。”

        听她这么一说,女子倒忽地笑了起来:“罢了,我便指点你一二。”

        “不学,爱找谁找谁去,我是没这个命帮你了。”名月香扁了扁嘴。下一秒却感觉身体一轻,竟是凌空浮了起来。

        “不学,出去你就没命了。”那女子支起身子,半卧在河滩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向名月香袭来,虽是在空中,却也将她压得透不过气来。

        “那我会死吗?”既然无法抵抗,那便是只有接受了,源源不断的威压化为一道白光裹住她周身,逐步渗透进她体内。随着白光的渗入,她的皮肉骨血好似被油炸般爆发出一阵噼啪声,生生是疼得她咬裂了嘴唇。

        “世人皆会逝去,能活多久能走多远,全靠你自己成就,去!”女子一挥衣袖,名月香化作一道清风向天边飞去。

        看她离去,女子叹了口气,轻轻躺下,双手垫在脑后,又悠悠的哼起歌来:“巴陵女子天下奇,石做心肝肝冰作脾”

        名月香轻轻睁开了眼,身上已不再痛,只觉得口中一阵苦味,好似吃了黄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疑惑的坐起来,发现床边有一小团红色。

        看到这熟悉的红色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在学校的时候为了改变命运努力学习,四年下来没交到什么朋友,眼下陷泥沼,好在还有这狐狸肯待她好、陪着她,虽然嘴是毒了点。

        胡不渊突然打了个喷嚏,转过头来看着她。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静静的对视着。

        名月香说不出话,尴尬至极。还是胡不渊先开了口:“哑巴了?这下倒好,耳根子清净了。”

        气得她翻了个白眼,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声音,她只得用手比划起来。

        看着她比划了一通,胡不渊来了句:“作甚,有蚊子?”

        她更气了,一把将那团红色推下床去。

        胡不渊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手,猝不及防被推下地,就地打了个滚才化成人形。

        “这药有副作用,看样子是哑了还患上了疯病。”说着,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走出门去:“别乱跑。”

        名月香躺会床上,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捶了下被子。这下倒好,做个梦把自己整成了哑巴,还要帮那衰神,关键要帮什么,怎么帮,那女人是干干净净一个字没提,纵是想帮也不知道从哪帮起啊!

        半响,只听见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乌泱泱进来一大群人,名月香只来得及看清为首的是沱山君夫妇和胡不渊便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她的伤情,一人说需要再煎几幅药,另一人说得扎两针试试,还有人直接上手扣住她的手腕号脉

        她哪见过这阵仗,只觉得一群苍蝇围着自己嗡嗡飞,什么也没听进去,直到门外冲进来一位手举大锤的鹤发老者奔向自己,众人连忙闪开,老者挥动大锤便砸,眼看大锤砸向自己,名月香惊得大叫一声:“啊!!!”

        “好了好了,果然还得是松寿仙君,这招真灵。”月星洲向着老者比了个大拇指。

        老者收回大锤也比了个大拇指:“那是自然,想当年啊”

        还没等松寿仙君把话说完,胡不渊一把将他拨到一边,挤到名月香身前:“既然会说话便再多说两句,别只会‘啊’。”

        名月香看着他,努力的张着唇,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臭狐狸!你大爷!”

        自从那天遇袭后,沱山君夫妇二人便在府殿内加派了防守,说什么也不让名月香出府去,更是叮嘱胡不渊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那日醒来后,她时常觉得体内有股温润的力量在流转,起初是在脑门子徘徊了一日,然后一路向下流向脏腑、四肢,最后又返回到了脑门重新向下流转,每流转一回,她便觉得周身轻盈许多。唯一令她不安的是,接连几日入睡再没有回到那间小小的宿舍,怕是自己的身体还未等到救护就失去了生机。

        她这样想着,不禁悲从中来,自己还未懂事便失去双亲,被姑姑、姑夫领养了去。姑姑身体不适,人到四十才有了表妹,此后姑姑与姑夫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初中还未毕业就劝她退放弃升学出去打工,她不愿,姑姑家中便再未跟她说过一句话,甚至是一口饭也未给她留。

        悲伤之余,她仍是立志要拼尽全力给自己一个未来,靠着替同学写作业、捡废品换取的微薄钱财才挣扎着上了高中。年纪稍大一点后又靠着打零工一路来到大学,没想到却因一个梦,一个人静静的在宿舍里断送生机。人世间走一遭,孤孤零零,飘飘摇摇,到现在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她坐在院中发了许久的呆,胡不渊结束修行走到她身边,她也未曾发觉。

        “咳!”

        这声轻咳吓得她一哆嗦:“干嘛?碍着你修行了?!”

        “这几日你不是呆坐便是捣鼓那锁,傻里傻气,莫不是这药不灵了?”胡不渊摆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坐着石凳倚靠在桌边,好似与这桌登融为一体。

        “修行我不会,发发呆也不行?你可真是霸道。”名月香小嘴一撅,随即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了起来。“狐狸狐狸,你教我如何修行吧。”

        胡不渊一听,鬼笑起来:“教你可以,得拜师!”

        “那便不学了,任由他们抓去下油锅便是。”名月香说完没等他反应,干脆地站起身来就往屋里走,只留下一个“哼”字给他。

        回到屋里关上门,她学着胡不渊的样子将双腿盘起开始打坐,周身隐隐有白光浮现,一阵暖意自体内而来。

        名月香仔细体会了一番,学着胡不渊的样子捏了个指决,向前点去,等了许久也没有动静。

        “骗子,还说指点一二,除了会发光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让我修成个电灯泡把他们都照瞎?!”她无奈的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

        吃饭的时候,却不见沱山君夫妇,正当名月香疑惑之时,有一侍从来报,说是滂沱山今日流火异动,夫妇二人正合力压制,不便回来用餐。

        胡不渊点了点头,便挥手招呼侍从离去:“这滂沱山顶即是流火之窟,滂沱山君之职便是镇压这流火、守护滂沱山脚下的居民,无须在意,流火异动乃是常事,待过些时日他们二人就回来了。”

        “嗯。”名月香嘴上应着,心里却想,若她是那日的刺客,定是得寻个法子将她身边的人支走,以保证一击即中。她小心的措词道:“狐狸,近日我心神不宁夜不能寐,许是受了伤还未好全的缘故,可否予我一道护身符,叫我夜里也安心些。”

        头一回听她如此恳求自己,胡不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片刻又立马调笑道:“护身符有何用,不如我搬去与你同屋,若是夜里睡不得,也好有人说说话。”

        他还真敢说,若是与他一屋,别说睡不着,就是醒着也不知是该防别人还是防他。

        见名月香不说话,胡不渊也不再逗她:“用不着那劳什子玩意,先前的狐首铃铛,可还记得?”

        名月香点头如捣蒜:“就收在锦囊中同那古锁一起。”

        “这狐环铃乃是我皮毛所铸,其声响非我不可闻,有这样的宝物大可不必那符篆。”胡不渊摇着扇子缓缓道。

        “这铃铛观是青铜,怎是你皮毛所铸,你莫要欺我不懂事。”皮毛怎能铸成青铜,两者完完全全是不同的物质。

        胡不渊合拢扇子向她头上敲去,却在半空中悻悻地收回手,又打开扇子扇了扇:“欺你作甚?我自小修行掉落的皮毛与青铜混合铸造,一次仅得一束,一束仅能铸造一层,皆是由升阶剩余的法力所成,而铃舌本是待我满千年修行之时,以掉落的尾毛制作,才能自有大能,奈何”

        名月香听得晶晶有味时他却不说了,只得道:“既是如此珍贵之物,又为何将它转赠与我?”

        “我何时说将它赠予你?不过是借你防身罢了,待我修满千年,你可得还我。”天边泛起漂亮的鱼肚白,胡不渊酒足饭饱惬意地眯着眼,起身欲向厢房走去。

        “你还未告诉我该如何使用呢!”见他要走,名月香急了。

        “摇一摇即可。”

        有了护身法宝,名月香的躺在床上,隔墙听着狐狸轻轻的鼾声,心底一阵感激,没想到这狐狸看起来粗枝大叶,却肯将本命法宝借给自己,也不知是自己是哪世修来的福气,以后定要待这狐狸好些,少气他几句。

        正想安心睡去,却突然见一阵金光笼罩整座小屋,失重感顿时袭来,整个人漂浮着向上而去。

        名月香赶紧掏出铃铛摇了起来,却是不见有何效果,莫不是失灵了?!

        眼看要撞上房梁,厢房整个散开变成碎片,以金光为界,金光笼罩之处皆向上浮了起来,而金光外的守卫无法进入。与她一同浮起的还有胡不渊,此时他已显出原型,与往常不同,此刻她看到的竟是一只拥有九条尾巴的红色大狐,他正挣扎着,好似十分难受。

        她伸手拽住胡不渊的红色大尾巴,把他拉向自己,接近后才发觉他浑身僵硬、毛发炸开、动弹不得。是金光的缘故吗?除了飘浮,她并未感受到不适,她揽住胡不渊的狐狸头将他拉进自己怀里试图尽量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金光。

        人体终究是太过渺小,即使她有心遮挡也无法完全阻止金光撒在胡不渊身上。一人一狐向上漂浮,离金光的源头越来越近,狐狸的皮毛也愈发炽热起来,任凭她怎么喊,胡不渊也发不出声音。

        越来越热,名月香感觉自己好像也要烧着了,可她还是紧紧抱着胡不渊的大脑袋不放手,眼睁睁地看着火红的皮毛渐渐被这金光灼得燃起大火,只得绝望的看向滂沱山顶,期望沱山君夫妇能来解救。

        可是这一次,没有人来救她,她渐渐的被火焰和金光吞没,身体的被灼烧的剧痛让她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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