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
被拽到在地的那一瞬间，方易之很想骂人。
他脸色难看得爬起来，一手抓着自己的剑，一手握着秋寻雁给的那个铃铛。
女鬼饶有兴致得站在一旁看他们两个人，像是对他们很感兴趣。
它看得清楚着呢，方易之之所以会摔倒，是秋寻雁动了什么手脚。可秋寻雁明明一点修为也没。
它得看看这两个人会不会对它造成威胁。
方易之滚开了，秋寻雁也不慌不忙得起身，紧盯着面前的女鬼。
现在他们两个被困在这里，不是一起杀了女鬼，就是被女鬼杀死在这。而他现在没有攻击型的卡片，方易之估计也斗不过女鬼，不然之前也不会逃得那么狼狈。
齐渊不知道去哪了，十有八、九也被其他的事困住了手脚，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来也不好说。
秋寻雁这么一盘算，觉得自己今天得凉在这里。
如果方易之没有放那个阵，他们没有被局限在这一小块地方，秋寻雁还有一些把握能够在女鬼杀了他之前跑出林府，但现在
秋寻雁想当场掐死方易之这个猪队友！
方易之有了铃铛，虽然同样被困在了这里，但远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他紧盯着女鬼，一手握紧剑柄，另一手摇了摇铃铛。
女鬼冷淡得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方易之：“？？？”
秋寻雁没好气得骂：“傻子，我骗你的！那就一普通铃铛！”
方易之：“”
他一张脸扭曲了。
那边，女鬼也确定了这两个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它勾起一个阴毒的笑，一个眨眼，便出现在了方易之眼前。
方易之甚至来不及反应，只看到眼前飘过的一片血红色的衣袖，随即瞳孔便失去了焦距，呆立在原地。
而站在一边的秋寻雁可以很清楚得看到女鬼一手按在方易之头顶，正在吸食他的魂魄！
“那么长时间过去，它明显已经修成鬼修了。不赶紧阻止它，等它吞噬了方易之的魂魄，只会变得更强、更难对付！”
系统急匆匆得对秋寻雁说：“让我来，让我操控你的身体。”
秋寻雁明白了事态的紧急，也皱起眉：“不能像之前对付方敛那样，直接施压吗？”
他的身体毕竟只是个普通人的身体，就算系统来了，也用不了灵力，不如直接像之前那样。
“我直接帮你就必须消耗功德，这是我必须要遵守的规则。你刚才反将方易之一军，抢回了几百功德。而相比之前那种方法，我上你的身体消耗的功德要少的多，对付女鬼要更有胜算。”
之前骗方易之的时候不算帮助秋寻雁，所以它可以随意动用灵力。但现在它不行，这是写入它程序的规则。
当初制造它的人只想着不能让宿主随便通过系统作弊，却没料到系统会绑定上一个普通人，更料不到他们会面临现在的困境。
秋寻雁听完，二话不说让了位置。
系统与秋寻雁的气质截然不同，它占了秋寻雁的身体后，没有用他藏在怀里的匕首，而是伸手召来了方易之的剑。
女鬼挑挑眉，诧异得看着面前的人。
它完全没料到还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有趣，有趣。”女鬼露出了自出现后从未有过的狂热神情，打量着秋寻雁的眼神仿佛在看一盘珍馐美馔：“你身上还藏着其他秘密，而且还这么好夺舍我还是更喜欢以人的身份活在这世上。”
系统冷眼看着它，手腕一转，一记剑招横扫过去。
剑招中只含了很少的灵力，女鬼却感到一股凛冽的剑意扑面而来。
女鬼一个躲闪不及，大红的袖子被割掉了长长一截。
它咬牙切齿：“你怎会使出这样的剑招？整个修真界能生出剑意的剑修几百年来也那么几个，我可不知道有谁死了，得靠附在别人身上才能苟活。”
对于无关的人，尤其是敌人，系统一向话不多。
它又是一招，直刺向女鬼的心脏位置。
人的精气聚集于五脏六腑，要害很多，而鬼则不同，不彻底摧毁它们心脏的话，即使是把鬼剁成上百份，也不能要了它们的命。
女鬼几番招架下来，已经有些应接不暇。
“你为什么不用剑？”系统忽然冷声问道：“在传说里，可是一个女修提着剑杀了林府上百号人口，那你的剑呢？”
女鬼一惊，脚步一错，直接被系统削掉了一只手臂。
系统又说：“其实你根本不用剑吧？你习的是掌法。你到底是谁？”
“胡说八道！”女鬼怒喝道，化为一股浓郁的黑雾，劈头盖脸向系统扑来。
秋寻雁剩下可用的功德不多了，系统使不出大的剑招驱散黑雾，而它毕竟不是人，既没有战斗经验，也无法揣测女鬼的意图，不想拿秋寻雁的身体硬抗这一招，只能匆忙向后退去。
谁知女鬼化做的黑烟却没有对它做什么，而是虚晃一招，猛撞向结界。
随着“咔嚓”一声，结界真的被女鬼这一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撞散了！
它很清楚自己一时半会根本解决不了系统，反而可能被它慢慢耗死，只能决定先避开系统，集中精力将那件事做了。
只要做完了，它的实力就可以大大增长。到时候这个人就不会再是它的对手了。
系统将位置暂时还给了秋寻雁，催促他：“趁现在，快走！”
秋寻雁深吸一口气：“恐怕走不了。”
他挽起自己左边袖子，露出上面一道狰狞的黑纹：“那鬼逃走时下的，你认识吗？”
系统愕然。它当时虽然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窜上手臂，但只以为是蹭上了一点女鬼身上的普通阴气，却没想到居然是被下了咒！
它终究还是缺乏与人对战的经验，也摸不透人狠毒的心思。
“这是一种诅咒，你不能离开林府，否则就会暴毙而亡。”系统简直要气死了：“没办法，我们只能追上去，只要把它杀了，咒自然就解了。”
那女鬼逃去的方向是后花园。在追过去前，秋寻雁先跑到昏迷的方易之身旁，在他身上一顿摸，把符篆和他那把剑一起带上了。
后花园有口阴森森的井。
秋寻雁赶到时，就看到女鬼笼着袖子立在一旁，而在它对面，消失了许久的齐渊神情呆滞，握着手中的剑。
而被他剑指着的，是一个同样目光失神、呆呆坐在井边的小女孩。
别说被齐渊捅上一剑了，就是不小心歪下身子，小女孩就可能重心不稳摔进深不见底、死气冲天的水井。
然而，小女孩身上却有一道道金色的锁链将她牢牢锁在原地，动弹不得，根本没有机会掉进井里。
寻常人认不出那金色锁链是什么，但秋寻雁却知道，那是小女孩身上的功德……
在他为救一个小姑娘落水的那一天，他就亲眼看到一道金色的光从那个女孩身上延伸出来，融入他的体内，所以他才能大难不死。
而现在，功德也在保护小女孩不受女鬼阴气的侵袭，不让她掉进井里。
齐渊的剑刺向她身上的金色锁链，在锁链上留下了一道不浅的痕迹。
而剑锋带起的微风吹开了挡在女孩脸颊前的一缕黑发，也让秋寻雁彻底看清了她的脸。
就是那天自己救的小姑娘！
而且秋寻雁还发现，小姑娘的脸居然和那女鬼的脸有三四分相似！
电光火石间，秋寻雁明白过来。
他看向立在一旁的女鬼，肯定得说道：“你不是传闻里的那个女修。”
女鬼无动于衷，这话它之前就已经听过一次了。
秋寻雁又道：“你是那个周仙长，对吧？”
“女鬼”一愣，然后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恭喜，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猜对我身份的人，可惜没有奖励。”
它身形抽条，伴随着“咔咔”几声响，逐渐变成了一个青衣男子的模样。
周擢好奇得问秋寻雁：“你怎么猜到的？明明外面传播的故事里，我都是一个正面形象才对。我扮演她时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秋寻雁：“你不用剑。”
周擢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纰漏居然出在这么小的地方。
当年他编故事时，一时没注意，说了女修是用剑的。
不过这么多年来，来了不少修士，也没几个注意到这一点的。
而秋寻雁并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怎样，但他猜到了女孩的身份就是那个女修的转世。
有大善者，才能有大功德。
女孩自然不会是那个做尽恶事的人。
真正的恶人是周仙长。
“那女修和你同归于尽，她有大善，你就有大恶，她有了功德，你就有了罪孽。但你要做鬼修，魂魄没有入轮回，因果线去不掉，你就永远只是地缚灵，困在这里，实力也被罪孽压着。而为了去除因果和罪孽，你就必须除去她，对吧？”
一切由那女修而起，一切也必须终于她。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她魂飞魄散。
周擢不能直接对女修动手，于是他就扮成女修的样子，让人们误以为女孩是他为了害人特意放出去的傀儡。
而只要他把女孩引诱到林府，再放几个其他人进来，就可以借助其他人的手轻而易举杀掉女修。
那几个阔绰就是这样的存在，所以他们才能安然无恙的在林府出入。
周擢哈哈大笑起来：“她活该，谁让她多管闲事？我一个魔修为了修炼吃几个小孩又怎么了？她偏要凑上来找死，落到这个地步上也是活该！”
秋寻雁：“但你杀不了她。”
周擢：“不，我杀的了。这位齐少宗主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他这个修为，拼上燃烧性命，是破的了那金色锁链的。”
伴随着他的话，那边的齐渊也高高举起了剑。
那些锁链断了个七七八八，只要最后一下，他就成功了！
秋寻雁和周擢掰扯的半天，与系统一起试了好一会，根本叫不醒齐渊！
他想直接闯过去但面前却有个透明的罩子，将他阻拦在外。
剩下的功德也不够系统在上他身破罩子了。
秋寻雁着急之下，想也不想，取出之前在方易之身上摸来的符篆。
他现在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手指却无意识得翻飞几下，飞快折出了一条蛇。
下一瞬，那纸蛇居然化为了一条真正的巨蟒，腾空而起，张大嘴，用沾满毒液的长牙啃上那透明的罩子。
然后，透明的结界裂开了。
周擢：“……”
他脸上得意的笑容也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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