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费
早上八点半，大雨再次降临研县，雨水滴答滴答落下拍打在窗户上，远处的天边有几坨乌漆麻黑的乌云，放在平时，这个时候应该是阳光明媚的，今天就不太亮，整个研县都灰蒙蒙的。
仇序定了闹钟，一早爬起来出门。
仇锦被吵醒，“你叽里咕噜干什么呢？”
门外传来声音：“混网吧。”
“……”
研县是个假期多的小县城，开学日正好赶上星期六和星期天，于是刚上一天学就放了俩天假。
外面响了好一会就没动静了，仇锦耷拉着眼皮，又昏昏沉沉地压进床里。
外面的雨声依旧没停，倒是很催眠。
最后在中午11点，仇锦被一通电话吵醒。
她脸埋在枕头里，掏出一只手去摸手机，按了接通键：“喂。”
“仇锦，你要不要出来玩啊？”
她一愣，抬头望了眼备注——熊朴宝贝。
反应过来时，仇锦回答她：“不了，我不在上海。”
熊朴估计没想到，“啊”了一声：“你去乡下了啊？那还挺可惜的，我要和陈西浅还有她男朋友去染个头，再打个耳洞，本来想叫你也来的。”
“陈西浅男朋友？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哦，她男朋友是陆耿，以前追过你的那个，开学你没来他就找陈西浅表白了。”
仇锦撇了撇嘴，“哦。”
什么叫以前追过她，说的像是她没抓住机会，机会被陈西浅抓到了一样。
熊朴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会，她准备挂了：“行了，我们要出发了，那以后就不找你玩了，反正也见不到，也别联系了。”
“嗯。”
电话挂断，仇锦在床上躺了会。
刚刚熊朴那句“也别联系了”在她脑子里回荡，差不多就是绝交的意思了吧，还最好的朋友呢。
她明明挺难过，想哭的，想了想也不是特别难过了。
反正她在这又不是没朋友，又不缺熊朴，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就是有点心疼以前给她买的礼物。
呵呵，得了便宜良心卖了狗。
仇聿早上六点多就出了门打工，家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冰箱里还没有菜。
仇锦去洗手间刷牙洗脸，搞完后换了身衣服。
开春的雨季算有点冷，所以她今天没打算作死穿裙子，穿了条宽松的牛仔裤和白t。
长发懒得绑，绑起来更冷，于是仇锦就没戴皮筋，抓起手机往外走。
随便在街上吃一顿得了。
反正现在这个小破县城没人认识她，邋遢一点就邋遢一点吧，没有公主命就丢了公主病，又没人会像仇家武一样把她当小公主宠着、惯着。
到了学校边上的美食街，仇锦简单筛选了一下，最后决定吃盖浇饭。
进了馆子，只有仇锦一个人，老板问她吃什么，她望了眼菜单，随便说了一个菜品名字：“西红柿炒鸡蛋盖浇饭。”
老板应了声，转身进了后厨。
仇锦在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在板凳上擦了擦，擦了一会后才坐下，打量着馆子的布局。
破破烂烂的。
她无所事事地坐着，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外面的马路上有引擎的声音，过了会，馆子进来了一大群人。
老板也许嗅到了钱的味道，屁颠屁颠跑出来，招呼着：“小伙子小姑娘们吃些啥呀？”
陈屿望了望贴在墙壁上的菜单，“随便来点吧，人这么多，大家不挑。”
老板又跑进后厨：“行嘞！”
也许是觉得仇锦的背影眼熟，陈屿惊讶道：“妹妹？！？”
仇锦听到声音，侧头看到了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无人妖。
她“啊”了一声，面无表情道：“好巧。”
她现在心情不是很愉快，也懒得和他们打好关系。
仇锦视线移了移，瞥见了靠在门口墙壁边的谈亦，他咬着烟，抱着手臂听另一个女生说话。
女生长得好看，仇锦就多看了几眼。
她这同桌可真是有够受欢迎的。
仇锦淡淡地收回视线，这时她点的西红柿炒鸡蛋盖浇饭也搞好了，老板给她端来后就帮这群人简单搭了一大圈桌子。
整个馆子就陈屿那群人和身处之外的仇锦。
她一个人吃着饭，也没看手机，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都是熊朴那句“也别联系了”。
可能她比较重感情，这会还没抽出身。
另一桌人倒是聊的开心。
陈屿坐在谈亦旁边，打趣道：“怎么样，我们黎校花可是也来捧场了呢。”
声音还挺大的，一桌人都听到了，包括桌外的仇锦。
她一边吃饭一边吃“瓜”。
谈亦懒的理他，把手机握在手里摆弄着，也不在乎别人的起哄声，更懒得解释些什么。
黎知娴下雨天还穿了件短裙，这会也顾不上冷了，刚刚和谈亦在门口聊天时，他还会俯身配合她的高度听她说话，说不定人家也是对自己有感觉的呢，谈亦一直都单着，也不是什么风流浪子，这样倒是好多了。
陈屿整顿饭都在撮合俩人，直到仇锦吃完起身准备走时，他才注意到：“诶！妹妹，要不过来坐一会？你哥在网吧，等会送你过去。”
大家都顺着陈屿的视线望去，谈亦也看到她了，只不过一眼，便移开了。
大家笑着起哄：“哎哟，屿子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漂亮妹妹啊？也不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就是啊就是啊，别独享嘛。”
仇锦平静地望向陈屿。
陈屿被那个眼神刺到了，摸了摸后脑勺，“不是我的妞，是仇序妹妹。”
听他这么说，事情不可控制地转移。
“哦——那我们撩了行吧？”
另一个说：“可别，仇序昨天开学第一天不是把李世给打的半死，你还想着撩他妹。”
几个围在一起聊天的女生也加入了话题：“仇序长得帅也会打架，比较吸引人。”
“哟哟哟！还吸引人，不会是你喜欢他吧？！”
被戳穿心事，那个说话的女生红着脸藏在小姐妹身后。
仇锦自顾自站着，家里没人她确实挺无聊的，还是待会搭个顺风车去找仇序那混账哥哥吧。
她刚才听那些人说了些，仇序啥时候打架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他为啥不说。
可能是站累了，她准备坐下，那群人一个接一个站起来，陈屿走在前头，“走了妹妹。”
“……”她刚想坐。
馆子外停着昨天那辆墨绿色越野车，旁边也停了几辆摩托车和机车。
陈屿带着仇锦和黎知娴的俩个小姐妹上了那辆越野车，是谈亦坐主驾驶位开车。
昨天他应该没看到她穿吊带裙吧？不然上学了和他坐一桌太丢人了。
黎知娴站在副驾驶旁边，有些犹豫，陈屿见状立马把副驾驶位让给她。
黎知娴温柔地笑笑，熟练地坐上副驾驶位。
谈亦也没看她，等人全部上车了才发动车子。
陈屿坐在仇锦旁边，一直找话题和她聊天，眼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陈屿对这个妹妹有意思，不过人家妹妹好像不太愿意搭理他。
整辆车就陈屿一个人逼逼，仇锦也就时不时回答他一下，比如“嗯”、“哦”、“是”、“知道”之类的。
黎知娴看他那么努力，也鼓了鼓勇气，和谈亦聊天，她找了个话题：“谈亦，你在一班吗？”
“嗯”
她不气馁，继续说：“我是九班的，经常去一班那边送作业。”
“哦。”
黎知娴有点窘迫，不过还是打起胆子问：“现在是去陈屿家那边的酒吧吗？”
“是。”
多说一个字会死吗？
黎知娴放弃了，视线盯着前方。
后面的陈屿和仇锦也没聊的怎么样，经过那个叫“晚安”的网吧时，车停下，仇锦如释重负地逃离车内，跟谈亦说了声谢谢。
谈亦“嗯”了声，没看她。
陈屿热情得说：“不用谢！下次找我们玩哦！”
仇锦笑笑，转身跑进“晚安”。
-
陈屿这会才想起来黎知娴和谈亦的亲事，“你们聊的怎么样了？”
没等黎知娴开口，谈亦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冷声道：“关你屁事。”
陈屿习惯了他这模样，也没当回事，侧头问黎知娴：“怎么样啊黎校花儿？”
黎知娴看了眼谈亦，撇撇嘴：“就那样呗。”
车缓缓开动，陈屿重新靠回椅背，和后座的俩个女生聊起了天。
这会雨小了不少，谈亦把几人送到酒吧，自己开车折返回去。
陈屿疑惑地看着他：“你去哪。”
他懒洋洋地道：“帮你去网吧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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