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线之隔

“俞先生，俞太太。”李嫂给他们介绍道。

        三个人异口同声问好，“嗯，你们好。”俞风城回道，林轼薇浅笑，略略点了点头。

        “晚上饭菜做的丰盛一些。”俞风城说，“辛苦你们了。”

        “是有客人来吗？”李嫂问。

        “没有。”俞风城虽未明说，但李嫂问完之后就已经会意了。

        林轼薇没有妊娠反应，问她，她也似乎是没有什么忌口，一干人领命而去，两个年轻一些的姑娘自然是窃窃私语，议论的主角自然是俞风城。

        “好帅啊。”未婚的小姑娘兴奋地说，已婚的大姑娘一根手指点在她脑门上，笑着摇头。

        晚饭在几个人的操持下不一会儿就出锅了。林轼薇胃口一直不好，只吃了几口就饱了，放下筷子离座，俞风城欲言又止，埋头吃了几口饭，只觉得索然无味，也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平时都是张妈主厨。

        “不是，今天不太饿。”俞风城擦擦嘴，起身离开。

        俞风城一走，新来的几个人就开始多嘴起来，任谁都看得出，这两口子气氛明显不对，不说恩爱了，哪有一句话不说一脸苦大仇深的，气氛僵的他们都不敢高声语了。

        “李姐，这是怎么回事啊？”未婚的小姑娘，叫小敏的用嘴一怼俞风城离去的方向，问到。

        “我们薇薇怀孕了，胃口不大好。”李嫂敷衍。

        “不对吧，表情都是……”忽然旁边已婚的大姑娘，华江捣了小敏一肘子，示意她噤声。

        李嫂不耐烦地看她一眼，没言语。做这一行的人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不要参合过问雇主家的事，明显小敏是犯了这一条忌讳，今天李嫂去招人，华江是小敏的嫂子，就让小敏一起来了。

        华江低头到小敏耳边悄声说：“主人家的事少管。”

        小敏吐了吐舌头，冲她嫂子做个鬼脸。

        晚上，俞风城处理完公司的事，给糯糯洗了澡哄了入睡，林轼薇几次想接手，都被他刻意避开了，他怕林轼薇有丁点闪失，足见他对肚里的孩子多么看重。　　林轼薇睡下，很快就睡着了，最近嗜睡，俞风城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进来，没有开灯，在门口站了一会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摸黑上了床，他轻手轻脚在另一侧靠着床沿躺下，黑暗中屏息听，传来林轼薇

        清浅的呼吸声，俞风城定定看着对面那具模糊的人影，觉得安心，极安心，就像孩子兜里始终藏着的最后一块糖，只要还有就放下心来。

        他伸出手，轻轻搭在她身侧，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林轼薇很早就醒了，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俞风城，夜里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侧躺着，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有分寸的距离。　　林轼薇静静看俞风城一会儿，眼中是复杂的光芒，对面前这个人，任何一种单纯的情感都不能描述，她对他的感情站在一条线上，线的两边各执一词，互攻不下。稍一犹豫，某一种情绪就会占上风，

        比如此刻，她看着他，如此悲戚，因为彻底的爱得不到伸张，不能够全然地发挥它的作用——滋养灵魂，于是想触碰不敢触碰，徒然变成枷锁。

        林轼薇的思绪乱飞之时，手机突然响了，俞风城的。

        俞风城霍地睁开眼睛，同一时刻林轼薇闭上眼睛，俞风城又轻又快地拿过手机压掉闹铃，然后转头看林轼薇，看她有没有被吵醒，见她没醒，他松一口气，复又轻轻躺下。　　他仰躺着，揉一揉眉心，顷刻，翻身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头，走回来俯下身，看着林轼薇许久，不由自主伸出手轻触她的脸颊，然后一个吻，轻的像一片羽毛抚过，点在她眉宇间，林轼薇闭着的眼珠

        不安地转动，俞风城知道她其实在装睡，没有揭穿，转身离去。

        俞风城早起上班，今天格外早，因为一早有股东大会，他因为昨天旷工，今天要一早去准备。

        “李嫂。”俞风城轻轻叩李嫂的门，他们还没起床，现在是早晨六点多。

        李嫂听到有人扣门，揉揉眼睛来开门。

        “李嫂，不好意思，这么早叫你。”俞风城感到抱歉，天气寒冷，人们总喜欢多睡一会。

        “没事，有什么事说啊。”李嫂一看是俞风城，睡意醒了，心想不会是林轼薇又怎么了吧。

        “我要去公司了，薇薇那边劳您多照看，糯糯的接送交给别人吧，如果她非要去，叫司机送她。”俞风城说完稍微想了一想，“另外，看好她，尤其是，肚子里的孩子。”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李嫂连连应着。

        俞风城又回想一下，道：“她已经醒了，麻烦您准备一杯温开水给她。”得到李嫂的确保之后，俞风城才转身走了。

        “你在家呆着吧，给薇薇开车，她要去哪你送她去。”俞风城嘱咐司机，自己开车去了公司。　　林轼薇等到确定俞风城出了房间，且不会再回来，才睁开眼睛。俞风城什么时候睡在她身边的她一无所知，刚才的一个吻让她此刻怔楞了很久，就像是他们一直这样好，从没有那些背叛和伤害横亘在

        中间作妖作伏一样。

        咚咚咚，有人敲门，“薇薇？”李嫂的声音。

        林轼薇起身，应道：“请进。”

        “薇薇啊，你醒了，喏，风城特意交代的一杯温水，你先喝了，想吃什么早餐我现在去做。”李嫂走进来开了灯边走边说。

        初冬的清晨天亮的晚，此时还是一片混沌。

        “谢谢李嫂。”这小小的叮嘱放在以前会让林轼薇温暖到一个冬天都不用穿秋裤了，但现在，只剩奈何。

        俞风城看重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不想吃春卷，你不是之前想吃春卷吗？”李嫂问，之前林轼薇提到过，李嫂不太会做，昨天招来的王婶会做，并且做的一手好菜。

        “嗯，麻烦你们了。”林轼薇捧着李嫂递给她水，心上不悲不喜。　　李嫂出去关上门，林轼薇呆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温暖绵软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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