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我们都是自私的
让人意外的是，罗艳如在听到儿子的话后，居然不耐烦的起身就走。 看着她的背影，向来心疼母亲的欧阳一鸣内心略往下沉。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或许大哥猜测的对。爹娘这么久以来不愿意去找大哥，真的是不想再面对那此这去。可是，终归是自己的儿子，为
什么就因为曾经的错误，而放弃了自己的孩子呢？
这令欧阳一鸣很是不解。转身，看着还在书房里面忙碌的爹，欧阳贵哪怕是中年了，但看着却更有儒雅的气质，且平添了几许的温和，看起来更加沉稳，也更有男人的魄力。
难怪这些年那个姨娘越发的不安分起来，还好，老头还算是踏实，只会跟着娘一起过日子。
“爹，你最近好象还过的极好的。”
“呵呵……一鸣啊，来来，看看爹这一幅山水画怎么样？家族最近生意略闲了一点，爹也是好不容易才能有时间在家里闲一下。今天啊，突然间来了意境就想画一幅画。”
“嗯，看着还算是不错的，爹的画功好象又进步了。”
“怎么叫看着是不错的，你个臭小子，也不真心夸奖你爹。”
欧阳贵一点也不满意儿子所说的话。
但欧阳一鸣却在这时候突然间话题一转，“爹，我这一趟去了春风城。”
欧阳贵没提防儿子会突然间提到春风城。先是手颤了一下，旋即便埋头卷起画轴。“哦，玩的怎么样？那儿，距离祖坟的地也有差不多三天的路程，你这可真是绕道而行啊。”
虽然他表现的很平静，但还是看的出来手颤了颤。
这是……情绪受到了冲击。
欧阳一鸣眯了眯眼，“我不是去玩的，我是去找那个失踪的大哥。”
欧阳贵猛然抬头，语气有些尖，“你去找他做什么？你这孩子，谁让你去找的！”
“爹你在说什么？”欧阳一鸣不敢置信看着面前的人。
他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这不是应该很开心的事情吗！ 欧阳贵气急败坏，又有些尴尬。“我是说，这件事情是你娘人生当中的污点，她是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情的，你还是莫要过问的好。要知道，当年你娘……可是神智不清，犯了一些不可饶恕的过失啊。严
格算起来，那就是失了德的。若不是我后面去找她回来，你娘这一辈子啊，唉，你这孩子，哪有这样办事的！”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这样……他……说的没错，对人性的揣测，我果然还欠缺了许多。”
欧阳一鸣急剧后退，脸色沉痛无比。这样的他，让欧阳贵略有些烦乱。
“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我也是为了你娘着想。你娘，不愿意再面对这些事情。给我把这些想法收起来，找回他，就意味着时时在提醒你娘她当年做的失德的事情。” 欧阳一鸣摇头，失望的看着这个父亲。一直以来，他觉得父亲就算当年做出那些事情，也是迫不得已的。可是现在才明白过来，不是迫不得已，而是他无法硬起来。一如现在这样，因为当年做错了事
情，所以让亲娘难受，再在那边做出了伤及大哥的事情。
娘不愿意为自己的过去买单，爹，也不愿意。因为不愿意，所以哪怕是亲情骨肉，也可以舍弃就舍了。天，这人性得有多自私，多可怕。
所以大哥一直以来不被人找寻，就是因为他们不想面对自己的错误。
一旦面对夏寒至，知道他的存在，就会知道当年的他们有错在前。他的存在，一如寒至所说的那样，是在提醒他们当年做的错事。
这种事情，于他们来说，其实不仅仅要面对过去犯下的错误，还要接受族人的轻蔑。 “爹，你真让我失望。原来大哥的未来，还有性命，不如你们的面子，还有地位来的重要。找到了大哥，或者认了大哥的话，你们现在的地位就会被人诟病。当年的旧事，也会被人再重新提起。呵呵，
我真不是没想到啊，原来我的父亲如此的冷漠如血。我自认为温婉的亲娘，却是视自己为第一的存在。你们的爱都那么的虚伪。”
原来，这就是大家族贵族的面子。一片繁花似锦的荣耀之下，却掩藏着无比的丑陋，那些秽气，就算是掩盖都盖不住。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能这样看你的父母呢。一鸣，回去。我不想冲你发火。”
欧阳一鸣哈哈笑着，心碎了一地。 亏的他还觉得，娘这些年一提起大哥就会难受，是因为她思念那个儿子。原来并不是，她只是一想到当年的过去，就痛恨父亲，也痛恨那个女人，更多的，只怕是怨恨自己……这么复杂的情绪，这么复
杂的家，确实是不适合大哥和嫂子回来的。
这样的家，哪怕是他也不愿意留下来。又何况，再去打扰了大哥大嫂的平静呢。果然，大哥的眼光是准确的，选择也是明智的。
想到这儿，欧阳一鸣麻木的转身走出了书房。
欧阳贵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颓然坐在椅子上。 当年的事情，他是真不愿意再面对。一旦面对，就意味着他要失却现在这一切。那些事情好不容易让人淡忘了，再找回那个孩子……不，不能再找回来。这么多年以来都不找，再去找算什么。看见那个
孩子，他爱不起来，也喜欢不起来。毕竟，看见他就提醒着他，当年他曾经对俩个女人……
没敢再深入想下去，欧阳贵闭上眼睛。“不是我不愿意找你，实在是，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了。这么多年过去，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何苦再这样打扰对方呢。”
不过，是夜入寝的时候，夫妇俩还是在沉默了一阵子后，罗艳如率先说出了这件事情。
“今天鸣儿给我提起他去了春风城的事情。听说，他来找你了，想必也有问过你一些不一样的问题吧！”
“夫人，当年你神智不清楚做出的事情，我们就莫要再寻思了。睡觉，睡觉。”
罗艳如呵呵冷笑着抽出手，她抬高下巴冷眼看着他。
“你还是象以前一样的自私只爱你自己，欧阳贵啊……这些年以来，你可真是自私冷漠到让人齿冷啊。”
欧阳贵怒了。 “罗艳如你什么意思？我难道有说错吗，你想要找回他？那行，你去找啊。找回来，到时候府里面的妯娌们怎么笑话你，怎么看你？外面的人怎么谈论你，你承受的起？说白了，你罗艳如和我一样是自
私只会逃避问题的人，别以为自己有多清高。若认回来，到时候一看到那个孩子，所有人就会嘲笑你当年神智有问题。” 罗艳如也压低了嗓音低斥，“嘲笑我神智不清，可是，人家也会嘲笑你，当年为了捧那个人的脚，各种丑事都做的出来。甚至于不惜把自己的原配气的吐血，气成疯子，这一切是谁的错，是你欧阳贵的
错……凭什么只嘲笑我一个人？这一切的源头是谁造成的？是你欧阳贵呵……”
“啪……” 被的要，罗艳如还是冷笑着看着他，“这些年来，我一进不提那个孩子的事情，是想知道你冷漠到何种地步。可是现在看来，你这一生，除了爱你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入的了你的眼。呵呵，为了这三凤
城的族长人选，你真是煞费苦心啊。真是难为你了，欧阳族长。” 欧阳贵气的提步就走，“你这么爱闹，那就一个人睡吧，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些年我对你好，也只是因为我念着那一份情分在的。若是你不珍惜，休怪我无情无义。喜欢我欧阳贵的女人多的是，想要找
哪样的人找不到。”
看着被撞上的门，罗艳如慢慢坐下。
她眼神空洞的瞪着前面，过了好久才狠狠闭上，又慢慢睁开，一串眼泪潸然而下。 “你们，真的以为我不记得那些事情了么？其实我也是记得的。只是想要看你亲自承认自己的错误，和我一起去面对那个孩子。只是……我还是等不来，事都这样了，我能怎么办呢？放弃现在的一切，成全那个婊子么？不，我不能，我奋斗了这一辈子，不能为了那个女人而放弃现在的一切。欧阳贵，你想要翻身也不能。呵呵……反正这一辈子，你怎么自私怎么来，我怎么活着就怎么活吧。终归，我们是
生死吊在一起了。”
她的第一个孩子，在怀着的时候就痛恨无比。生下来时，更是看也不愿意多看一眼。好几次，更是差点失手把他给掐死了。若不是这样，奶娘怎么会想着把孩子送走呢。
如今事过境迁，去找回那孩子，要如何面对他？
早些年的时候，还有点奢望着，要去找回他，可是现在，她不再这样想了。
其实欧阳贵说的对，再找回来，终归是要面对这家族的一切。更会面对所有人的唾骂，指责。安逸惯了的生活，怎么能再这样折腾下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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