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保大还是保小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产婆笑着大声说话，齐柳氏等人却不见多少喜色。

        一则是云朵腹中还有一个，二则是云朵已经生了两个小子，又收养了一个长子，齐家是真的不缺男娃，倒是女娃才是大家所期待的。

        洪大娘抱着刚出生的小娃子到一旁去清洗，齐柳氏和齐洪氏则是给云朵擦汗又喂她喝水，怕第二个出来的时候云朵会没有力气。“不好，肚子里这个是坐盘的，这是要难产啊。”产婆脸色大变，一句话把屋里的人都吓坏了，所谓坐盘就是屁股先出来，那是要出人命的，见屋子里的人都被惊到了，产婆忙喊道：“是保大还是保小快做决

        定。”

        “保小！”云朵吃力的开口道。

        “保大，娃子已经有了，必须要保大！”齐柳氏颤颤巍巍的开口，这时候不敢再有半分的犹豫。

        “娘，一定要保住孩子……”云朵忍痛低喊道。

        “朵儿，娘都懂，哪有不把儿女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母亲，可你也要想想其他几个娃子啊！没有亲娘在，你叫他们怎么办啊！”齐柳氏带着哭腔劝说道，齐洪氏也在一旁劝说着。看着一家子把儿媳妇的命看的比孙子重要倒是让产婆忍不住叹口气，这样的场面并不多见，看着云朵疼的厉害，产婆忙道：“这个还没那么快生，你们赶紧派人去镇上请个好点的大夫过来，要是能揉好了孩

        子的胎位还能顺过来，或许大人和孩子都没事。”

        “娘，找肖大夫。”云朵咬牙道。

        齐柳氏懵瞪的点头，齐洪氏忙转身跑了出去吩咐下人快马加鞭的去请人，云朵趁着大家都没注意到她的时候忙把提前准备好的药丸吞下去，免得一会来不及。

        生活如此美好，云朵自是舍不得离开人世，但也不会放弃腹中孩子的性命。

        按照产婆的指示，云朵在下人的搀扶下做了几个能让胎位有所变化的动作，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好在下人是卯足了劲儿去请人，很快便将肖大夫给带到齐家，肖大夫一边诊脉一边听产婆的叙述，拿了一条热布巾把手温热之后便隔着里衣给云朵揉按腹部，不时的能听到云朵痛苦的呼喊声。

        产房内，中间用一条布帘隔着，产婆在布帘的那边为观察情况不时的出声安抚，肖大夫则是闭着眼睛凭借经验在给云朵推正胎位。

        天边已经泛白，云朵再次痛呼起来，第二个孩子即将来到人世。

        “运哥儿？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端着一碗红糖小米粥刚要进屋的齐洪氏便看到满脸胡须的齐开运下了马车。

        “四婶，这是咋地了？俺媳妇……”齐开运脸色憔悴不已，说话时还呵着雾气。“朵儿生了，丑时的功夫生了个小子，现在正在生第二胎呢。”齐洪氏没说难产的事免得齐开运跟着担心，见齐开运二话不说就往屋里冲，忙一把拽住他急声道：“你这一身的寒气进去了，朵儿还不得做病啊

        ，赶紧去别的屋里暖和暖和换件干净的衣裳。”

        齐开运这才冷静下来，站在原地望着门口好一会才转身去了客房，命人给他准备了洗澡水和干净的换洗衣裳。再说齐洪氏缓和了下身上的凉气后便端着粥碗去喂云朵，笑着道：“运哥儿回来了，刚才一个劲儿的想往屋里冲，俺让他先去暖和身子换身干净的衣裳，估摸着一会就来看你了，咱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也好

        有力气。”

        云朵眼神一亮，瞬间便有了力气，握住齐洪氏的手道：“四婶拦着点当家的，俺现在不能分心，等俺生完再让他进来。”

        肖大夫这时候也施完针道：“催生药已经起作用了，咱们都先出去，屋里人太多影响产妇生产。”

        “快，用劲儿，能看到头顶了。”产婆的声音随之响起，肖大夫闻言忙大步走出房间，倒不是他怕那些说法，而是男女有别他这个时候留下不好，免得将来让云朵担上不好听的名声。

        如此折腾了近一个时辰，产婆抱着刚出生的小娃子交给早就站在那等着的洪大娘，让全福人抱着去擦洗一番，自己则是笑呵呵的出去领赏了。

        随着产婆面带笑容的走出来，等在外屋的人都松了口气，这是母子平安的意思。齐柳氏双腿一软便瘫坐在炕上，齐开运则是几步便越过产婆冲进房间里去看云朵，齐洪氏见状忙掏出一个装着二十两银子的钱袋给了产婆，“这一天真是辛苦你了，到客房去休息一会，俺让人给你准备些饭

        菜，吃饱之后睡一觉，醒来就等着俺二嫂给你赏钱吧。”

        产婆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干这行一两天不能睡觉的情况也是有的，现在能拿双份赏钱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好话忙不停的说了出来，这才乐滋滋的往客房方向去。

        “二嫂，这下可是可好了，龙凤胎可是好兆头啊，运哥儿两口子这回儿女双全了。”齐洪氏笑着走到齐柳氏身边，晃了晃还没缓过神来的齐柳氏。

        抱着女婴的洪大娘也跟着笑道：“是啊，二嫂可是有福气了，总是念叨着有个孙女就好了，这下子可不就有了？”

        菜花不是全福人，但这会抱着已经被包好的男婴倒也是可以的，也笑道：“二嫂当然福气好了，这十里八村的都多少年没听说谁家生过龙凤胎了，回头二嫂做梦可不要笑醒了才好。”“就怕二嫂醒不过来，这会一看就晓得还在做梦呢。”齐洪氏笑着说完便招呼自己的婆子和齐柳氏的婆子把孩子接过来，走上前拉着洪大娘的手道：“你们俩这也是跟着遭了一夜的罪，赶紧去客厅那边吃口热

        乎饭回家去睡一会，三天后的洗三礼少不得还得请你们过来。”

        两人的确是又累又饿又困的，这会倒也不矫情的便跟着引路的下人去吃饭了。

        见齐柳氏还没缓过神来，齐洪氏笑着走过去道：“运哥儿两口子一心想要个闺女，这回可不就生下个小丫头，二嫂你看这娃长大以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是啊，这下小两口的心愿了了，以后朵儿就不用再闯鬼门关了，这么些个娃子够多了。”齐柳氏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小孙女，欣慰的说完忽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忙道：“瞧俺这记性，朵儿一会得吃点稀粥，

        肖大夫也忙了半宿了还没吃口热乎的呢，还有那产婆……”“二嫂就先歇歇，这些事俺都交代下去了，二嫂先回屋睡一会，等一会出来的时候再道谢打赏的也来得及，再说朵儿这回是累狠了，估摸着得睡几个时辰能醒过来，厨房那边的小米粥可一直都温着的，不会

        让朵儿饿肚子的。”齐洪氏拍了一下齐柳氏的手臂，拉着她往外走道：“二嫂别说不饿不困，就当陪俺去歇会，这边有下人守着总不会出差错的，洪家嫂子和菜花这会还没吃完呢。”“俺这记性，可不能让人帮了忙就不管了，咱赶紧过去。”齐柳氏说话就要走，到门口忙止住脚步道：“你们先在这看着点娃子，一会俺让别人给你们送吃的过来，这忙乎一晚上也是够你们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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