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新桥恋人

巴黎最好的季节，绝对是夏天。

        法国人会在这个季节和亲人度假，因为最好的时光要和最重要的人在一起。

        塞纳河上的新桥，弥漫着一种萧瑟的气息，这是塞纳河上最古老的桥，却奇异地被称之为：新桥。

        它沟通了塞纳河的左岸和右岸，一边代表着真理和艺术，另一边代表着欲望和财富。

        秦肇深和董馨在新桥中间的西岱岛上，看着一个高高竖起黑色风衣衣领的法国老头，正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瞅着川流不息的河水。

        “就是他？那个巫师？”秦肇深很诧异，“他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皮埃尔明明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董馨一直对他表演的幻术刻骨铭心，但是他们按图索骥几乎跑遍了巴黎的墓地，有好心人告诉他们确实有一个叫皮埃尔的守墓人，但是他得了老年痴呆，常常逗留在新

        桥上。

        结果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皮埃尔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望着河水已经长达半个小时以上。

        显然正常人不会有他这样的情况。

        “Bonjour！”董馨走到皮埃尔的身边，轻轻地说道。

        一动不动，置若罔闻。

        河水很清澈，也代表着，水里没有什么特别东西，但是皮埃尔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很久，他只不过借着看水的模样在掩饰他真实的动向。

        一个老年痴呆的魔法师？

        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两个人陪着皮埃尔呆在新桥上吹了一个下午的风，直到夜色西垂，两人不禁有些不安起来，莫非皮埃尔现在和那些流浪者一样要在这里露宿街头？

        四周已经稀稀落落地来了许多流浪者，他们平时以新桥为家，白昼在外面闯荡巴黎街区的各个角落，到了夜晚就会如归巢的鸟儿一样回到新桥的各据点。

        他们脏兮兮的脸庞带着一丝不悦，看着这显然与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两个东方人。

        他们太过光鲜亮丽，也太特别。

        董馨有些紧张地抓紧秦肇深的手。

        秦肇深抛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他低头打了一个电话，没有过多长时间，就有一个黑人推着一个冰激凌车过来，只不过上面摆满了长棍面包和大瓶的可乐。

        “Be　my　guest！”他扬起笑。

        在这种时候，即便是再自诩法语是最优美的语言而不屑告诉你其实他也会英语的流浪汉，也听懂了这句话，他们的眼神立刻变得友好起来，文化的隔阂在此一瞬间悉数消融。

        董馨受到了启发，立刻拿起一根长棍和一杯热咖啡，走到了皮埃尔的身边。

        皮埃尔的视线仍旧落在川流不息的河水中。

        “Coffee？”四溢的香气氤氲在皮埃尔的鼻尖，他微微动了动，就像是一个石雕突然注入了灵魂。

        “Le　the．”（茶）

        董馨很欣喜，皮埃尔终于有了回应！

        黑人保镖非常地机警，迈开长腿冲向街边的咖啡馆，以最快的速度买了几杯红茶。

        秦肇深亲手将纸杯递给皮埃尔，三个人就挨坐在新桥的长凳上，慢慢地打开话匣子。

        “我知道你们是谁，我也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皮埃尔喝了一口茶，看向秦肇深，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要的东西，在我的屋子里，等会儿你送我回去，我会交给你。”

        “很抱歉，我要的不是东西，你该不会记错了吧。”秦肇深摊了摊手。

        “忘记了的人是你，”皮埃尔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如梦似幻的神情，“魔法巫师从来不会搞砸事情。”

        秦肇深霎时闭了嘴，这个老头不是胡说八道的，他是真的知道自己的事情。

        皮埃尔的视线转向董馨，变得温柔似水，就像望着自己的孙女一般的神情。

        而且，他面对董馨时用的是英语，他似乎知道她并不会说法语。

        “小姐，谢谢你给我打的蝴蝶结，你的手艺和她一样好。”

        董馨掩嘴嘴巴，露出惊呼声：“先生，你真的记得！”

        “当然了，魔法巫师从来不会搞砸事情。”

        “为什么我会把她给忘了？为什么和她有关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为什么是她，不是别人？”“这是你自己和我做的交易，”皮埃尔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浑浊的眼珠子搭配上他稀稀落落的胡须，就和普通的流浪者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董馨记得很清楚，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得体的绅士，倍具

        气质又极有教养的，“你要我给你自由，代价是你会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现在你自由了吗？”

        秦肇深摇了摇头：“但是我拥有了通向自由的能力。”

        “就是这个道理，那你现在最重要的东西在你身边吗？”

        “我最重要的？”秦肇深下意识地望向董馨，“她就是我最重要的，我会一直在她身边的。”“你冲破了魔法的屏障，”皮埃尔叹了一口气，“你本该是一个冷酷到没有心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拥有统御一切的力量。要获得这样的能力，你最重要的东西——也就是她，会是你最致命的弱点，可是显然你两者都想得到。我的魔法在你的案例中失效了。现在它究竟会导向怎样的混乱，我无法预知。所以，我会帮助你解开魔法药丸的威力。但是或许你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可能会瞬间地情绪化，也

        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庸人，你还愿意尝试吗？”

        “秦肇深，”董馨突然紧张起来，“要不就不要试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这样子我觉得很好啊。那不过是几个月的记忆而已。不记得就算了！”“不，”秦肇深向她露出一抹淡然之笑，“那是我最重要的记忆，怎么可以忘记呢？我要记起你的一切，你最初的模样，我刚刚爱上你的瞬间。这所有的一切我都不会放过。你难道害怕我会变得平庸？你觉得

        这可能吗？我可是秦肇深。”“你很有勇气，也很自信，孩子，”皮埃尔叹了一口气，“可是在神秘的力量面前，你无论再卓尔不凡，终究是一个卑微的人类而已。当然我很欢迎你挑战自我，正好给我的魔法药丸提供一个试验案例。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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