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一次接触戏曲，宴秋澜说听不懂，应妈妈一点儿也不奇怪，雁丽娟还跟着应嘉慧来过好几次呢，至今坐在下边依然是个强撑睡意的听众。
当宴秋澜把今日台上演过的曲子背后涉及的故事轻轻松松说出来，甚至有的折子的背景也有所了解的时候，应妈妈再次认认真真的看她一眼。
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人，就算不是自己的领域范围内，她也在尽力地了解你。
如果说刚开始宴秋澜还只是个存在感不那么强的孩子，现在，宴秋澜在应妈妈的眼里，至少已经是个可以愿意“正视”的后辈，而不再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符号。
应妈妈逮着这个不太爱说话的女生问了很多问题，大概妈妈们都有着聊天的爱好，不过时就把宴秋澜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当知道她自学能力很强且记忆力也不错之后，应妈妈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应嘉慧成绩不太好，学渣跟学渣扎堆玩这也算正常，应妈妈大概知道雁丽娟的学习水平一直在中下游徘徊，她想着跟雁丽娟交好的同学成绩也不好，待了解到邬玉华是体育生就更坚定这个想法了。
所以跟这几个孩子聊天，应妈妈绝口不提成绩的事，不料这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宴秋澜，是她狭隘了。
瞥见雁丽娟一脸习以为常就该这样的样子，应妈妈了解这孩子两人也熟悉，她便直接问道：“以前没听你提起过跟后桌学习很好，秋澜的成绩是后来提上来的。”
“当然，澜澜是高分考进三中的，我们学校还给她免了三年学杂费，高一第一学期还拿过奖学金呢。”
这些都是认识宴秋澜之后，雁丽娟特意去班任危靖宇那里了解过的，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宴秋澜从进入高中起就被景秀雅盯上了。
“还免了学费？”应妈妈很惊讶，三年学费他们家当然供得起，但这样的优待没有家长不喜欢的，这是荣耀，说出去都是脸上有光的事儿。
闻言，宴秋澜羞耻度爆表，她红着脸微微抬头，摆摆手叠声说：“没有没有，初中成绩不能代表高中的，我高一第二学期的水平就下滑了。”
宴秋澜是成绩下滑了，却不是学习进度跟不上来，这两个不同的表达暗含的意思千差地别。
不过，应妈妈当下没有想到这茬，她眼色暗了暗，哦了一声，有些意兴阑珊：“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一个伤仲永的故事。
“一时的分数代表不了什么，有人书读不好将来一样过得很好。”她顿了顿，还是补了一句：“你们以后有空就过来玩，我们曲艺社全体成员都很欢迎的。”
曲艺有时时需要有新鲜血液注入，培养年轻人的艺术兴趣他们这些从艺者责无旁贷。
雁丽娟、邬玉华是没指望了，宴秋澜还能期待一下。
“好的，应阿姨，有时间我们会常来的。”几人乖乖应了。
应妈妈点点头不再多话，高中学业繁重，她也不指望孩子们能天天来，有心就行。
几人和应妈妈在曲艺社出口分开，雁丽娟家里的车早早等候的。
再次坐上车回学校，邬玉华还保持新鲜感，宴秋澜就安静了很多，雁丽娟歪着脑袋看她一眼，“澜澜是不是觉得最后那出折子戏演员们扮上后服装还挺好看的？”
雁丽娟第一次看折子戏光看那些漂亮的戏装了，曲子是没听两句，应嘉慧穿着汉服出现在奶茶店时，宴秋澜也是多看了她一眼，雁丽娟就猜她应该是挺喜欢这种类型的。
宴秋澜抿唇翘了翘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嗯，还挺有趣的，第一次接触。”
雁丽娟见她是真喜欢，想了想说道：“戏服我是没有的啦，买来日常也不能装，不过我家里有两套汉服，慧慧那里更多，你要不要试一下？”
还不得宴秋澜说话，雁丽娟一拍手心笑道：“不若周一我们一起穿汉服回教室怎么样？”
周一、周三是三中学生可以穿着常服进学校的日子，雁丽娟那些漂亮的小裙子都是这两天才能用上，汉服她是跟着应嘉慧买的，还没穿过呢。
雁丽娟越说越觉得可行：“今天回去我就翻出来明晚带回学校，周一早上你过来宿舍找我，我给你梳个漂亮的发髻。”
“啊？”
“你这头发太短啦，一周五天在学校都穿校服太枯燥了，不认识的还以为你是男生呢。”
邬玉华稀罕完车里的摆设，这才回神加入两人的谈话：“你那汉服是女式的吧，得梳发髻插钗子发带之类的，澜澜这短发能固定钗子吗？”她很怀疑。
雁丽娟给了她一个没见识的眼神：“搭配汉服的编发很多人都用假发的，现在有几个女孩子有古人那么长的头发呀，男生不也是短发，他们穿汉服就是带的假发套。”
“还有男的穿汉服？”
“你没见过呀？”
宴秋澜说道：“我在奶茶店接触过不少穿汉服的女客人，很少见到男生穿。”
“女孩子头上的发簪步摇比较容易吸引人的目光，男生低调一点，可能你没注意吧。”
说着，雁丽娟突然上下打量她，邬玉华寒毛直竖：“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那套汉服长度不够，你穿不了。”雁丽娟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要不明天我们去商业街给玉华买一套男士汉服吧？女式很难买到适合一米九多久个子穿的。”
邬玉华才不要：“我对这个没兴趣，今天训练量不够明天得补回来，没时间出去。”
“你真不要？周一我、杨柳跟澜澜一起穿，就你没有，会不会显得格格不入哦。”区杨柳有一条古风长裙，可以跟她俩凑一起。
“就我这个子本来就跟你们格格不入。”女生这么高的不常见。
这倒是，每个人有自己的爱好习惯，雁丽娟不勉强，“那好吧。”
说好之后三人就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了。
送宴秋澜和邬玉华回学校的司机把车停在三中后门的步行街路口，再里面的车子进不去，雁丽娟家离三中不不远，周末都会回去。
邬玉华坐在开车门的那一侧，她手刚按下拉手还没推开车门，坐副驾的雁丽娟突然指着外面问：“唉，那是不是寇嘉寒？”
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邬玉华视力好，而且她比宴秋澜更熟悉寇嘉寒，体育生大多会下意识注意运动好的同学，寇嘉寒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运动神经发达。
看了两眼，邬玉华确定道：“不是呀，没有寇嘉寒高。”
雁丽娟是无意中一眼掠过那人的侧面，见对方留着长刘海就下意识觉得眼熟，实际上她至今还没看清寇嘉寒的样子。
对于一个天天在教室趴着睡觉、一放学就看不到人影的同学，谁能盯着要看清他的长相呢，又不是天仙。
看了看雁丽娟，邬玉华孤疑地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在意寇嘉寒？该不会暗恋他吧。”
“呸呸。”雁丽娟嫌弃地连连呸两下，她喜欢一条狗都不能够喜欢寇嘉寒，这么凶巴巴的谁吃得消，“我在意的是他本人吗？我介意的是大家都是前后桌这样的关系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居然互相之间没有微信□□这说得过去嘛，那怕留个电话也好呀。”
宴秋澜有些好笑：“你还在想着中午跟景秀雅他们的那桩呢。”
“嗯，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有寇嘉寒电话？班里就有没有一个人有事找过他的？”
“寇嘉寒应该在咱班级的微信群里吧，有事群里喊一声就是了。”宴秋澜不太确定道，她想着应该大部分同学都会加班群的吧。
“他不在班群里，中午我看过的。”
邬玉华无语：“就算有他电话，你确定你们一叫他就会过来？别等人不耐烦接电话的时候你们早就被景秀雅打过一顿了。”
雁丽娟滤镜碎了：“寇嘉寒就只有能打的这个优点了，他还能不来？”
邬玉华都不想打击雁丽娟：“你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一叫他就要到。”
“所以说，这种事是不是你玉华姐我更靠谱点儿？”邬玉华循循善诱，“怎么样，比寇嘉寒讲义气吧？”
雁丽娟不理她，转头问宴秋澜：“澜澜，之前寇嘉寒不是让你帮忙买过奶茶吗？转账付款的时候没有顺便加微信好友吗？”
宴秋澜摇头说没有，“收钱不用加好友，我是调收款码给他扫的。”
宴秋澜不太懂这有什么好争的，这事跟寇嘉寒本来就没大多关系，平日里她们跟他说不上两句，一打架就想到他这习惯也不好。
“哦。”那没啥说的了，寇嘉寒看着也不像会加人微信的。
“行了，我们进去了，你路上小心呀。”几人很快分开。
周一早上三班，临近早读时间。
寇嘉寒翻过篮球场的围墙，跑过教学楼底下的那一小段路，跨上过台阶，两级三级地从楼梯处跑上来。
走到转角处，不其然听到低年级的学生在讨论景秀雅，他没有在意，快步走到三班的走廊，从后门进去。
他来得不算太迟，班里还有几个没到的。寇嘉寒拉出椅子准备坐，见葛苗霖正抬头跟前面的人说话，他的视线随意扫过。
一顿。
眸子定了定，眼皮微微撩起，凝视一息。
寇嘉寒没有多想，随手抄着一本书团成一卷敲了敲前面的同学：“同学，上课了，回自己座位去。”
前面的女生正站在宴秋澜的座位边，闻言回头看过来，长长的头发不可避免地扫过寇嘉寒的课桌边沿……
寇嘉寒垂眸看了看桌沿，下意识蹙眉，他抬起手，卷着书在课桌上拍了拍。
随着回头的动作，女生头上的发簪一闪，其上的流苏晃动着，随着仰头的动作贴了一贴光洁的额头，然后滑向一边鬓角。
寇嘉寒余光瞥见前面的人没动静，他头都不抬，只不耐道：“滚回你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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