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完全，弄不明白。”我弃疗，不知道该如何表述这个困境，或许这就是才能的极限——我能仅凭才能就很强，但也止步于此，做不到最强。
反倒是杏寿郎似乎看懂了什么，但没琢磨清楚。
“人类可是唯一一个可以不眠不休的跑上四十二公里的动物哦。”小红莲慢条斯理的说道。“把力气全部打出来，像火焰一样奋力的燃烧虽然是很帅，但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模仿野兽的行为。一味的追求力量，却忽略了人类与生俱来的最大优势，这就我当初的瓶颈——而你我是同样的父母所生，掌管运动的小脑也是同一个的，你我二人的瓶颈又岂能不相同。”
我没接话，想反驳他炎之呼吸从没有弱者，但事实上炎之呼吸也从没有真正能强到起决定性作用的强者，这也是事实。我和他的体质才是真正的相似甚至相同，和炼狱家很有区别，同样也是事实。
“那么我怎么做，难不成放弃炎之呼吸。”
“先学会惜命。”小红莲说着，忽然掏出好几节棍当着我的面拼成枪。
那枪的枪刃似乎是特制的，不仅有两条明显的血槽还有一条似乎是注毒的药槽，看着多少和蝴蝶忍的刀有点像。但不同的是，蝴蝶忍会在刀鞘里调制毒，他似乎完全没有调毒的设计，就是非常单一的一种。
“你玩什么。”我有种本能的不寒而栗，直觉告诉我：被那玩意儿扎一下绝对比蝴蝶忍那些复杂精巧的花毒加在一起还要狠。
“这把枪的枪刃有特制的机关，一旦击中就会给敌人注入变人药改良出来的剧毒。鬼一旦被此枪击中就会被慢慢剥离恢复能力，同时中毒。姐姐需要学会的就是绝对不能受伤，否则逃跑也好死战也行，反正我是无所谓的，但你一定死定了。”
这家伙说话慢条斯理，甚至还因为脸色很差的原因多少沾点有气无力，但这家伙真动手那还真不是和我开玩笑！他那气势汹汹的上来就杀了我一记回马枪，杏寿郎都好险拔刀搅入战局——万幸是我虽然一遇到强敌就很容易发展出以伤换伤的死战局，但全神贯注只闪避的话倒也不至于难死我了。
还好小红莲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杀了我，不当心真的被枪尖划到胳膊时，我发现那里头其实是麻药。就是好像他的麻药里也掺了东西，我的确是恢复不过来，一点点破绽就导致了半边肩膀胳膊全瘫，还真就是一点伤都受不起。
而我被划伤的时候杏寿郎没坐住，刀一出鞘就是很难收手的过了好多招——小红莲一点波澜没有的全部接招，他们两个收手时都没有任何伤，我便大致是懂了。
“我的确，太过于不在乎受伤。”
因为受什么伤都会恢复，哪怕身体被贯穿也不过如此，离死亡最近也只是几乎所有血都流干的时候、但也康复了。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无意识的硬抗伤害，除了最明显并且很好躲的，我都无意识的懒得去闪避，以至于我在恢复身体上丢失了不少的力量。
所以我会打不过猗窝座，因为我一直在以伤换伤，但他没有，他用斗气感知规避了太多。
“我没事。”虽然一边胳膊还真就无法恢复了，但好在麻药本身也没多久的药效，我还是很快恢复了知觉马上报了个平安。“臭小子吓唬我，他装的其实是麻药。”
小红莲就一笑。
“这样吗……抱歉，那么是我忽然出手的不对了。”
“无所谓，我更想说，都以为是中之必死的毒了姐姐都坚持不住不受伤——彻底脸废了啊。”
“别骂了，再骂摆烂了。”我有点快要绷不住了。
不过好像事实的确如此，小红莲确实一针见血的点出了我的劣势，甚至是炎之呼吸的劣势。虽然他那个措辞，说学野兽什么都多少有点不合适，但也的确话糙理不糙。
缘一老先生我还是知道点的，确实他老人家八十多了都能舞刀弄剑，这可不是一般高的耐力。阳炎最为相似，但炎之呼吸分家出去之后并无日之呼吸的强大，必然和方向歪了有所关系。
说白了五大呼吸都有点问题，强化了各自不同的优势项，却偏离了面面俱到的王者气度；多样化使得各种不同性格的人都能找到各自的出路，但也使得真正的王者筛选不出来也培养不出来。
之后小红莲便隔三差五来拜访，枪刃里依然是麻药，但每次都还是说剧毒。我偶尔被刮伤的伤口全都愈合得很慢，偶尔还会留一点点浅淡的疤痕——恍惚间我总觉得这种经常受伤的感觉似曾相识，好像我最开始学剑时就常常受伤；但事实上我拜师学艺时已然是鬼，其实从未有过这种事情。
只能说人的记忆极不牢靠，但好在肌肉记忆是实打实的，高压训练之下我几百年的坏习惯还真就被一点点的纠正回来了。
期间连镜花水月都被小红莲的实力打服，蜜璃更是各种感叹自始至终。甚至是明明小红莲一直在针对我，但学到得更快、提升得更快的反而是杏寿郎——更有甚者几个月过去，小红莲把其他柱也挨个打服了一遍。
那家伙一开始说自己没胜算绝对是过谦，因为我看见他和悲鸣屿切磋都没输。也就是他腕力略差一筹，的我看他那预判了悲鸣屿所有动作的架势，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下风！只是可惜，以小红莲那种比起秒杀更擅长缠斗的风格，和悲鸣屿那种怪物大体格，真要分出胜负那可不是一天一夜的事，他俩切磋并没有真正的结果。
奇怪的只是他无所谓和鬼杀队、和柱接触，也不吝啬指导告知任何人他们的缺点和提升方法，甚至会主动说出一些他所见过的、未来的内容——但是，小红莲从来不肯见主公。
书信往来他倒是没啥抗拒，主公有事问他他也是有问必答，但他就是不接受任何来自于主公的邀请。
后边干脆辉利哉代替他父亲去找了小红莲一趟，小红莲才勉强说是因为不久后的将来主公会做一件他无法接受的事，所以不愿见主公。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所指为何事，也没有多么努力的去调解过他们的矛盾去了解到底是什么事。我专注于提升我的实力，专注于迎接即将降临到我眼前的灾厄，小红莲没说我便没问，以至于很多年后我一直很后悔我明明有机会却生生错过了。
但不管怎么说，那是主公家的事，我眼前的重点依然是我自己的家事。
小红莲的方法很有效，但给我的压力也是相当巨大。万幸是他虽然有时有些谜语人，但还好不是压力怪。一天天、一月月的过去，夏天来了，夏日祭当天他还是不至于给我找事的。
或者说他自己比我更想去看烟火，这个实际经历的岁月远甚于我、目前年龄也年长于我的弟弟居然主动邀请我们一家一起看烟花。
这当然是没必要拒绝的，因为端阳非常喜欢舅舅，跟小内鬼似的。我和杏寿郎就是稍微走得慢了一点，端阳就已经拉着小红莲跑出去老远了。
“总有种我应当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他的感觉呢。”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杏寿郎忽然对我说道。
“具体是什么呢？”我有点惊讶，因为我甚少看见杏寿郎那么认真沉思的侧脸，他平时总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这种沉思过于严肃，甚至还带着点哀伤，和他这个人有些格格不入。
“端阳很喜欢舅舅，甚至经常因为我总是很忙舅舅带着他更多的原因，总是被被陌生人当成他们是父子之类的。红莲和小红莲名字是反着起的之类的。以及……总有一种小红莲才是一直病重，而红莲你身体很健康的错觉。”杏寿郎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像忽然醒了一样。“不过好像全都是错觉，小红莲真的是非常强的人呢。”
我尝试了一下沉思，但很可惜，我并没有那种错觉或者幻觉，这让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我抬头看了眼天边的烟火，每一朵烟花都是似曾相识的，但烟花消逝之后即使有新的重新打上天、即使还是一样的颜色一样的设计，烟火的轨迹却已然不同。
我又看见小红莲在远处撩到了新的妹妹，那家伙和我是同一张脸，这盛世美颜男的威力恐怕不必我再多说。而且比我更狠的是，我再怎么着也还是个姐妹，但这家伙是货真价实一男的、还是很高大身材很结实的那种。
我一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有点想上去拆散一下的冲动，但又好像完全没必要。
“那个……请问这是你家孩子吗。”我和杏寿郎按照原来的速度走着，慢慢就靠近了他们，然后我就听见了那个和小红莲搭话的女孩子弱弱的问了一句。
“不是，我外甥。”小红莲的语气很平淡，和我曾经的说话腔调是一样的，那种清冷的杀伤力自然也是……
“那，你是单身吗？”那女孩似乎相当惊喜，语调太明显了，一听就是。
小红莲便沉默了小三秒，这才又开口。“虽说如此，但我可能比你要年长个十几岁。你看起来是十四五岁，我二十五岁了。”
如果是光听见他二十五岁我倒是不至于惊讶，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头发从他脖子边落到了他胸口，隐约露出他后颈上有个类似斑纹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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