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唯快不破
呼啸的风掩盖了外头的动静。
已经走掉的金大钟去而复返,搓着手直奔小小的菜棚子,又差一点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黄吓得出了声。
大黄跳进菜棚子,金大钟才发现棚门牵拉着一条细线,另一头绑着罐子,不经意绊倒就得发出动静。
这狗是在帮他?
屁股还隐隐作疼,他有些后怕。
难道真的是远离人群呆久了,连一只狗他都看不透了?!
小心翼翼的进了菜棚子,外头安安静静。
金大钟薅完了菜才心情舒畅的走出菜棚子,正要对油桶下手,一直很安静的大黄露出了獠牙。
往复试了几次,金大钟确定这只狗他妈的神了,偷汽油肯定没有指望,这才匆匆离开。
隔天捧着个茶缸子打算蹲菜棚里刷牙的炊事员看到一片狼藉都惊呆了,咋咋呼呼的把其他人吵醒。
起初都以为昨晚来了熊,看到人的脚印后都下意识朝关人的地方走。
最前边的李敬修瞥见来迟了的芽芽正朝里头钻,不动声色的挪开了一个位置让人钻到身边来。
人果然是没了。
同样也来迟的沈仙女不知道菜棚子发生的事儿,主动交代说:“是我放的人。”
聂超勇莫名其妙,“你放他干嘛?”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说以后再不干坏事。”
芽芽问李敬修,难道还有别的安排,按照计划不是把人带到城里,打狂犬疫苗的吗?
像这种偷盗未遂的事,估摸着就是一通教育,就是走个必须走的流程,把干坏事的交给公安。
此时沈仙女在众人叽叽喳喳之下已经惨白着脸跑去看一片狼藉的菜地,脸色红得都说不话来来,活生生给气哭了。
也没有人安慰他。
那个金大钟显然就是为了报复,本来就长得艰辛的菜苗子们更没有一处是好的。
菜棚子里的菜不仅可以果腹,更是单调精致,枯燥生活里的一抹绿色。
菜棚子里的雪里红都能吃都没舍得上桌,为的就是抽空瞥上一眼,权当是种菜来观赏了。
芽芽一边跟司机说着到五金店给买点螺丝,她带来的工具里有专门应对骨折的复位钳,螺丝钉脱了影响了手感。
钟教授说记着他的针线。
第一批植物标本已经压干,能开始装订标本。
这回可是给公家干活,可以拿经费买坚硬敦实,专门用来装订标本的白纸,而不是用废弃纸盒硬纸板凑合的山寨货,待遇当然也就蹭蹭往上涨。
针线主要用来把标本的枝条缝在台纸上固定,钟教授不放心的又提醒了一次,别的物资可以忘,台纸跟针线可不能忘了啊。
女的要螺蛳,男的要绣花针,加上火盆有限,地质队也在旁边开个简陋的小会,司机脑袋一个有两个大,干脆怂恿芽芽跟自己一块去镇上得了。
芽芽看了一眼地质队的方向,‘不去’两个字说得很笃定。
司机也看了眼李敬修,心想‘蓝颜祸水啊!’
地质队正在开个小会。
一个年纪稍大的地质员语重心长,“仙女啊,咱们是一个团队,得拧成一股绳子,这回你不听安排把人私自放走,毁了菜地也就算了,但暴露出来的弊端是很明显的啊,那叫无视纪律,咱们这航无组织无纪律可影响工作!”
沈仙女说:“我只是觉得他挺可怜。”
有人嘀嘀咕咕,这可怜对象是不是可怜错了,他们啥事都没做让人给一锅端了菜棚子,他们才可怜啊!
另一个人干咳了声,道:“仙女啊,咱们得有个基本的是非观念,得尊重规则,尊重道德规范啊。”
“敬修,要不你说一句吧”刚才说话的人扭头看着李敬修。
地质学院当初说好的跟着李敬修学堆浸和第地浸,这年头书上的知识哪比实际来得深刻。
李敬修说:“离开吧”
叽叽喳喳的地质队死一般的寂静,毕竟李敬修总结了他们的心声,还说出来了。
主要是慷他人之慨的人也不敢留,不然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好几个人对李敬修侧目,这人能处,有事是真上啊。
聂超勇:“那也大可不必”
一直很安静的大黄忽然扒拉聂超勇的棉裤子。
地质队那头以沈仙女冲高的哭泣声控了场。
有点拉肚子,被芽芽强塞了两颗臭烘烘整肠丸的向导顿珠默默走过,一句话就让女同志哭了,果然是蓝颜祸水!
今天天气可见度不高,洋洋洒洒飘着细雪,像是昨天暴风雪最后的怒吼。
两个考察团距离的点位不远,步行四五十分钟估摸着就能到。
天气情况不好的时候,随队医生也得跟着,以防恶劣环境发生意外。
大黄忽然窜了出去,与此同时芽芽也瞧见了好几只只鼠兔。
大概是昨天被大雪围困没找到吃的,今早出来觅食,循着味来到有人的地方。
向导顿珠围堵追缴,他们这边的警卫员也帮了下忙,一下子又抓住了三只。
芽芽觉得其中一只鼠兔脚丫上白色的绒毛很熟悉,那不就是前天抓住的那一只么。
芽芽掐着鼠兔的脖子一边狂喊人。
顿珠悄咪的指了下地质队探查的位置,示意沈仙女那怎么说,上回人可是哭了。
芽芽正色,“为了不让他们吵架,这回我来做坏人”顿了顿,“补充一句,唯快不破,唯手熟尔。”
顿珠似乎捉摸到了话里的精髓,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从车上拿了工具手脚麻利的去皮肉,等两个考察团在营地碰头的时候,说不定鼠兔肉都已经进高压锅了。
一辆陌生的吉普车经过,对方摇下车窗热情的朝他们招手。
碰了头才指头就是哨所之前说的搞地球物理探测,研究青藏铁路和桥梁的那一伙人。
人家路过,特意来告诉他们别走冰面。
附近好几个湖泊的冰面他们做物探的时候都拿炸药炸过,别看现在白花花的冰面,但很不牢固。
芽芽从车上摸出硕大的对讲机,那头刺啦了几声,能听见声音,但听不清楚说了啥。
“是芽芽” 聂超勇把对讲机放进怀里捂了一会再试,零星只能听见几句,最清晰地一句是芽芽说的,来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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