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够了吧？朱厌小朋友。”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
从伯益突然变身，到神子团灭，不过几息时间。
哪怕是鲧和姚重华这些人族大佬，一样没有机会阻止，当然，他们也没有阻止的念头。
可当这个声音响起，伯益突然恍惚了，满腔愤怒如潮水般退去。
冲动了啊，万万没想到，最冲动的是自己，朱厌这血脉厉害是厉害，后劲儿太大了。
伯益苦笑着收了法相神通，整个人在变回原形的同时，身上那密密麻麻的血洞，竟也渐渐消失了。
朱厌血脉的另一神通，不死。
“有趣有趣，想不到几百年了，又看到朱厌神通重现人间，当年被蓐收斩了精光，如今把蓐收的后裔打成了饼，也算一报还一报了，哈哈！”
伴随着调侃的声音，一个龙首老者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应龙！”
鲧的脸色变得极其严肃，身后一只如姒文命一般的熊影冲天而起。
“应龙大人！”
所有神子都挣扎着凑了过来，就连帝子乌九，也不顾被伯益踩的满身污泥，认真朝老者见礼。
谁也没注意，姚重华的神色却变得极其古怪，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被鲧叫做应龙的老者。
龙首老者笑眯眯地越过众人，径直走到姚重华面前，笑道：“四眼小子，还记得我不？”
“你是，你是大傻龙？”
姚重华惊呼一声，全场寂静。
“咳，咳咳，你这臭小子别的记不住，就记住给我起的外号了！”老者一脸尴尬。
伯益虚弱地靠在姒文命的身上，小声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重华叔和应龙竟然有关系，文命，你说重华叔会不会是应龙失散多年的……”
“讨打！”
应龙笑骂了一声，随手一挥，伯益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益！”
不远处的钦原小脸横眉怒目，小手一指，一道毒雾朝应龙射去。
“哎呀，钦原毒蜂！”
一直嬉笑怒骂的应龙脸色大变，右手化作龙爪，远远摄住毒雾，小心翼翼地将其引上天空，竟瞬息间消失在了原地。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应龙再次出现原地，懊恼地看着钦原道：“丫头啊，你好歹搞清楚情况啊，我是帮他去除朱厌血脉的狂躁战意。”
钦原扭头看向伯益，伯益点了点头。
钦原小脸一红，开口道：“对不起，前辈。”
应龙摆摆手，神色复杂地看着钦原：“也是苦命人，没事，这点毒，我还能化解。”
伯益心中一动，难道应龙知道钦原的来历之谜？
“各位，今日之事，由我做个评判如何？”应龙突然拍了拍手，对所有人说了一句。
姚重华点了点头，顺势拉住了要说话的鲧，一旁的皋陶，则也迟疑点头。
“帝子你们下界时，天帝托人带话，让我照拂你们一二，所以你们的主，我就给做了。”应龙看向一众鼻青脸肿的神子。
乌九带头称是，显然都极为敬畏应龙。
“人族我也是老相识了，当年轩辕黄帝开始，就一直和我并肩作战，四眼小子更和我是忘年之交，都不算是外人啊。”
应龙轻拂龙须，感慨道。
“今日人族，就给我老龙一个薄面，放几位神子离开？至于息壤一事，我回去给天帝解释，先让人族留着用，如何？”应龙望向姚重华等人。
“咳咳。”
伯益突然走了出来，拱了拱手，开口道。
“先谢谢前辈刚刚替我祛除了朱厌战意，没想到今天能瞻仰到应龙前辈的风采，真是三生有幸了，我们可都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
迷魂汤先走一波。
“不过既然天帝旨意都下了，息壤该交还是得交的，只是刚刚我们和神子们的比斗之事，有点麻烦啊。”
伯益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是小事，你们几个记住了，刚刚是正常比斗，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有事后报复的心思。”应龙大大咧咧的挥挥手。
乌九几人点头称是。
“前辈，是这样，我谨小慎微习惯了，要不让各位跟我一起发个誓？”
伯益话音一落，一旁的无支祁心中已经开始替几人默哀，这熟悉的套路啊。
应龙愣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吩咐道：“发誓就发誓吧，你们几人听好了。”
伯益朝几位刚揍过的神子拱拱手，满脸真诚，饱含歉意：“各位实在对不住，我刚才失了神志，要不借我个胆子也不敢这么下狠手啊，发誓这种事，也不用劳烦各位动脑，我都想好了，各位按我的念，改改名字就行。”
说罢，伯益将一块块写满字迹的兽皮丢给几人。
“黄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乌九在此立誓，以后定不找伯益、姒文命、垂、夔、羿、饕餮六人寻仇，不可故意伤害对方，若有违背，立即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处。”
看到誓言，乌九六人鼻子都气歪了。
应龙扫了一眼誓词，也是咧了咧嘴：“小子，你真行啊，这俩大神的真名放前面，就为了让人家不找你麻烦，算了算了，应该没多大事儿，都抓紧立誓吧！”
应龙应允下来，乌九六人只能咬牙切齿把誓言念了一遍。
等雷声响过，伯益双手捧出一个玉石盒，恭恭敬敬递给了应龙。
应龙赞许地看了一眼伯益，打开玉盒，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泛着微光的黑色石头，神力一动，却见那石头在其手心大放光彩，异香飘出。
“虽然老龙我从未见过息壤，但观其形，感受其本源，确实有息壤生生不息之土的感觉，应该没错，小九，你收着吧。”
说完，应龙直接合上了玉盒，递给了身边的乌九。
乌九几人急不可待地打开玉盒，纷纷上手检查了起来，越是检查，脸色喜色越浓，显然，被连番打击，本已经不抱希望带回息壤，却没料到最终柳暗花明了。
连带着看伯益的眼光都没那么嫉恨了，显然，几人真的信了伯益的鬼话，以为他暴打自己是迷了心志，现在清醒过来，立即开始跪舔自己。
“哎呀，既然此地事了，我就先走一步了，好不容易跑下来一趟，老龙可不是为了给你们当保姆的！”
撂下一句话，应龙突然冲天而起，化作一条千里长龙，飘然远去。
这老龙，有点意思。
伯益玩味地看着消失的龙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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