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七十章 直击皇太极中

避无可避，阿济格虽然并不想冲击正在整队的两黄旗兵马，但是形势所逼，阿济格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眼看明军的骑兵冲破了蒙古军的阵型，这时候阿济格只要敢选择转向，那么向左右两边分开的两白旗马队就会将侧面完全暴露给明军，这支明军骑兵本来就强悍，若是侧面暴露，那么两白旗的阵型顷刻间就会被打散，散乱的骑兵对阵阵列整齐的明军，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为了保存两白旗的队伍只能咬牙直线撤退了。

        阿济格也是金兵中的战将，他知道，这样的后果就是两黄旗两白旗的马队应该能逃出生天，而佟养性的炮队肯定是做了替死鬼，他知道，明军见到这么多大炮，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摧毁所有大炮的机会。可是在骑兵和大炮之间选择，阿济格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骑兵，大炮没了可以制造，可以抢夺，可是忠诚的八旗骑兵，需要从幼年开始培养，每一个都是旗中的宝贵资源，不能这样白白浪费了。

        豪格的牙齿都要咬碎，该死的两白旗，竟然朝着两黄旗直接冲过来，自己正在整队难道他们看不见吗？豪格可不管阿济格是怎么想的，自己的两黄旗当着父汗的面完全可以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明军不是追得紧吗，那就让他们过来，让两黄旗去挡住他们的脚步，让这些明军好好瞧瞧两黄旗也不是吃素的。可是阿济格和杜度这么一弄，两黄旗也无法返身再战了。

        不仅仅是豪格，皇太极在阵后也快将手中的千里镜捏碎，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炮兵一下子就要遭受这么大的损失，任谁也不能做到平静，关键这些火炮跟锦州大战缴获的火炮不一样，佟养性带过来的火炮都是原先金国自己修复和仿造的火炮，质量比锦州大战缴获的要好不少，最重要的是锦州和周围堡垒里面的火炮一般都是城防炮，城防炮跟野战炮的底盘不一样，一个是为了方便在城头上固定，一个是为了方便在野外运输前进，轮子的规格什么的也不尽相同。若是这些野战炮全部被摧毁，而锦州又被敌军夺回去的情况下，自己就会陷入没有炮兵可用的境地。

        两白旗马队极速从大炮边飞奔而过，佟养性带着炮兵已经徒步跑进了两黄旗的阵营里，佟养性自己何尝不是心在滴血，若是说对这些大炮的情感，佟养性比皇太极还要强烈十倍，看这些大炮，这些炮兵都是同样从无到有，一点点积载起来的，耗费了他无数的心血，才有了今天的规模，可是眼看着一天之内就要被明军全部摧毁，如何能让佟养性不悲哀，还有这些个炮兵，虽说都是汉兵或者朝鲜兵还有少量的金兵构成，可是这些人在自己的队伍里，就是自己的部下，两条腿终究是跑不过四条腿的，这些炮兵若是死了一个，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自己不是没向皇太极提议过，可是有太多人反对给这些汉兵朝鲜兵提高待遇，更不用说每人配备战马了，特别是阿敏说过，这些炮兵又不用冲锋打仗，不过是远远开炮，为何要配备战马，本来八旗的战马都不够，如何能给汉兵更好的待遇。

        可是阿敏哪里知道，佟养性要求配备战马，哪里是用来冲锋的，根本就是用来逃命的，炮兵阵地在野战或者攻城战当中根本就是个固定的靶子，一旦敌军发起突击，炮兵最有可能成为重点照顾的目标，如果不能保证这些炮兵的生命安全，那么这种技术兵种未来还能有多少，难道指望八旗兵下了马就能打仗了？

        炮兵对于八旗来说是真正的技术兵种，要想成为炮兵，不是随便从步兵中拉一个人就能成为炮兵的，装弹手什么的倒是还好，特别是瞄准手，必须经过大量的训练还要掌握一定的理论知识，而明军用于炮兵训练的一般都是神机营纪要，也是明代的炮兵法则，最起码要掌握火器的原理等基础知识才能进入操炮阶段。而八旗兵这些大字不识一斗的兵怎么去充当炮兵，最要命的是目前佟养性所能接触到的炮兵法则都是汉文书写，也就是从大明传过来的，佟养性作为贵族当然能认识汉字，可是这些目不识丁的士兵呢，别说是汉字，就算是满文和蒙古文他们也不一定认识，在这样的情况下，女真族的士兵用什么去操炮呢？

        “装填完毕！”“装填完毕！”一声声兵禀报传来，那是个骑兵团的团长们在向刘毅禀报队伍的装填进度，按照刘毅的想法，现在将火铳全部装填完毕，为的就是等下直击皇太极的时候能给他致命的打击，看前方的架势，两白旗和两黄旗的兵马是没有能力阻挡自己了，如果皇太极想要止住颓势，那么就必须派出精锐的巴牙喇和葛布什贤超哈营，哼！就让他们都死在青弋军犀利的火铳之下吧。干掉这两支精锐，皇太极的元气铁定大伤。

        “准备震天雷！”刘毅高声命令道。“得令！”命令被一层层传递下去，不少骑士摸出了马袋中的震天雷，炮管指向天空的各式火炮露出了通体漆黑的身躯，刘毅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皇太极军中的仿造技术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可观的地步，现在的金兵火炮跟明军的差距已经很小，虽然跟青弋军的火炮不能比，但是随着大明内部武备越来越废弛，明朝的火炮质量不升反降，就说他们一路过来看到的火炮，京畿以北还好一点，以南地区，比如山东各地的火炮和南直隶北部地方的火炮就是摆设，很多炮管都已经锈蚀，根本不能发射。这些火炮根本没用，怪不得后期清军能长驱直入，一向以火器为杀手锏的明军自断臂膀，焉能不败？

        两白旗和蒙古军已经经过了炮兵阵地，将大炮孤零零的丢弃在野地上，成为了青弋军的囊中之物，在现在的战场环境下，没有办法对火炮进行俘获，城里和城外坚守的步兵也不可能出来接收火炮，所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彻底摧毁这些火炮，不将它们留给金兵，青弋军骑兵们将一个个震天雷从炮口塞入，轰轰轰，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小型的火炮直接被开膛剖肚，整个炮管都给炸裂，即便是重炮，震天雷的内部爆炸，炮管内壁已经不再光滑，而是留下了许多凹坑，这样发射药爆炸的时候很容易引起炸膛，可以说这些火炮已经报废了，只能进行回炉重造。

        佟养性绝望的闭上眼睛，策马狂奔，他早就将自己的部下远远的甩在了后面，而这些个炮兵还没被明军杀死，却已经被自己人给撞了个四仰八叉，士兵们不断闪躲着慌乱的满蒙马队，可是建虏北虏怎么可能会闪避汉兵，无一不是直接骑马撞上去，结果本来人数就不是特别多的汉军炮兵一下子死伤无数，死者倒也还好，一了百了，重伤的人可以说是无比凄惨，战马加上马背上披甲的骑士一共有一两吨重，这样的重量仿佛是后世的一辆微型汽车，开足马力冲入人群的后果可想而知，汉兵们骨断筋折，躺在地上不断呻吟，而金兵和蒙古军毫无怜悯之心，直接从他们的身体上踏了过去，将他们踩成肉泥。

        汉兵们一片哭爹叫娘，只恨少生了两条腿，满蒙联军可管不了这么多，无视他们，笔直的冲过去，这时候谁敢拦在他们逃命的路上，恐怕这些士兵都能一刀劈了他们。

        大炮很快便被摧毁，刘毅不放心，在冲出一段距离之后命令骑兵用火铳直接轰击火药桶，引起火药的殉爆，在一片红光和蘑菇云当中，火炮相继被抛上了天空，这些皇太极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装备就这样被摧毁在宁远城下。城头上的欢呼更加强烈，孙承宗猛的吁了一口气，少了火炮的帮助，最起码皇太极已经基本失去了攻城的能力了，除非他们用人命填。可是看现在的情况，皇太极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两支骑兵一左一右画了一个大圈从两黄旗两白旗和蒙古军的马队身边掠过，不错，他们正是皇太极派出来接应前方部队的巴牙喇。巴牙喇现在还剩下两千出头的兵力，虽然不能跟青弋军正面对战，可是迟滞一下他们的脚步还是可以的，皇太极让鳌拜领兵，选择两翼出击，青弋军的重点都在正面，两翼出击可以减少他们火铳的打击面。同时起到扰乱明军进攻节奏的作用。

        “阁老，皇太极身边的兵马动了！”城头上，卢象升已经发现了皇太极的意图，想要两翼夹击青弋军给上四旗争取整队的时间，真是好算计，鸣笛发射出去，提醒刘毅即将到来的危险。

        刘毅略一思索，看见自己离皇太极的直线距离不过二三里，大吼一声道:“孙德海！你带一个团和卢朝晖的天雄军全力阻击，剩下的人，跟我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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