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下归心 一千六百零九章 巨型版图上

“为了蒙古人的土地，为了蒙古人的利益，为了躲避北海的寒冷，为了追求太阳的温暖，连上床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说到的地方就到，去把坚石粉碎，把高山劈开，把水流断绝。”雄壮的歌声在草原上响起，无数骑兵汇聚成密密麻麻的人海，他们旌旗招展，战马的嘶鸣响彻云霄，他们静静伫立在巴尔喀什湖畔，就在前方不远处，他们已经看见了敌人的身影。胯下的马匹不住打着响鼻，马蹄在草地上不断的摩擦。骑兵们手中的弯刀在明媚的阳光下反射着寒光，数杆黑色的狼头大旗不断在阵前移动。歌声戛然而止，士兵们不再说话，他们紧闭嘴唇，目光注视着前方，等待着自己的首领下达攻击的命令。

        巴尔喀什湖，这里是卫拉特蒙古和吐鲁番各部的交界处，双方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自从固始汗带兵南下，建立了和硕特汗国之后，吐鲁番各国实际上被卫拉特蒙古和和硕特汗国给夹在了中间，固始汗作为卫拉特蒙古名义上的盟主，自然下令让吐鲁番各部臣服于他。吐鲁番这些小国没办法，只能照办。这次鳌拜领兵杀入吐鲁番，一上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巴里坤国，不仅将巴里坤国的财产全部掠夺，还将巴里坤的成年男子斩尽杀绝，同时将所有的老弱妇孺变成了大清国的奴隶，而戈洛文麾下的数千罗刹兵更是赚的盆满钵满，特别是远东来的罗刹兵，他们何时见过这么多财富，每个人都恨不得自己能多张两只手，这样就能带走更多的金银。巴里坤虽然只是西域的一个小国，但是其国内的财富也是不可计数，毕竟是大明和西域的中转站，麦麦提何塞当政的这些年，只要是商队路过，都能被巴里坤国揩下一层油，这个小国家当然富裕。可是再多的财富也不能改变巴里坤小绵羊的地位，一个没有强大军事力量的国家，即便是他的经济再发达，能赚再多的钱，也不能守护自己的财富。

        鳌拜的大军一路推进，先后攻灭了车师六国、焉支山国、山北六国等等，大军一路顺着伊犁河烧杀抢掠，无数的西域民众死在鳌拜和戈洛文的刀下，即便是绝对不抵抗直接投降的国家，鳌拜也没有完全放过他们，虽然没有杀死他们的男丁，但是鳌拜将这些男人全部变成了大清国的奴隶，派出军队将这些人押解到新京，替换修建城池的蒙古人，组建一支奴隶部队来专门修建城墙，这正是皇太极所需要的。鳌拜的军队一路攻打，当然引起了周边国家的警觉，这些吐鲁番小国早就投靠了固始汗，本来皇太极远在辽东，就算是跟草原发生接触，主要也集中在中部草原，最远也就是打到林丹汗那里，跟吐鲁番还有不少距离，小国家都没有感受到来自大清国的威胁。可是现在，清军已经兵临城下，西域小国都无法自保，不仅是民众不想被杀戮，不想成为大清国的奴隶，作为各个小国家的国王，谁又希望自己从皇位上被拉下来，向巴里坤国的麦麦提何塞一样，交出了全部财产之后，还是难逃一死，就算是死了，自己的尸体还要挂在城门上暴尸数日，威慑民众。

        一封封求援信雪片一般飞向了卫拉特蒙古各部的首领和远在拉萨的固始汗的案头，西域各国的鸽信几乎是每天一封，可见形势多么危急。固始汗和卫拉特各部首领收到信件之后简直是心急如焚，要知道，吐鲁番作为他们的附属，可不仅仅是名义上的附庸关系这么简单，草原人是最讲究到手的利益的，如果吐鲁番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声望方面的影响，草原各部很可能会将吐鲁番放弃，为了这些小国跟大清国开战显然没什么价值。但是很不幸，吐鲁番就相当于卫拉特和固始汗的金矿。自从吐鲁番臣服于固始汗之后，西域每个小国每年都会进贡大量的金银，也可以理解为保护费，这些小国一个个富得流油，民众的情况固始汗懒得了解，但是每个国王和王室，谁不是穿金戴银，有一次固始汗带兵攻打高原，路过塔里木河南边的一个小国，国王出来迎接他，他惊讶的发现，这个国王竟然穿的比他还好。这更加坚定了固始汗统治西域的决心，只不过固始汗对待他们还算是比较温和，最起码没有将这些国王杀死，直接征服他们的土地，固始汗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反正草原人不善于贸易，有这些西域人来做生意，然后他们直接将西域人赚取的财富装在自己的口袋里岂不是更简单方便？还能落个保护人的好名声，这是个双赢的生意。

        所以鳌拜的大军没有先打卫拉特，却先打下西域，等于是捅了马蜂窝，固始汗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的金矿出问题，要知道，他统治高原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大量的军队被他从卫拉特带到高原，这些士兵的军饷粮草都是不小的开支，必须由西域这些国家来承担，固始汗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将高原地区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再说，和硕特汗国刚刚建立不久，正是需要建立威信的时候，如果清军打进来他们当缩头乌龟，无疑对固始汗的声望是一次重大打击。而固始汗走后，卫拉特各部的首领想的更是直接，西域的钱就是他们的钱，断人财路杀人父母，自己的部落里全是嗷嗷待哺的民众，没有西域输血，难道要让卫拉特各部重新过上逐水草而居的日子吗？不！卫拉特人绝不答应！

        所以在固始汗和各部首领的召集下，卫拉特联盟立即组成联军，十几个部落拼凑了五万骑兵，准备在巴尔喀什湖畔和清军决战。同时，固始汗也在高原上动员兵马，不仅将自己带入高原的蒙古骑兵召集起来，同时还征调了大量的高原骑兵，高原人使用的铠甲武器相对于草原更加原始，但是他们也是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弓马娴熟，高原马的耐力也很好，固始汗很轻松就调集了八万军队，他打了两个算盘，一方面是让这些高原士兵为我所用，另一方面也是通过战争来消耗高原的军力，这些人虽然已经臣服于他，可是谁能保证里面不出反贼？就像是隋炀帝征调北方杂胡多次攻打高句丽一般，目的就是为了消耗反对势力的兵力。应该说，如果仅仅从账面数据来看，卫拉特蒙古和固始汗是占据了绝对优势的，鳌拜和戈洛文的联军总共就五万人，经过多次战斗和水土不服，也出现了数千人的减员，再有占领城池也需要分兵，押送奴隶战俘也需要分兵，一路打下来，到了伊犁河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半人。再往北推进到巴尔喀什湖，鳌拜可以用来野战的兵力不足两万，其中蒙古兵一万，八旗兵五千，还有三千罗刹兵和少量的明国高丽火器兵。

        两万对五万，人数上已经落了明显的下风，更不要说背后还有固始汗集结的八万兵马虎视眈眈，虽然从高原穿过青海抵达西域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可是鳌拜明白，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各个击破的话，一旦陷入胶着，他们打下的西域各国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臣服，到时候就会陷入泥潭之中，这是鳌拜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也可以说这是他当初选择攻打西域的副作用，攻打西域固然是好，有大量的财富和人口可以掠夺，短时间内可以激发军心士气，而且可以给国内输送大量资源。但是副作用明显，西域毕竟被固始汗的地盘夹在中间，一旦对方反扑，鳌拜又不能快速解决掉对手的话，就会陷入持久战当中，前期拿到的好处全部消失不算，反过来国内还要持续给前线输血，这是皇太极绝不可能答应的，鳌拜也会前功尽弃。所以关键点就在于鳌拜要使用麾下的精锐兵马，快速解决掉对手。

        “戈洛文将军，你觉得这一仗应该怎么打？”鳌拜放下手中的千里镜，五万敌军来到巴尔喀什湖的消息早就被探马侦知，鳌拜只能带领手头能调动的全部兵力迎战，他知道，这一仗非打不可，打赢了就能永绝后患，卫拉特蒙古就能一次性被收入囊中，简单来说就是毕其功于一役。所以双方在巴尔喀什湖畔列阵，准备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厮杀。鳌拜端起千里镜仔细观察地阵，说实话，他的兵力太少，又是疲惫之师，虽然是精锐，面对五万以逸待劳的卫拉特骑兵，鳌拜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气。戈洛文听见鳌拜的提问，笑了笑轻松说道:“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难题，要知道对方是进攻方，我们有很大的胜算。”鳌拜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戈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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