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一千九百四十九章 宁锦战火上

“尊敬的皇太子殿下，我想我们的军队可以朝南边进攻了，我们秘密运兵已经好几个月了，这么多军队集结在这里，今天，我们的炮兵部队已经全部抵达，现在还不进攻要等到什么时候？”锦州前线木茂堡，这里现在是明清势力交界范围的最前沿。再往前一点就是当年在辽东战役中被摧毁的流水堡，只不过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没有任何军事价值，因为明清双方不断摩擦，谁也不希望对方重新占领流水堡并对其进行修复，所以也算是双方默认了，谁都不动流水堡的心思，就让它荒废在那里。自然，距离流水堡不远的木茂堡就变成了清军距离锦州城最近的一座堡垒。自从皇太极重修义州卫之后，义州卫便成为了清军出击辽东的屯兵基地，这几个月以来，按照前面的分工，皇太极分批次将军队不断投放到义州卫附近，并且派出大量骑兵在木茂堡一线进行战场遮蔽，明军的夜不收根本越不过流水堡一线，更不要说去抵近侦察义州卫了，所以锦州总兵吴襄对于义州卫的情形是两眼一抹黑，不过他也知道，皇太极肯定有动作，否则不会有如此规模的战场遮蔽。
目前，义州卫一带按照计划已经聚集了罗刹八旗五个旗，满洲八旗三个旗，蒙古八旗四个旗，还有杂八旗、藏八旗、西域八旗、高丽八旗若干，再加上耿仲明的乌真超哈炮营，十五万大军分布在义州卫到镇夷堡一带广泛的地面上，安营扎寨，好不热闹。皇太极为了这次行动可谓是煞费苦心，血滴子几乎是全员出动，务必做好保密工作，所以整个大清国境内跟后世国民党白色恐怖时期有的一拼，严查各类人等，特别是往返的商队，还有各个驻点的军队都是血滴子的重点监视对象，为了防止明清之间有鸽信的往来，血滴子中的海东青分队全线出动，在大清的各处关隘哨卡，都有驯鹰人的身影，海东青停在他们的肩膀上，不断被放飞出去侦查天空，这些训练有素的海东青就是针对信鸽而诞生的，只要是发现信鸽的踪影，不管这些信鸽是干什么，一律咬死，所以几个月以来，大清国境内就像是信息屏蔽了一般，外界对于皇太极究竟在弄什么一无所知，即便是有锦衣卫或者是新军的情报军渗透进去，也无法将信息传递出来，就连信鸽都飞不过来，更不要说人了。
没有情报，即便很多人已经猜到皇太极最近会有动作，可是谁也不能判定方向，因为经过前面大清入关的事情，皇太极既有可能在辽东做动作，也有可能从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入关，明廷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河南被农民军弄了个天翻地覆，谁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大明调集重兵南下，北方除了九边和辽东之外，似乎形成了真空地带，特别是北直隶地区抽调了大量兵马去河南，若是这时候皇太极入关，大家简直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局面。众人只能严阵以待，特别是处在抗清最前线的吴襄，几乎是夜不能寐，鬼知道皇太极会不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手上只有两万兵马，最多能及时得到儿子吴三桂的增援，可是当时洪承畴开会的时候如此布置，吴襄心中是不满意的，但又不能当面说。
想想看，吴襄在锦州，吴三桂在宁远，两人虽然有五万人马，但是洪承畴如此布置就等于将他父子二人同时放在了一线，督师说得好听，上阵父子兵，可是作为父亲，哪里希望儿子也面临险境呢？他只怪自己活动不到位，在京师没有找到强大的人脉，要不然把儿子调回关内去，在北直隶弄个差事，岂不是比在这里安全得多。吴襄想过了，真要是皇太极大规模进攻，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是吴三桂不能有事，最要命的是他老吴家兄弟三人一起在宁远当差，吴三桂军中副将正是吴三凤和吴三辅，督师这么干，不是把他老吴全家人的性命都放在辽东前线了。吴襄想是这么想，可是他不能张口找洪承畴提，谁都知道洪承畴是什么脾气，不提还好，要是提了，洪承畴偏偏会将他们放在前面。
吴襄这边干着急，木茂堡那里可就成为了清军的前线侦查据点，彼得洛维奇和豪格二人竟然同时来到了木茂堡，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代善等人。木茂堡距离锦州城就三十里，如果从这个地方出发，即便是步兵，如果是普通行军速度，最多四个时辰就能赶到，若是急行军，可以缩短一半的时间，大军从这里出击，两个时辰就能杀到锦州城下，八旗军有大量的骑兵，骑兵出击，连一个时辰都不用，就能快速突击到吴襄的地盘，所以这里是理想的出发地。众将来这里视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木茂堡城头，彼得洛维奇和豪格正在争论着什么，原来，彼得洛维奇主张兵贵神速，既然军队已经在义州城集结完毕，那么现在就应该立刻出发来木茂堡，甚至不用在木茂堡停顿，大军直接杀过去就完事了。可是豪格却不同意这个意见，打了这么多仗，豪格也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跟着皇太极总归要学到点东西。清军出战讲究一个出其不意，纵观皇太极入关的几仗，打的就是闪电战，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敌军意想不到的时候发起进攻，这才是清军用兵的精髓。
豪格对彼得洛维奇道：“彼得将军，中原有个词叫做出其不意，从义州卫到锦州，有上百里的路程，我军十几万兵马，如果大张旗鼓的行动，很难掩盖行踪，既然我们已经到了义州卫，就像蹴鞠那样，更要把握好临门一脚，所以本太子认为，应当在夜间行动，分批将军队布置过来，特别是你们的罗刹炮队应该先行，等就位之后，由我们的满洲八旗和蒙古八旗选择夜晚大规模突袭，将锦州城外的明军夜不收扫荡一空，你们紧跟着我们，等到天亮的时候，明军会惊讶的发现，锦州城外全是我们的人了，你们架起大炮一阵猛轰，锦州必然是我们囊中之物。”彼得洛维奇有些不满道：“你们东方人做事情实在是太讲究了，这种绝对的优势兵力，我们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击败敌人。”豪格笑笑道：“也许这是我们的文化差异，但是我要提醒你，彼得将军，你现在是在东方作战，所面临的对手也是东方人，只有东方人才最了解东方人，在这里，你们那一套行不通的，难道你不想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给你们的皇帝一个完美的交代吗？”
提到沙皇，彼得洛维奇深吸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表示认可了豪格的说法，沙皇在临行前交代过他，尽量跟清军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大家都是来赚钱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撕破脸，何况对方是清国的皇太子，跟沙皇的儿子是一个概念，彼得洛维奇虽然是罗刹的将军，但是从级别上是低于豪格的，这也是皇太极让儿子领兵的原因，只有儿子的身份才能压制彼得洛维奇，皇太极也没想着罗刹的军队能完全听大清国摆布，但是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要不然战场上主次不分，命令如何下达？豪格拍了拍彼得洛维奇的肩膀道：“彼得将军，不要担心，我们跟明军已经有过多次作战的经验，你初来乍到，还没跟明军交战过，上次戈洛文入关，我们选择的是明军薄弱的方向，所以战役进行的还算是比较顺利，但是这一次，我们将要进攻明国的辽东重镇，这可是明国皇帝最关心的地方，每年明国大量的银子都给了辽东的将军和士卒，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谨慎一点是对的。”
彼得洛维奇不置可否道：“好吧，你说得对，就按照你的方案来吧，不过我的小伙子们都已经急不可耐了，要知道他们经过了长途行军，早就憋坏了。”彼得洛维奇发出了有些猥琐的笑声。豪格当然知道彼得洛维奇是有所指的，他回答道：“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不过辽东是明国的军镇，可没有什么女人，但是金银财宝应该有不少，毕竟千万辽饷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打下来能缴获大量的军事物资还有银子，到时候分给你的士兵们，你放心，既然你们帮助我们打仗，好处少不了你们的，阿玛也跟我交代了。”彼得洛维奇得到了豪格的保证，点点头道：“好吧，太子殿下，我们相信你们的信用，现在让我们的小伙子准备行动吧，我想对于前面的城池，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攻下。”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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