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两千零一十三章 大军西征下

崇祯十三年的春天注定是不平静的，华夏大地上三场战役几乎是同时爆发，一方面，李自成在河南北部和北直隶南部的交界地段集结了重兵两百万，兵分三路，攻入北直隶，第一站就是大名府。与此同时，皇太极也没闲着，攻下山海关之后，朝廷的宁锦防线已经土崩瓦解，蓟镇一马平川，根本阻挡不住皇太极前进的脚步，皇太极的军队从山海关出击，深入蓟镇，只要能将遵化等蓟镇的大城全部拿下，蓟镇就落入清军之手，那么朝廷就只剩下北直隶东部那一条可怜的防线了。事情正按照李自成和皇太极当初计划的那样发展，大军最后会在京师城下会师。北边打得热闹，大明的西南也没闲着，刘毅带领三个新训师从太平府出发，直奔湖广，在长沙和骑兵师汇合之后，大军继续往西，既然是攻打四川，那么刘毅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南边的播州地形复杂，当年播州之乱倒是消耗了朝廷大量的精力，万历三大征之中，播州杨应龙之乱应该是规模最大的，难度最高的，所以刘毅不打算从这里切入，而是选择了一个重要的大城，那就是重庆府，既然下定决心攻打四川，就先将重庆府打下来。
重庆被称为山城，说的也就是辖区内山川多，地形复杂，不利于行军，易守难攻，但是刘毅的军队必须要攻克这个难关，重庆是四川东边的屏障，也是秦良玉的驻军之地，虽然被迫撤出，但是重庆一带民心向背刘毅还是知道的，打下重庆势在必行。大军悄悄进入四川境内之后，两个师的骑兵立刻按照既定计划进行战场遮蔽，重庆虽然被李自成驻扎了数万兵马，可是竟然对青弋军的到来全然不知，一直到青弋军的步兵挺进到重庆府城之下，里面的守军才恍然大悟，朝廷的军队竟然攻过来了。
“预备！放！”轰轰轰，重炮发出的怒吼震耳欲聋，战场上只能听见新军的火炮轰鸣，重庆府算是大顺军的大后方，城内的三万多守军做梦也想不到数万新军神兵天降，竟然一夜之间就出现在城外，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炮弹是真的，真真切切打在了城头，而且对方的远程火力太过强大，城上的火炮射程根本就够不到对方，只能站着挨打。为了这次进兵，刘毅将制造总局目前造出来的全部机炮都给拉了过来，正好一个步兵团一门，配足了十五门机炮，顺便也在战场上检验一下机炮的威力。四轮磨盘重炮就像是拔钉子一样，将重庆城头的大顺军炮位给轰了个稀巴烂，炮击足足打了大半个时辰才停止，新军这边所有火炮的炮管都打的通红，士兵们给火炮紧急散热，三个步兵师排着整齐的队列，前方是机炮和中型轻型火炮组成的火力网，他们如墙而进，平推重庆府城。
城头的大顺军早就被重炮给炸了个七荤八素，他们很奇怪，这些兵马是怎么穿透层层岗哨，突然出现在重庆城下的。大顺军也不是傻子，毕竟重庆府紧邻湖广，也算是重点地带，李自成在走之前安排了大量的哨探骑兵，不管是大路还是小路，都有一队队的大顺军士兵放哨，可是这些人愣是一个都没回来，朝廷的军队是用了什么邪术不成，他们不敢相信，就算是再精锐的部队也不可能做到一个活口都不留吧？只要有一个人回来报信，新军也不可能如此从容出现在城下。可是事实没有如果，新军的炮弹落在这些大顺军头上的时候，他们才明白大祸临头了。
“给老子上城墙，把尸体都扔下去，进入位置，他们要攻城了，丢了重庆府，圣上饶不了咱们！”守城的几个营将心中大急，先不管对方是怎么来的，反正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夺下重庆，重庆可是成都的东大门，成都平原那里无险可守，如果他们轻易丢了重庆，要不就是在战场上战死，要不就是被圣上给活剥了皮。重庆府的守军虽然遭到重炮打击，但是火炮主要摧毁的是城头的防御设施，对于士兵的杀伤不太大，或者说数千人的伤亡对于大顺军来说也不算太严重，毕竟大顺军的人命不值钱，防守重庆的军队当中，大部分都是饥兵，只有少量的正兵，这些饥兵都是裹挟附近的居民才产生的，战斗力不强，战斗意志更是一塌糊涂，谁愿意去给大顺军当炮灰呢？但是在那些正兵的威压之下，他们也不敢不上城，上城可能会被官兵的炮弹打死，不上去立刻就会被正兵一刀砍死。在几个营将的指挥下，士兵们胆战心惊上了城墙，将城头被打死的同伴尸体抛了下去，官兵的火炮显然是在散热，所以一时半会不可能再发动攻击，眼看着敌军的步兵压了上来，这几个营将知道，官兵是要攻城了，短兵相接的话，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啊。而且大顺军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也搜罗了不少官兵的装备，此刻城头的火炮虽然被摧毁，但是弓箭火铳震天雷等守城武器却是不缺，而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流贼也学会了官兵的许多守城方法，什么铁蒺藜、灰瓶、金汁什么的也是多多准备，只要官兵敢上来，就让他们尝尝厉害。
可是显然，他们想错了，因为官兵的最前方还有各式各样的火炮，到了一定距离上，中型和轻型火炮又是一轮轰射，刚刚上来的大顺军再次被打的人仰马翻，等到这些火力停止，远程火炮散热也差不多了，更多的炮弹再次向着城头砸过去，饶是重庆城墙坚固，并且在秦良玉手上多次修缮，也顶不住新军如此猛烈的炮火，有的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痕，大顺军士兵们有理由相信，要是官兵这么一刻不停的打下去，城墙迟早要崩塌。这些大顺军士兵们不敢露头，在各种火炮的覆盖打击下，再次下城躲避，城头只留下了少量的观察哨。下面的营将跳着脚大骂，“他娘的，这官兵的炮弹是用不完还是不要钱，这么打下去，还打个屁的仗啊。”他们哪里知道，新军的宗旨一贯就是打仗打的就是后勤，攻打四川有个极为便利的条件，那就是水路畅通，漕运水师在长江上横行无阻，这就意味着可以源源不断用船只运送火药炮弹过来，刘毅当然是敞开了用，反正现在的目标就是打四川，能用火力覆盖自然能减少将士们的伤亡。后世共和国军队也有一句话，穷则精确射击，达则火力覆盖，共和国军队的火力不足恐惧症在刘毅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如果有可能，刘毅希望以后每一仗就是用各种火力招呼敌军，步兵和骑兵等火炮打完了上去清扫战场就行了。可是在当时的生产条件下，即便是新军，也打不了如此富裕的仗。
炮火总算是稍歇，步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端着火铳冲了上来。“好啊，他娘的，总算是来了，上去，都给老子上。”营将们大呼小叫着驱赶着饥兵再次上城，城头已经是千疮百孔，在如此密集的火力覆盖下，很多被打死的人连个全尸都没有，往往是死了之后，尸体还要被各种各样的炮弹招呼一边，变成一堆松散的零件。饥兵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各种守城器具给抬上去了，可是他们的弓箭手火铳手刚一露头，让他们绝望的一幕出现了，战场上忽然响起了爆豆一般的火铳射击声，可是仔细看看，敌军的步兵方阵并没有开始射击，发出声音的是步兵前面的十几个铁家伙，看起来黑黝黝的，装在马车上，隐约能看见马车上有几个人在操纵这个机械，他们摇动手柄，铳管吐出火舌，副射手用手托着弹链，震耳欲聋的声音即便是操作手们都带着棉花制作的耳塞，还是要张大嘴巴拼命适应机炮带来的巨大噪音和震动。
但是机炮的凶猛火力造成的杀伤是显而易见的，就像是多个步兵团同时开火一样，一瞬间城头就被弹雨覆盖，密集的弹丸噼噼啪啪打在城头，敢于露头的士兵直接被弹丸打的倒飞出去，有的人天灵盖都被掀飞，红白之物四处喷溅。城头的大顺军士兵失魂落魄的尖叫着，这种火力网让他们无处可藏，有的年轻士兵缩在墙角，动也不敢动，有的人绝望嘶吼，有的人崩溃大哭，就连督战的正兵也不敢上城墙，他们分明看见炽热的弹丸从城头掠过，饥兵们有的直接被打的支离破碎，这种近代武器所造成的恐怖杀伤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营将们张大了嘴巴，如果这样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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