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两千一百一十五章 剃发易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西北四省的大地上，到处都传来这样的欢呼声，皇太极用军粮赈济灾民的策略收到了不错的效果，虽然皇太极并不是真心愿意用军粮来换取这些汉人山呼万岁，但是很显然，这些灾民最优先的需求是要填饱肚子，可能有奶便是娘这句话很难听，但是人的本能是不受思想控制的，即便很多人并不喜欢建虏北虏，还有很多人家里有被建虏北虏杀死的俘虏的亲属，可这些人为了活命也不得不吃大清国施舍的那一碗粥。
皇太极对这种感觉很受用，这些曾经的明人不是一个个很有骨气吗，现在呢，还不是匍匐在自己脚下山呼万岁。不仅如此，皇太极从这些被赈济的灾民中间大量募兵，反正也不要求他们有多强的战斗力，只要平时能当辅兵用，战时能当炮灰用就可以了。接收了西北四省之后，皇太极得到了许多明军遗留下的物资，这些东西虽然相对于清军的装备来说有些破破烂烂，但是装备给这些新募兵绰绰有余，反正也不指望他们能取得多大的战绩，一切行动还是要听清军的指挥。皇太极自从用军粮赈济灾民之后，就迷上了这种山呼万岁的场面，他不仅巡视太原附近，西安府甚至是兰州府他都转了一圈，看来效果还算是不错。当然，西北四省骤然被清军吞并，也不是没有反抗势力，一些地方豪强联合原先的明军或者边军，形成小股部队给清军制造了不少麻烦。不过皇太极自有对策，他让代善和洪承畴等人组队，排兵布阵，调拨八旗骑兵分批对这些抵抗力量进行剿灭，利用八旗骑兵的高机动性和罗刹骑兵的火力，有时候几天时间就能接连赶赴几个战场，消灭几支有影响力的抵抗军势力。
三个月之内，西北地区基本被平定，皇太极一方面让豪格和范文程等人负责扩军备战事宜，整顿兵马，以待决战。另一方面让代善等人稳住后方，将反抗军全部杀死，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好叫这些人知道跟清廷作对的下场。而他自己则在各处巡视，看看汉人臣服的情况如何。范永斗和范世仁等人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此次巡视结束之后，范世仁就会被任命为山西巡抚，一下子跃升为高官行列，这个算是皇太极对八大家势力的褒奖，就算是清军内部也没有人反对，毕竟这些人哪个没有拿过八大家的好处。西安府城外，大片的难民跪地呼喊着万岁，皇太极看着这些人卑躬屈膝的样子，心中快慰。忽然，范世仁说道：“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自从皇太极入关之后，便对汉臣的地位进行了一次调整，他知道，进入汉地，必须以汉制汉才行，所以汉臣地位快速上升，皇太极现在也允许他们自称为奴才，在这群汉臣眼中，奴才那可是皇帝的家奴，这在大清国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听见范世仁说话，皇太极正在享受这种感觉，心情大好，不禁笑道：“爱卿请讲。”范世仁躬身道皇太极身边道：“皇上，汉人政权自古以来讲究一个恩威并施，这些灾民既然得了皇上的好处，得了大清的好处，那么要想让他们死心塌地为大清卖命，奴才以为，还要威慑他们一番。”皇太极一听，来了兴趣，问道：“那你说说看，怎么个威慑？我大清在入关之前，经常越过长城防线，进攻明国，按理说也杀了他们不少人，抓了他们不少人，难道这还不叫威慑？”范世仁眼珠一转道：“皇上，奴才觉得，这种威慑的方法只停留在表面，而不是深入内心，要想让这些人完全臣服，变成大清的马前卒，得用诛心的方法才行。”皇太极歪过身子道：“怎么个诛心法？”范世仁道：“奴才思考了几天，得出四字法则，剃发易服。”
“剃发易服？”皇太极一愣，范世仁连忙解释道：“不错，就是剃发易服，既然西北四省已经是我大清的土地，那他们就应该有大清臣民的样子，剃发就是让这些汉人全部换成满人样式的发型，也就是金钱鼠尾。”“嗯？”皇太极有些不悦，斜睨了他一眼。范世仁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在皇太极面前怎么能说金钱鼠尾这种话。他慌忙摆手道：“皇上，奴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奴才。”皇太极挥挥手道：“行了行了，朕明白，只是以后这个词要小心使用，你的意思是，让他们把头发剃了，学满人留个小辫子是吧。”范世仁道：“正是，汉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果皇上用剃发的招数，他们的心灵就会受到严重打击，须知，汉人多而满人少，如果跟前面的朝代一样，比如金朝，动不动就学习汉文化，并且将原有的风俗去除，进行自上而下的汉文化变革，会导致几世而亡。我大清在马上得天下，如果全盘学习明廷那一套，必定会骄奢淫逸，最终被同化而亡。所以我们应该反过来操作，抵制汉化的同时，让汉人满洲化，如此一来，数十年之后，华夏便不知有汉，而只知大清。”
范世仁顿了顿道：“剃发是这样，易服也是一样的道理，废除汉人服饰，让他们穿满人的服饰，不仅是汉，大清治下各族都要剃发易服，这样一来，大清才不会重蹈覆辙。北魏、辽、金、元凡必汉衣冠者无不一再世而亡，剃发易服，不惑于流言，于以绵国祚，承天佑，于万斯年勿替引之。”皇太极听完，恍然大悟，随即龙颜大悦，对范永斗说道：“范先生，你看见了吧，你的弟弟只当一个山西巡抚，恐怕都是委屈他了，朕看，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山西巡抚，就是将来，若是朝廷组建类似明廷内阁的组织，朕看，范世仁入阁没有任何问题，奇才，真乃天纵奇才啊。很好，就按照你的方法办，回去写一个具体的文书，朕会让群臣参赞，然后立刻颁布实施。”
范永斗道：“皇上，有一事奴才想提醒一下。”皇太极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讲。”范永斗道：“剃发易服虽然不错，不过这一招影响的是大清治下所有人，汉人之中刚烈者恐怕会反抗，如此一来，激起民变，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当务之急是南下对付刘毅，内部问题是不是缓一缓的好。”范世仁立刻道：“兄长，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看到了坏处，没看到好处。是，我承认，如果这条命令颁布，势必会有人反抗，这好办，就是杀，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杀到他们服从为止，我大清完全可以效仿成吉思汗，要知道，蒙古军屠城可不是一次两次，不用威慑，他们怎能服从？但是反过来看，服从的人就会死心塌地跟着大清干，为大清卖命眼都不眨，只要是愿意合作的人，我们可以给他们想要的实惠。皇上，奴才建议，新招募的军队，凡是主动剃发易服的人，优先召集到一起，改名为辫子军，给他们不低于蒙古八旗的待遇，奴才想，这些人会为大清国效死命的。”
皇太极哈哈大笑，他不断拍打着范世仁的肩膀，以示对他的鼓励，皇太极道：“范大人，你放心，朕最近一直在跟范文程等人商讨设立一个类似于明廷内阁机构的事情，初步定名为军机处，能加入这个机构的大臣就是军机大臣，你初来乍到，一上来就拿下了山西巡抚的位置，朕也知道，这在明廷也是不得了的高官了，朕是为了表彰八大家的功绩，才给你这个位置，你放心，只要你能好好做，以后进入军机处，成为军机大臣也是等闲，那时候，你就会跟宁完我、鲍承先、范文程等人一样，成为朕的左膀右臂，你们范家也是从龙大功，只要大清在，你们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放心，有大清，就有你们。”两人听的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双双跪下发誓道：“奴才愿意为皇上，为大清，肝脑涂地。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混账东西，这种反人类的玩意，根本不应该存在于世上。”清廷在西北剃发易服的消息终究是传到了中军都督府，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数十万人死于非命，清军不管三七二十一，你不执行，就去死。西北四省爆发多次抵抗，都被清军残酷镇压，清军有意威慑民众，将抵抗军的人头全部砍下，筑成京观，就放在西安、太原、兰州等大城市的城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群都能看见，一时间，西北各处腥风血雨，很多人在清廷的淫威下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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