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两千一百二十二章 淮海战役五

“可恶！着实可恶！朕不去找刘毅的麻烦，他竟然敢越界过来找我们的麻烦。”京师紫禁城内，经过数月的时间，李自成已经习惯了当皇帝的感觉，自从打下京师，逼死崇祯之后，李自成的威望在军中瞬间大涨，特别是追赃助饷这一招，虽然整死了不少官员，但是随着追赃助饷范围的不断扩大，也祸害了许多平民百姓，可以说，李自成的大顺政权风评已经开始转向，至少在民间，已经有很多人后悔，这些人打过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抵抗，现在铁拳砸到自己头上了，这些民众才醒悟过来，流贼就是流贼，披上了大顺政权的外衣，可还是改不了他们骨子里的流贼习性，这些人说白了就是靠抢掠发家的。按理说，占领了京师这么长时间，政权也应该稳定下来了，如果按照历史的套路，那就是减轻赋税徭役，让民众休养生息，同时提升新朝在民众当中的威望，中华上下五千年，基本都是这样的。
可是大顺朝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稳定下来还是不搞生产，反而弄出个追赃助饷来，从官员抢到富户，然后又开始抢劫平民，总之就是抢，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大顺军已经超过了三百万，大明鼎盛时期全国兵力才一百万，大顺只拥有三省土地，竟然搞出这么多人马来，虽然大部分是饥兵，可是绝对的人数碾压也让老百姓敢怒不敢言，毕竟日子还得过下去，大顺军如此强大，谁要是敢造反，无异于以卵击石。在大顺军的高压政策下，民间早已经是憋着一股子怒气，可是从整体局势来看，众人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只能是熬一天算一天。而紫禁城内的李自成反而没什么感觉，一方面是住进了深宫大院之后，李自成即使以前不喜欢吃喝玩乐，现在也想过过皇帝瘾了，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往往会想尝试自己没有尝试过的东西。再加上牛金星建议，既然当了皇帝，就要又皇帝的排场，大顺政权只控制三省之地，竟然要选秀女充实后宫，真是本末倒置。
今日，李自成正在跟牛金星商量选秀女的事情，没想到李过和田见秀的报告前后脚到了京师，李自成看了两人的信件，怒不可遏。刘毅这家伙不在南直隶好好待着，等着自己兴兵攻伐，竟然敢主动出击，誓师北伐，简直是疯了，难道他不知道一旦北伐，他要面临两个强大的对手，以一打二，刘毅到底是凭借什么做出的这个决定。皇太极手下的人马和自己的人马都是经历过无数血战走到今天的，也许武器装备比不上刘毅，但是人数和士气上不比他们差。李自成走到地图前，对照着李过他们的报告在地图上画着什么，牛金星站在一边道：“圣上，刘毅主动出击，一定是想打破山东和河南的第一道防线，我军在此屯兵百万，必须和他们一战，新朝刚刚建立，此战不打，有损士气，何况我们也没有退路，既然刘毅主动进攻，对我们也算是好事情。”
李自成道：“丞相是什么想法？”“圣上，以臣之见，可以采纳李过和田见秀的建议，刘毅分兵去济宁州，就是为了阻止我军增援，他想先易后难，吃掉定陶和归德的守军，然后掉头回来打山东。臣以为，将计就计，他打他的，我打我的，二十万人，丢了不算什么，吃掉刘毅两三万精锐，比丢掉二十万饥兵划算多了。既然刘毅送死，那就别怪我们，九江一战，臣也看出来了，新军火器厉害，那我们就用人海对阵火海，田见秀尽起五十万兵马，联合李过手上能掌握的三十万人，我建议，我军也兵分两路，一路以田见秀和李过为主导，八十万大军吃掉对方在济宁的两三万人马，不惜一切代价，灭了他们。另一路，定陶失守已成必然，来不及救援了，刘宗敏六十万大军支援归德，其余地方守军不动，发令让李自敬撤，十万人能回来多少是多少，跟刘宗敏、袁宗第汇合，同时广平府的五十万饥兵立刻南下，支援他们，就算李自敬全军覆没，我军在归德开封一带尚有一百二十万大军云集，刘毅若打，我们就打，一旦李过吃掉了济宁的敌军，数十万人可以从背后夹击刘毅的部队，或者南下南直隶，围魏救赵，我军在河南的贺一龙、罗汝才等部也能加入战场，形成包夹。”牛金星道。
李自成道：“这么一来，岂不是能吃掉刘毅的兵马？”牛金星道：“还没有绝对把握，从丰县的战报来看，敌军兵马在十五至二十万之间，这基本上符合我们对刘毅主力的估算，臣想，这其中应该还有南直隶的明军加入，不管怎么说，打刘毅，必须用十倍以上的兵力去打，他来二十万，我们就以两百万迎敌，同时圣上可修书一封给皇太极，出兵协助，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可以明牌了。”李自成一拍手道：“好！就依丞相。”
十二月中旬，北地已经是大雪纷飞，很多官道都被大雪阻塞，河南、山东、北直隶一带的官道上却是异常繁忙，天空中，信鸽纷飞，地面上，快马奔驰，无数的军令从京师发出，前往大顺军各部，整个北地的大顺军基本上全部被调动起来了，广平的五十万饥兵蓬头垢面，可李自成的命令一到，各营营将便拉出军粮，大肆分发，激励士气，催动兵马朝开封府移动，刘宗敏接到命令之后更是喜不自胜，他自己就掌握了河南的六十万大军，又增添五十万饥兵，袁宗第的十万人也归他节制，贺一龙、罗汝才等人的兵马估计最后也要听他调遣，瞬间他就能掌握大顺军一半的兵力，虽然基本上都是饥兵，可是他刘宗敏手下有这么多兵力，也是跺跺脚，大顺朝都要颤抖的人物了。所以说，战争并不一定是坏事，很有可能是机会。
而李过和田见秀得到命令之后，也是隐隐有些激动，自己麾下有八十万人马，目前探明的对方兵力只有三万多人，其中还有一万是水师，只有两万多人上了岸，自己的兵力几乎四十倍于敌，这种富裕仗，李过这辈子就没打过。哪怕就是八十万兵马一人吐口吐沫，也能将他们区区两万人给淹了，他们知道新军火器犀利，可是再犀利，四十倍的差距，他们如何弥补，自己处处都是主攻，就用人堆，堆死他们。
跟大顺军一样，青弋军的哨探也在山东和河南的土地上奔驰着，不断有情报汇集到新军手上，刘毅的大军已经抵达定陶，发起了凶猛的攻势，几乎可以说是摧枯拉朽，就将单县、鱼台的大顺军防线以及在定陶的李自敬的部队摧毁，李自敬只带着手下数千人逃出了定陶，大顺军一战就折损十万大军，不过好在基本上都是饥兵，对大顺军并没有产生伤筋动骨的影响。这种级别的战斗，刘毅并没有动用大杀器，他就是要迷惑一下敌人，当李自成集中大军的时候再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李自成军队的调动也被情报军掌握，刘毅明白，李自成这是要两路夹击，正好，他们在淮海吸引的部队越多，给东路军创造的机会就越好。果然，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李自成也没按照套路出牌，看样子是想主动出击吃掉自己。那么自己原先的战术就要更改。刘毅在行军途中召开简短会议，“我军进入归德，敌军一定会全面调动往河南南部集结，这是好事情，可晋军那边毕竟兵少，本督以为，诱敌深入方为上策，我军进入归德后，跟他们打几仗，然后缓退重新进入山东，晋军在济宁抵抗一波之后，立刻登船撤退，放弃济宁，前往巨野，我主力部队也退往巨野，当面之敌刘宗敏部有一百多万，李过田见秀有八十万，我军将两百万部队吸引在巨野，李自成万万想不到我们东路军会从登莱上岸。”
戊戌道：“大都督的意思是，改变作战目标，让东路军抄这两百万军队的后路？”“不错，我军前后夹击，就在巨野，给他们好好上一课，不求全歼，但求尽量杀伤对方有生力量，巨野之战获胜之后，东路军中路军合并，挺进北直隶，本督相信，那时候北路军应该也取得突破了，三军会师，收复北地。”刘毅握拳道。全体将领都咬紧了牙关，大顺军的出兵方式逼着他们做了任务修改，也就意味着，东路军十四个师和中路军的二十九个师合在一起二十五万多人将要迎战对方两百万大军，这是多么宏大的战场，估计李自成和整个大顺政权也会孤注一掷，将所有本钱压在这一仗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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